这时,祝青臣也明白过来。
他甚至贴心地给老师准备了位置。
偏偏这个时候,系统还在他耳边拱火:“臣臣,你从大权臣臣臣,变成垂帘听政的太后臣臣了。”
“你给我闭嘴。”祝青臣微微板起脸,朝萧承安摆了一下手。
你自己快点坐下,不要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好吧,萧承安没办法,瘪了瘪嘴,自己坐下。
坐定之后,他才道:“众卿免礼。”
“谢陛下。”一众朝臣起身。
萧承安顿了顿:“从前废帝荒淫无道,朕初登基,深感民生艰苦,前些日子与几位重臣商议过了,三年内,免去农户赋税,减免商户三成赋税,好让百姓休养生息。”
众臣俯身行礼:“陛下仁厚,百姓之福。”
“此事晓谕朝野,任何人不得阳奉阴违,增收赋税。此外,官府也要鼓励百姓耕种,开垦荒田。百姓开垦荒田,由官府认定,田地便归百姓所有,此法暂行三年,看看成效。”
“是。”
萧承安又宣布了几项休养生息的新政,都是先前就和几位重臣商量好的。
朝臣们见他确实有心,便也踊跃起来,纷纷献上折子。
“臣有新政三则。”
“臣也有新政五则。”
程公公穿行在朝臣之间,把折子收上来,恭恭敬敬地放在萧承安面前。
萧承安简单看了几眼:“诸位爱卿都辛苦了,朕回去会仔细查阅。”
“谢陛下。”
萧承安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北周使团入我大夏,意欲求和,十年不兴兵、不开战。他们递上来的和谈文书,朕已经看过了,只有一条拿不准主意,问问各位爱卿。”
众臣连忙行礼:“臣等不敢。”
萧承安认真地看着他们:“北周愿以五皇子宇文赞为质,不知诸位爱卿意下如何?”
众臣脸色一变,议论纷纷。
“这……”
“其中是否有诈?会不会……”
“这宇文赞可不是个省油的灯,昨天晚上在宫宴上那样无礼。”
镇国公第一个出来反对,朗声道:“陛下,臣曾与这位五皇子在战场上简单交过手,此人阴险狡诈,不可轻信!”
陈老御史也道:“陛下,北周先皇去世不久,几位皇子相争,全靠摄政王稳定局势,如今摄政王提出以宇文赞为质,说不定是想让我大夏牵制住宇文赞。”
“古来派遣质子,派的都是皇帝爱子,方能起到牵制作用。这宇文赞无足轻重,北周摄政王并不看重他,以他为质子,毫无用处。”
“此外,若是留下宇文赞为质,恐怕宇文赞记恨我大夏,来日反咬一口,对我大夏不利。这个时候坐山观虎斗即可,实在不必卷入其中。”
有道理。
朝臣们都接连出列:“臣附议!臣附议!”
萧承安点点头:“诸位爱卿的想法朕都已明了,既如此,太傅——”
祝青臣出列:“臣在。”
“就请太傅散朝之后,前往驿馆,与摄政王重新商议质子之事,两国都不派质子了。”
“是。”祝青臣作揖,“臣领命。”
不派质子也好,否则让宇文赞住在宫里,看着就闹心。
直接断绝他和萧承安接触的机会,永绝后患。
宇文赞就留给大反派吧。
第113章 废帝为奴(4)
4
新帝登基,万象更新,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
礼部求问,今年秋狩是否如期举行,是不是要按照规矩,为废帝守丧,三年不游猎。
萧承安当然不愿意:“废帝作恶多端,实在不堪为帝。朕已下旨,不准他葬入帝陵。倘若后人要说朕不顾念骨肉亲情,便由他们去说罢。”
“他不配做皇帝,他死以后,万事依旧,朕不会为他守丧,百姓也不会为他守丧。秋猎如期举行,不过不必太过奢侈浩荡,就当是练兵,训练骑射为主。”
“是。”
随后,萧承安又说起,在宫中设置佛堂,把被废帝害死的那些受害者的白骨安置在宫里的事情。
礼部官员觉得不大妥当,一是从没有过先例,二是此事并不光彩。
但是萧承安心意已决,谁也动摇不了。
“此事没有先例,是因为从前根本没有过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我做王爷的时候,没有察觉这件事情,本就是我的失职。如今我已经是皇帝了,做这些事情,不过是弥补万一罢了。”
“我本无意隐瞒此事,又有什么可避讳的?我也不怕旁人议论,错了便是错了,为何要怕?来日史书工笔,也会如实记录。”
“此事朕已与老师商议过了,老师也没有意见。”
他一番话说得真诚,甚至微微红了眼眶,底下朝臣皆有所动容,纷纷下拜:“陛下仁德。”
萧承安颔首:“这件事情也交给礼部去办,在宫中,离长秋殿近点的地方,挑一个好的,朕会时时过去祭奠。”
“是。”
事情太多,一直到了将近正午,程公公才宣布下朝。
祝青臣提着官服,俯身作揖,和三位顾命大臣一起,退出大殿。
萧承安坐在龙椅上,掀开冕旒,看向祝青臣。
祝青臣抬起头,笑着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陛下今日做得很棒,进退有度,很有帝王风范。
得到老师的肯定,萧承安这才放下心来。
*
另一边,祝青臣和另外三位顾命大臣一起,走在出宫的宫道上。
陈老御史捋着胡须,满脸自得:“陛下聪慧,又心怀百姓,颇有明君风范,我便是死也无憾了。”
祝青臣道:“陛下年少,尚且需要老御史辅佐,您老现在说‘死’还太早啦。”
陈老御史笑出声:“是是是,是我失言了。”
两个人正说着闲话,镇国公和卫国公对视一眼,忽然上前,一左一右架住祝青臣。
祝青臣疑惑:“诶?怎么了?”
镇国公的语气酸溜溜的:“小公爷,虽然现在做了太傅,但是可别忘了,您还有一个学生。”
祝青臣眨巴眨巴眼睛,反应过来:“噢噢,云扬,云扬怎么了?最近可还好?”
“还能怎么的?”镇国公道,“您这阵子总留在宫里,云扬见不着老师,整天待在家里无所事事。特意让我跟小公爷说一声,您叫他看的兵法书他都看了,他再也不偷懒了,您什么时候去检查他的功课呀?”
祝青臣连忙求饶:“是我疏忽了,对不住他。五日后,五日后你让他来我府上,好不好?”
“好,一定把话送到。”
祝青臣又转头看向卫老将军:“那您呢?您有什么事?”
“还能怎么的?”卫老将军的语气和镇国公一模一样,“小公爷前阵子不是也让我家那个小子写了文章吗?他也写好了,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拜见小公爷,您看您什么时候得闲?”
原来是为了同一件事。
祝青臣想了想:“那就……也五日后?五日后来我府上,我看看他的文章。”
“好,小公爷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这些个小辈就喜欢和小公爷待在一块儿,拉都拉不住。”
祝青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正好这时候,他们到了宫门外。
几位重臣的马车已经在外面候着了,看见府里大人出来,连忙迎上前。
祝青臣挨个儿将他们送上马车,笑着同他们道别。
等几位老人家都坐马车回去了,祝青臣才登上自己府里的马车。
他吩咐了一句:“去驿馆。”
“是。”
祝青臣瘫在马车里,靠在柔软的枕头上,甩着衣袖,给自己扇风。
在大殿上站了一上午,怪累的。
没想到做文官还是个体力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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