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公寓安静一片,只剩下赫佩斯并不安稳的呼吸声。
没了话多的赫佩斯做调解员,谢长留和尤里乌斯两个话少的只能面对面坐着,大眼瞪小眼,沉默无言。
尤里乌斯也就在处理公事上话多,不维持社交状态时,基本一天都能不说话。
谢长留更是一个人在昆岚峰修炼,中间有段时期,将近四百年没有开过口。
如今肯多说点话,也就是遇到赫佩斯才开始。
意识到他不会率先开口提起话题,尤里乌斯只好把自己转到社交模式,率先开口:“你雌父是做什么的?”
雄父一般不在询问对象里。
谢长留老实按照3055给他伪造的身份信息回答问题。
和赫佩斯说的那些,并没有必要和第三者谈及。
尤里乌斯早前就查过他的资料,问这些也不过找个简单的切入点询问。
他又问道:“你还在读军校吧,撑得下来吗?”
雄虫少有长那么高的,他乍一见到谢长留真容,心里有抹不开的惊讶。
谢长留点点头算作回应,思索后又补充道:“并不难。”
体力跟得上,复杂的教学内容他也没多少问题。
能跟上与十六州全然不同的时代的知识。
尤里乌斯点点头,一时间竟想不到要说什么。
谢长留问一句给一个回答,多的是一个字都不肯说,直接干脆终结了话题。
他只能和对方相顾无言。但又不好让气氛冷下来,他只好绞尽脑汁找话题。
好在过了最初尴尬的坎,他也能从谢长留的回应中多少察觉一点谢长留的性格,从谈话里得到了兴趣。
相顾无言就变成了单方面的相谈甚欢。
忽地,沙发上睡得极沉的赫佩斯发出了一点动静。
红发军雌开始大喘气,眉间紧皱,困在毯子下的手不停止挣扎。
不过一会儿,他高声喊道:“谢长留!”
这一声不仅惊动谢长留和尤里乌斯,也叫醒了他自己。
他坐在沙发上不停喘着粗气,全身克制不住颤抖,面上还带了点惊惧,显然刚从梦魇中挣脱。
赫佩斯等情绪冷静下来后抬起头,就见神色复杂的尤里乌斯,与面容平静的谢长留。
坐在沙发边,齐齐转过头看他。
“做噩梦了?”尤里乌斯问道。
赫佩斯抓了抓头发,哑着嗓道:“差不多。”
“怕什么,虫还在这好好坐着。”内阁大臣冷哼一声,又无奈道:“过来吃饭。”
红发军雌点点头,仍旧坐在沙发上没什么动作。
身侧的沙发因重量凹陷下去,他抬起头,是谢长留。
“梦见什么了?”谢长留沉声问道。
在梦中都要用惊惧的声音喊他的姓名。
赫佩斯回想起梦中谢长留决绝离开的背影,模糊不清的血肉,阴森森的牢房,还是缓缓摇了摇头:“没什么。”
谢长留没再多问,他向来不会多打听,赫佩斯也没有多言的意思,他就保持沉默坐在军雌身边。
却有意释放了带有安抚意味的微量信息素。
赫佩斯的呼吸渐渐平稳,梦魇带来的阴影逐渐消退。
他站起身,对谢长留道:“雄主,我没事了。”
谢长留收回信息素,和他一起往餐厅走。
餐桌上,有了赫佩斯的加入后,整个气氛明显变得热闹起来。
尤里乌斯总算能把自己从社交模式中切换出来,光明正大开始摸鱼。
赫佩斯在插科打诨这项能力上早就登峰造极,胡说八道没个限度,险些没把尤里乌斯绕进去,最后还是谢长留轻轻敲了敲桌面以作提醒。
才让某个满嘴跑火车的红发军雌换了更加稳妥的表述方式。
尤里乌斯无奈扶额:“赫佩斯,成熟点。”
赫佩斯咬着叉子,重新扎了个头发,压根没有再装一装的样子,嘴里含糊地说:“已经很成熟了叔叔。”
头发扎好后,他才取出口中的叉子,问尤里乌斯:“不过你们俩刚刚在聊什么?看起来挺愉快的。”
他的这位叔叔是不可能连一点表面功夫都不做,没话找话和谢长留聊天肯定存在。
他醒来那会儿,朦胧视野里是他俩相谈甚欢的场景。
谢长留坐在他旁边,安静当雕像。
他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二十三个小时在当雕像。
赫佩斯已经习惯,压根没想过从他口中得知答案的可能性。
然而谢长留开口了:“你幼年之事。”
赫佩斯:“啊?”
红发军雌放下叉子,缓缓转过头,看向尤里乌斯,还眨了眨眼睛。
“反正是你雄主,讲点也没问题。”尤里乌斯坦荡说。
他也是看出谢长留和赫佩斯之间的相处模式,才选择性透露一点。
尤里乌斯身边也有好友匹配成功结婚,有雄主和没有雄主的日子天差地别。
雄虫性格暴虐一些,身上便都是伤。
也有性格温和的雄虫,但只有履行职责时会出面,一般时间都在外,流连于不同的雌虫亚雌之间。
他很少见到像谢长留和赫佩斯之间这样的氛围。
尽管还有生疏的部分在内,却能看出依稀的亲近。
侄子熟悉,亲近是实打实。
谢长留他陌生,看不透这个黑发雄虫在想什么,以及看不出行为举止下的含义。
只不过他没有太过排斥赫佩斯的接触,对赫佩斯有所回应,就足以证明这个氛围并不作假。
尤里乌斯看着侄子呆呆的脸,谢长留冷静没多少动容的面孔,在心里想到。
“叔叔你都说了什么?”赫佩斯磕磕绊绊问道。
他也有紧张到结巴的一天。
向来正派严肃的尤里乌斯难得露出一抹笑,对他说道:“保密。”
赫佩斯转头就对谢长留严肃道:“雄主,我叔叔和你说的一个字都别信。”
谢长留掀了掀眼皮,没说信或者不信。
3055倒是笑得很开心。
赫佩斯的幼年生活,那本书里并没有详细说明。
只提了一句雌父早亡,由叔叔抚养长大。
其余的,有关学生时期,一个字都没有提。
连赫佩斯尚未登场前,在战场浴血厮杀的场景,什么描述都没有。
他在书里出场,就已经是阴郁嫌恶的反派。
赫佩斯索性破罐子破摔,也不差这一回丢脸。
丢脸成习惯了。
晚餐过后,尤里乌斯把赫佩斯叫进书房谈话,谢长留就坐在客厅,坐姿板正,不带挪位。
“奥斯尔德在挑雌君了。”尤里乌斯沉声道。
赫佩斯无所谓地说:“谁?”
尤里乌斯的指尖有节奏地敲击桌面,盯着赫佩斯那张脸,良久后,还是叹口气道:“算了。你和他好好的就成。”
下属发来的消息还躺在收件箱内,他没有点开查阅。
也没有告诉赫佩斯的意思。
奥斯尔德这几日留宿皇宫,甚至与英格拉姆家的乔索兰有来往。
赫佩斯挑了挑眉:“就这样?叔叔,你有话要和我说吧?”
浅灰色的眼瞳多了几分了然,尤里乌斯注视那双眼睛,低声道:“你只要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以及。”
他顿了顿,继续说:“记得带上你的雄主,参加下周的皇室聚会。”
赫佩斯拖长音应答,走出了书房。
他下楼梯,谢长留还是那副坐姿,很守规矩的模样。
“走吧。”他对谢长留说。
尤里乌斯跟在他后面走出书房,送他们到家门口。
“走了啊叔叔。”赫佩斯朝他摆摆手。
谢长留站在原地犹疑片刻,还是学着赫佩斯的称呼,和尤里乌斯道别:“叔叔再见。”
尤里乌斯看着他那张稳重冷淡的面孔,背后忽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有种不应该被这么称呼的惊悚感。
他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对谢长留道:“走吧。”
想了想,又补充道:“赫佩斯心不坏,如果乱说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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