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漫摇慢慢地对沈榆说:“我是前不久才收到这些东西的,你姑姑整理屋子的时候,从你爸爸以前书桌的抽屉了找了出来,看到信封上的落款是我,便打包给我寄了过来,我那时赶着出任务,收行李的时候不小心把这些信一起放进行李箱了。”
“我一直以为他不爱我,我就也不爱他。”岑漫摇说。
“一开始,我确实对这样包办的婚姻存在一些叛逆的想法,所以就算沈珏没什么不好,全身都是优点,但我依旧不喜欢他,我与他抗衡,欺负他,他一句话都不说,也不和我吵架,我以为他只是比我麻木了一点而已。”
“他表白都小心,要拿花灯掩饰,信我一封都没有收到,他敢写那么多肉麻的话,一封都不敢给我寄。”
“我没有想过他爱我,从那么那么早以前。”
沈榆只觉鼻尖的酸意抵挡不住,也慢慢红了眼眶。
“爱没有形状,我觉得你爸爸说得对,”岑漫摇坐在沈榆身边,轻轻拍着他的背,“你喜欢哥哥,哥哥也喜欢你,你们都没有错,你也不需要道歉,我只是……一时间观念有点转变不过来。”
“我也是第一次当妈妈,当得还有点差劲,我知道的。”
“这几天在非洲,一直在看你演出的视频,贝斯和琵琶,都弹得很好听,听到哥哥说你最近的状态不好、很焦虑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好了……你再给妈妈一些时间。”
岑漫摇说话的逻辑已经很微弱了,几乎是想到什么说什么。
沈榆的眼泪滴在牛皮纸信封上,与另一颗颜色有点淡的泪渍意外地重合,随后包容,再蔓延。
温远从楼上的书房出来,看到楼下两个人的样子,愣了一愣:“怎么还哭了。”
岑漫摇笑了笑,拍拍沈榆的背:“上去找哥哥吧,好好过日子。”
一周后,沈榆和温遇旬各自请了三天假期,要和岑漫摇和温远一起,坐飞机赶往浙江诸暨。
“回家省亲我有必要去吗?”温遇旬刚醒,坐在飞机上的时候脾气都很差。
“没礼貌!”温远在前排转过来,骂了温遇旬一句。
下了飞机,二月份的浙江仍不大温暖,沈榆有些想念香港的冬天,也觉得荒谬,在车上偷偷靠近温遇旬,捏了捏他的手,试图给自己取暖。
温遇旬闭眼休息,没睁眼,反握住了他的手。
温远和岑漫摇先回岑家放了行李,沈榆带着温遇旬走另一条路,去沈珏家的大院子。
温遇旬多补了一些睡眠,精神好了一点,加上要见到沈榆另外的家人,表情柔和了不少。
“你紧张吗?”下了出租车,他们走最后一段路。
温遇旬反问:“我紧张什么?”
沈榆调笑道:“见家长,你不紧张?”
不是没有见过更难搞的家长,温遇旬笑了笑,还是顺着他的话说:“紧张,你看我礼物都带了满手,没有空牵你。”
沈榆就笑,靠过去贴温遇旬的嘴唇。
马上阳春三月,又是情人节当天,提前在温室里栽培好的玫瑰满街都是,沈榆买了一朵,拿在手里。
温遇旬看着他走在前面,背影惬意,玫瑰的芬芳象征着冬天的句点。
沈榆是温带肆意生长的植物,温遇旬做土壤水源,阳光和大地,做山做海,做雪也做春天。
草长莺飞,当是最好时节。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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