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蒙代尔警官是自己人,是给我们穷人帮忙的,我们也该给他帮忙。”
“警官,昨天来这时,是监工带着三个陌生人。”一位老女佣站了出来。
一个苦力:“对,那天他没让我们跟着。”
“其实过去也常有这种事,他们会把一些外人塞进来,那些人是来偷东西的,但那天来的不是那些小偷。”
“小偷是红胡子的手下。”“他们不会偷显眼的东西,但会拆掉家具上的金饰,拿走一些小摆设之类的。”
“雇主不追究,那就算了。雇主一旦追究,就会把我们推出去。”
“在这的可是个大主顾,吝啬鬼汤姆一直不舍得来这偷。”
“别说这些,说说那三个人的!”“他们看起来不是红胡子的手下……”
女佣和苦力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把事情给奥尔讲了个大概。
这个整洁服务公司从很久之前就手脚不干净了,他们和一个叫红胡子的小偷帮派的大佬合作,不时带人进雇佣他们的宅子偷东西。
伯爵在这一共有五栋宅子需要被打扫,这是个大买卖,所以老板一直没对这动手,就怕失了这个主顾。可昨天监工带来了三个陌生人,女佣和苦力们为了自己的工作,当然也不敢出声。
这三个人不像是红胡子的人,因为衣着打扮更干净得体,举止也不像是那群从小偷到大的贼。
很幸运,有人在别的地方见过其中一个。
“那可不是个好地方。”女佣虽然说了她见过,可说到正题的时候,还是打了个哆嗦。
“我会把你们接到鱼尾区去的,和你们的家人一块儿。”奥尔主动说,这不是交易,是提供给这些人的保护,就是——马克西姆,我们再开个清洁公司,怎么样?
(正在和费雪研究水泥厂问题的马克西姆:阿嚏!)
苦力和女佣们都发出喜悦的惊呼,女佣立刻说:“是黑马夜总会。”
“哦,我也听说过那。”“那下面是赌场,可怕的地方,老比利的儿子就染上了毒瘾。”
“谢谢。其他先生们女士们可以暂时离开,回去整理你们的行李了。这位女士……您叫?”
“玛丽!玛丽·沃克!不、不需要叫我女士,警官先生。”女佣不再年轻的脸上,露出一抹羞涩的红晕。
“沃克夫人?”女佣没有否认,脸也更红了,“夫人,稍后可能需要您辨认那位男人,可以吗?请放心,不会让您露面的,只要在马车上悄悄掀开一点窗帘看着就好。”
“当然,没问题!”
“谢谢。”
奥尔也没想到,同样是随手的行为,会在意外的地方得到回报。
小吃摊当然是煎饼摊,他们说的汤汁,不是鸡汤,那个是买煎饼时附赠的。汤汁炖着鸡杂与鸡爪的汤,这个玩意儿比鸡汤还难喝,里边的调味只有橘皮和盐,又腥又咸。但它很浓稠,有碎肉,还是热的,更重要的则正是它的咸。
小吃摊卖光之后,会在这锅汤汁里加一些水,熬煮沸腾,免费给孩子和老人。这是真的刷锅水,但老人和孩子都会排队来领取。尤其冬天的时候,对穷人来讲,不止吃一口饭很困难,吃一口热且有盐分的更困难。
未来高盐高卡的垃圾食品,在这个时代是得之不易的营养食品。
“已经结束了吗?”钱德勒刚出来,就看见那群女佣和苦力高兴地坐上警车离开——有人甚至都笑出声来了,“你承诺了他们什么?”
“去鱼尾区工作。”
“我听说过,你的厂子给工人的工钱比别处都要高。”钱德勒觉得自己明白了,“那两个家伙还算不错,过些日子他们会去找你玩。苏恩是个公爵的儿子,但他喜欢芭蕾,所以主动放弃了继承权,现在经营一家芭蕾舞团。
巴托纳是个军人出身,但从南边回来后,却没有选择在军部任职,而是开了一家服装店,那个有名的巴托纳服饰,就是他建立的。”
“两位有才干的先生。”
奥尔假如露出半点对那两人的蔑视,钱德勒就会停下来,然后再去劝劝那两人不要再来找奥尔了,但奥尔的赞美是真心的。可钱德勒还是没忍住多问了一句:“你真的这么认为?”
“没继续走前人的道路,而是自己在新的道路上闯荡,并且看他们的样子,显然已经创造了一片新的天地,难道这还不算有才干吗?”
如果在蓝星,他就是个咸鱼,这两位一个是艺术家,一个是自创品牌的奢侈品大亨。即使在诺顿帝国,芭蕾舞团的内卷十分严重,服装制作更是一个个百年老店,这两位年纪轻轻能够站住脚,并发展出点名堂来,固然是借助了家族的势力,但自身能力也不容小觑。
钱德勒笑了,他挠了一下脸颊,心虚又内疚,他刚刚在怀疑,奥尔这样脚踏实地奋斗事业的人,会看不上那两位“走歪路”的奇葩,他会接纳他们,也还是因为幼年时的友情,结果……钱德勒觉得自己被奥尔教训了一顿。
“哦,对了,我对你介绍他们,因为这两个家伙很快就要去找你玩了。他们是有分寸的,不会干扰你工作。呃,假如他们没意识到自己干扰你了,你也可以直接不管,把他们放在那就好。”
刚刚苏恩其实警告了钱德勒,他的人里已经有人心生不满。钱德勒并不奇怪会这样,但严重到苏恩直接提出警告,并且他们俩未来还要主动跑去结识奥尔,那就说明情况比他想象的要严重得多了。
“当然,放心吧,威廉。”奥尔笑得爽朗。
坦白地说,奥尔是不想和那两位先生有什么交往的,他们是有才干的成功者,但也是时代中的特立独行者,本质上是咸鱼普通人的奥尔,对这样的人物,更喜欢远观。不过刚才钱德勒介绍两个人的时候,他多少就猜到,即使不进社交圈,但他和威廉王子麾下其他人物的交往,也成为了一件不可逃避的事情。
我也成为了一个虚伪的人啊。
看着钱德勒也笑了,奥尔忍不住腹诽着自己。
“奥尔!”达利安从房子里跑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些惊奇,“你们想不到,伯爵没有脑瘤。”
“?”
“他中毒了!”
“!!!”
“大概率是铅中毒,他的牙齿上发现了铅线。之前验尸官还以为那是牙齿磨损的痕迹。”
伯爵没有脑瘤,奥尔也就是惋惜一下,听说他中毒了,奥尔的头也疼了,整个案情进一步变得复杂了。
给伯爵下毒的,和找人杀他的,是一群人吗?如果是,那么既然可以用毒药的方式取伯爵的性命,为什么还要找人杀他多此一举?
也不对,目前掌握的证据,是伯爵在知道自己患有绝症后,放出了假遗嘱,试探他亲人的人性。结果人性果然经不住试探,他被垂涎遗嘱的儿女联手杀害。
也就是先有绝症,后有伯爵的混蛋行为。
现在他中毒这件事,把一切都推翻了。
“……我们去黑马夜总会。克拉罗斯!”
“在这!”
“把伯爵的家庭医生找来,另外,询问一下,他们是否知道伯爵最近的情人是谁?”
奥尔刚下完命令,从那栋警察们占据的房子里,跑出来了一个穿着带血围裙,戴着大口罩的男人:“蒙代尔警官,我是负责威利·克拉格先生的法医,我刚听说了隔壁的事情,所以也检查了克拉格先生,他同样有铅中毒的迹象,只是比伯爵先生的程度轻了很多。”
秘书和伯爵一块中毒,那毒源就不在外边,而在他们的家里?
“把这个情况告诉约德尼一声。”
约德尼还在搜查中,那么这件事就没必要换人了。
“伯爵的家庭医生和情人,还要找吗?”克拉罗斯问。
“要。”
“那我……”波罗斯泰指着自己,还没给他分配工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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