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婶子面色大变,赔不是已经很难堪了,还要弄什么,这么一通下来,他们方家还怎么在村里头立足。
简直被钉在了耻辱柱上。
村长看了她一眼,“方家的你答不答应?”
方家的恨不得跳起来,“答应什么答应,不就是到他家田里头去了两回,他家麦子一粒没少,还收了三十石,凭啥写那什么?”
村长皱眉,“不管如何,这事儿总归是你家有错在先。”
“那怎么了,他家少了一粒麦子没有?”
村长不说话了。
见陷入僵局,有人便出来劝和,“苏二,你家确实也没少啥,还收了这么多麦子,不如就让方家的给你们赔个不是算了。”
“是啊,有我们替你家看着,保不保证的也没啥。”
“大家都是一个村里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怎么能说绝了往来呢。”
方婶子见有人替她说话,便松了口气,脸上也带了几分得意的笑。
本以为苏二家很快就会妥协,没想到这次他们居然十分坚持。
孙小山笑了一下,“既然没啥,那不如顺手就签了,也不费什么事,方家婶子不想签,难不成是还想做点什么吗?”
村长点头,“苏二家的说的在理,左右不过画个押的事,秦童生还在呢,这事儿简单的很,我做主了,方家的你就和苏二家签了吧。”
他也不想和方家的纠缠下去了,快些把事情解决了才是正经。
至于断绝往来?后头再说,都是一个村里的,再断能断到哪里去?
等日后苏二家消了气应当就没啥了。
这话一出,刚才还和稀泥的一群人立刻又调转枪头去劝方婶子,有些性急的简直恨不得摁着方婶子的手去签。
方婶子再次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
秦子楚动作也快,进屋寥寥几笔就把给写好了,在场所有人齐刷刷把视线投向方婶子。
方婶子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她心里很清楚,今日这不签,她是别想出苏二家的院门了。
心里盘算过一个来回,她没辙,只能在秦子楚拟好的上摁了手印。
“这总成了吧?”方婶子恨恨道:“你一个读书人,怎的一点也不晓得敬重长辈,我好歹也是你的婶子吧?”
秦子楚笑了,“偷偷摸摸去小辈家的田里做手脚,您就是这么给人当婶子的么?”
方婶子:“……”
她转身就走。
“慢着。”
“都签了你还想干啥?”
秦子楚眼眸幽深,“方婶子,你家不止你一人吧?”
方婶子:“……”
她都签了,后头的事情自然就简单了,在村长和其他人的催促下,方婶子家其他人很快就都被叫了来,然后挨个在上摁了手印。
村长和几个说得上话的村民也都摁了。
正式生效。
之后秦子楚便履行承诺,把腐熟追肥的法子告诉了大家。
为了让他高兴,村长甚至还把方婶子一家给赶了出去,不让他们听。
不过法子毕竟是公开的,到时候他们找一家问问自然也就晓得了,这事儿秦子楚就不管了。
说完法子后,新的问题又来了。
村长皱眉道:“眼下咱们可买不着油枯啊,都让鱼贩子买走了。”
“是啊,我都去过好几趟了油坊也没松口。”
有人试探着问孙小山,“苏二家的,你家的油枯不是还多么,要不然先拿一部分出来给大家使着,等后头买着了双倍还你们?”
问题像皮球似的,又给踢回来了。
秦子楚都快气笑了,村里这么多人,他家就算全拿出来又能匀的了几家?
孙小山正要拒绝就听秦子楚道:“先前咱们买不到是因为要的量少,如今咱们量大,比鱼贩子可大多了,油坊的人也不傻,怎么可能不卖呢?”
他语气有些生硬,并不好听。
问话那人讪讪的,也不敢多说什么。
村长一听确实是这么回事,高兴道:“秦童生说的有道理,明儿个你们随我一道去镇上和油坊谈谈价钱。”
其实他想让秦子楚和他去,但秦子楚显然没这意思,他也识趣地没提。
等人都走光后,孙小山舒了口气,无奈道:“明明是求着咱们给方子,弄得跟逼咱们似的。”
苏小寒把院门关上以后才开口,“可不是嘛,要是不给他们怕是就不走了。”
秦子楚笑笑,其实就是这么回事,孙小山和苏小寒的直觉是对的。
苏仁深吸了一口气,“我方才没说错什么吧,我也不晓得怎么就秃噜出一个了。”
对于苏仁这样一个老好人性子,说出刚才那番话可着实需要些勇气的。
“没说错,爹,原本我也是这么打算的。”
听哥婿这么说,苏仁这才彻底放了心。
等粮税官来过后,苏二家七八亩田收了三十石麦子的事得到进一步传播,连镇上的人都晓得洛边村一个童生想出了厉害的追肥法子。
祁秀才托人给秦子楚传口信,说寻了几本书给他,让他有空去镇上一趟。
秦子楚本来就打算再找祁秀才讨教一番,眼下便是正好。
“相公,真的不用我同你一道去吗?”
“不用,正好村长要去镇上拉油枯,我坐他家的牛车去。”
苏小寒点头,“那相公早些回来。”
秦子楚低头亲了亲小寒的嘴角,笑着应了一声。
苏小寒一直把他送到村长家门口,然后才一步三回头地回去了。
等看不见他的背影,秦子楚才转身上车。
村长乐呵呵道:“怎么不叫小寒一块儿去,车里坐得下。”
秦子楚笑笑,“镇上这么远,来去也挺累的。”
见他和小寒感情好,村长自然也知道投其所好,一路上说了不少小寒小时候的趣事。
不过两家住的本就不近,小寒又是个哥儿,平日里出门少,所以村长知道的也就那么两三件小事,翻来覆去地说了好几遍。
即便如此,秦子楚还是听得很认真,毕竟这是曾经的小寒,他不曾认识的那个小寒。
到镇上以后秦子楚和村长约定好回去的时间,然后就分开了。
他凭着脑中的记忆去了祁秀才家。
这次不光祁秀才,秦子楚还见到了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对方一身青色长袍,瞧着颇有气度。
祁秀才笑道:“小秦来了,这位是咱们镇上书院的山长,今日是特地为你来的。”
秦子楚愣了一下,镇上还有书院?
山长轻咳了一声,慢吞吞道:“前不久你考中了童生,不晓得可有继续往上考的意思?”
秦子楚迅速回神,点点头道:“有,下一回院试就在明年,我预备下场试试。”
山长嗯了一声,继续道:“你中了县案首,想必底子不错,但院试和县试不在一个层级,我听说你还和先前的夫子闹僵了?”
“是。”
山长皱眉,似乎想教育秦子楚几句,但看秦子楚一副坦然的模样又有些不好开口。
祁秀才笑着插了一句,“小秦,听说你给村里想了个什么肥田的法子,是也不是?”
秦子楚点头。
“没想到你一个读书人还懂田里的事啊,从书里瞧来的吗,哪本书啊?”
秦子楚没认,只模糊道:“还是自小长在村子里,耳濡目染的缘故。”
祁秀才有些失望,不过这事儿也不是今日的重点,他没过多纠结。
“你如今和夫子闹翻,想必全靠自学吧,正巧咱们镇上的书院有名额,我就替你问了一句,没成想山长居然亲自来了。”
秦子楚明白了,这是招生来了啊。
他倒是愿意去,毕竟单打独斗确实效率低一些,但镇上的书院离家太远,小寒肯定不放心,到时候小寒跟他来,还要多出一笔租房费。
而且镇上的书院和府县的官学还不一样,想必收费不会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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