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沈榆靠近他,动作表情都没有那种轻俗的媚态,看着更像撒娇,又有一点害臊,死缠烂打的事情看来不常做还没那么熟练。
温遇旬很清晰能感知到自己生理上的反应,但他这个人从来都对自己狠,知道自己不该要的时候就会疯了一样地抑制欲望。
狠惯了往往是能控制住的,只是他也是肉体凡胎,没出家六根不算清净,控制不住发泄的时候倒霉的是发泄对象。
沈榆拿票来说事,温遇旬顶着一张冷脸从扶手凹槽把那票原封不动地掏出来。
然而没还,只拿着在他面前晃了晃又收回去了。
“……”沈榆有点无奈,“你没去听啊?”
他唱之前还眯着眼睛在人群中找属实自作多情,敢情人家根本没来。
正要失魂落魄地坐回去之前却灵光一闪,觉得不对。
温遇旬的车没停在停车场里,现下车停的这块地方是正对着舞台和观众席的公路,靠边停,沈榆坐的副驾车门只能拉开一半,再多拉开一点会碰到树枝和叶。
不是聋子不至于听不见。
莫迪科音乐节本来就是一项很受大众关注的演出活动,更别提这次还有电视节目加盟投资,于是安保力度搞得很足够,演出外加观众和摄像机都需要场地,于是被划出一大块区域不允许车进入。
温遇旬车停的前后都有零星几部车,看着像剧组的。
就是不知道他怎么能和剧组的车一起停在这里。
“你的车怎么停到这里的?”
见沈榆缓过劲儿反应过来了,温遇旬就没多解释,从刚刚放票的凹槽里又拎了个东西出来。
看着像个挂牌,一头拴着绳子。沈榆觉得眼熟,多看了一眼就知道那是植培所的工作人员挂牌。
植培所在阿女山有长期的实验项目,工作人员挂牌和通行证没什么两样。
走后门,有关系,好了不起。
不过既然听到了,沈榆还是有说法:“那我都唱歌给你听了,提个要求不过分吧?”
说得好像跟向他要温家的公司股份似的,谁想得到沈榆就是在找温遇旬要个私人微信。
沈榆的脑袋离他的侧脸很近,温遇旬一转头鼻尖就只对上几厘米。
“你唱歌给我听?”温遇旬反问他,“这首歌是唱给我的?”
又是抱怨骗雄黄酒又是以为来错人间。沈榆面色微僵,决心改词的时候他刚适应重生后的处境,在温遇旬那里受了软硬不吃的打击确实自己没调整过来。
一腔怨怼全发泄到歌词里去了。
他现在说是也不行不是也不好,温遇旬角度刁钻,把他所有退路都堵死。
他好像很喜欢这样,喜欢把人引入死胡同以后再掌控别人,满足他的要求才亲自指明一条生路让走。
温遇旬见他没话,承认自己被取悦到了于是轻笑一声,摸出手机扔到沈榆腿上。
筹码和彩头要玩尽兴了才好亮出来。
“指纹你有。”
电视节目在网站上播出后反响热烈,据谢梦朝的说法,长眠湾的官方微博粉丝人数一直在涨,并且涨势惊人。
各种评价也纷至沓来,这是面对大众必须要承受的压力。
谢梦朝在音乐节后给他们开线上短会,讲得很明白:“网上那些对你们的评价,不管好坏,看看就行了,好的别骄傲,坏的也别太放在心上。”
沈榆不是很在意这个,好的坏的全部不看,手上连长眠湾官微的密码都没有。
宁以桥给过他的,但是他没记下来,也就忘了。
其实不打紧,有时候排练的休息空隙,只要宁以桥对着个手机屏幕表情变幻好几种,沈榆就能从他的脸色和神态里看出来他在看好评还是恶评了。
“别啧了。”邱风终于忍不住,走过去抽了宁以桥的手机。
“梦朝姐让你别太关注是不是当耳旁风?”
宁以桥手里骤然一空,想拿回来看邱风的脸色又不敢,只好告状试图引起同情和共鸣:“不是,那傻逼居然说我们的歌胡乱引据,说一点也不摇滚,叫我们不要再做乐队。”
“懂不懂什么叫创新!懂不懂什么叫致敬经典!还不要再做乐队,你教老子做事啊我忍不了一点!”
他一通发泄似的喊完,结果发现沈榆和邱风一个穿外套一个收器材,就是没一个理他。
今天周六,他们约好了排练完毕一起吃午餐。
那两个人光速收拾好了以后并成一排站在门口问他:“要么别忍去手机里把那个人薅出来打一架,要么现在和我们去吃饭,选一个吧。”
宁以桥没有出息地选择吃饭。
长眠湾靠这次音乐节打了翻身仗,从小众乐队荣升新晋实力派,前两张专辑的销量在短短一周内直接翻了两倍。
钱是赚到了,名气也打出去了,他们这顿饭有庆祝的目的。
饭店不是沈榆定的,他也是在车子转过最后一个弯的时候才发现宁以桥把饭店定在了滟宴。
第33章 一段录音
段绍怀从滟宴大门里迎出来的时候沈榆有点意外,挑了挑眉。
对方很高,手长脚长,一手揽一个,邱风和宁以桥。
然后面对沈榆打招呼:“小榆,好久不见。”
虽然段绍怀的亲密动作都跟宁以桥和邱风做了,但沈榆又不是傻的,一眼就看出这人绝对是冲着他来。
那看来饭店也不一定是宁以桥一个人的决定。
段绍怀在那天音乐节在白小岩身上吃瘪之后并没有放弃,然而白小岩乐队的人全都站在一边,没人想理他,于是他考虑从沈榆这里入手,但找不见沈榆,只能先加了邱风和宁以桥的联系方式,并发挥他三寸不烂莲花舌的功力哄得两人真以为遇见了个什么热情开朗的阳光大男孩做朋友。
“你来干什么?”不冷不热的,大约是白小岩已经和他透露过了。
段绍怀在风月场里浸染多年,从来是称自己心意乱甩别人,好不容易有个对眼缘的以为能多相处一段时间,没想到被对方先跑了。
他心高气傲,不过想和他约的小演员已经是上一段感情的遗留杂质,段绍怀认为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于是并不太着急。
段绍怀笑了笑,示意沈榆放松,胳膊从宁以桥和邱风的肩上移开,说:“当然是给你们庆祝,你们的歌真的很好听。”
放屁。别人不知道沈榆知道,他们唱歌的时候段绍怀估计在被大雨狂浇。
他提早打点过了,宁以桥和邱风都只当知音找他们吃一顿饭。
沈榆倒是不至于想转身就走的,就算不是很看得上段绍怀所作所为,但出于不好扰人雅兴的目的,还是跟着一起走进滟宴大门。
滟宴请的厨师是土生土长的香港人,做粤菜一把好手。
临散场的时候段绍怀主动说这顿饭由他买单,不需要几人付钱。
沈榆在果盘里挑挑拣拣,最后吞了一颗浅红色的,不算完全熟透的樱桃。
有些涩,有些酸,不到最能入口的时候,但胜在新鲜。
席间段绍怀倒没说什么,一句不提白小岩,忙着和几人聊天,沈榆不怎么理他,主要是宁以桥回他最多。
沈榆不信段绍怀没半点想法,果然等几人站起身打算离开的时候他把沈榆叫住了。
“小榆,有没有时间,我有个事情想单独和你聊一聊。”
段绍怀笑眯眯的,像只没憋好屁的老狐狸。
沈榆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对另外两人道:“你们先回吧。”
包厢里只剩两个人,沈榆又坐了下来,段绍怀坐在他正对面。
段绍怀先没急着开口,叫了服务生把桌上的残羹冷炙收拾好,再端上一壶热茶。
老普洱的香气散得很远,段绍怀给沈榆倒了一小杯,用转桌转过来。
“你大概也猜得到我找你是为了什么事……咁,我实在是走投无路,白老师把我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沈榆只是静静听着,在段绍怀把真正意图显露出来之前绝不发表言论。
他的反应比段绍怀想象中的冷淡太多了,明明在温遇旬面前像只小猫一样乖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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