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究竟是什么来着,早就被贺听枝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但是据医生所说,患者因为昏迷过长时间缺少光照,所以应该帮助患者尽可能多去外面呼吸新鲜空气,晒晒太阳。
贺听枝一并抱着谢予白一边兀自在心底评价了一下对方,轻飘飘的,看起来和骨架并不匹配。
在贺听枝胡思乱想着半天,而谢予白一面掀着眼皮悄悄地打量着贺听枝,他现在显得比较疲倦,没有初遇时那副精干而又镇定的模样,现在则主要显现出来一种虚弱甚至是脆弱的姿态。
相较于贺听枝心里的风起云涌,而谢予白则就显得更加镇定。
在他看来贺听枝除了长得过于年轻之外,没有什么不好的,这张脸俊俏的简直非凡,完美地卡在他的审美点上。
谢予白兀自思忖了会,感觉如果对方真的是自己的身边虫吧。自己既然这么厌恶雄虫,都让对方出现在自己的身边,那么自己说明也不讨厌对方,说不定还会真的会去追求对方呢。
只不过谢予白想了一会儿,对方不承认的话,说明还是没有确定关系的,要不然就是贺听枝对他不满意,想要借此机会分手。
谢予白虽然感觉记忆茫然,但是他感觉自己应该不至于这么差劲,差劲到分手,对方都不敢和自己直接挑明。
但是谢予白自己是什么样的,谢予白心里还是有数的,那就只能说明自己真的很喜欢对方呗。
而且对方下意识露出来那种亲密的毫无防备的态度,让谢予白下意识地以为对方也对自己有意思。谢予白一边盯着贺听枝的侧脸,对方的睫毛很长,这个姿势可以看到对方的睫羽颤了颤。
自己……应该是有一个婚约的吧。谢予白迷迷糊糊想起来这件事,难不成自己的婚约对象就是对方?
这倒是还挺靠谱的说法。
谢予白盯着贺听枝,直到贺听枝把他放到轮椅上,自己的身体开始着陆,然后贺听枝不经意地蹭过谢予白的耳垂。
谢予白本能里的厌恶告诉他他排斥于雄虫这类讨厌的生物,但是贺听枝对他来说又有所不同。
但是贺听枝不同,贺听枝足够柔软,柔软到可爱,他看起来年轻、洋溢着谢予白没有的青春意气。
谢予白眼眸之中氤氲着的暗沉、隐晦的情绪,像是墨水一样翻涌着的,他原本心底里阴暗的心思在一瞬间突然急剧底涌了出来,像是汩汩的泉水,一时间居然止不住。
谢予白此刻正在琢磨和贺听枝有关系的几率究竟有多大。他一睁眼就对面前这个雄虫产生熟悉而又亲昵的感觉,这不可能是凭空产生的,虚假的真实并不能捏造这一切。
说不定,谢予白又有些烦躁起来,这一切或许又是他的假性想象,而是他凭空捏造出来的。
谢予白低声说了句:“谢谢。”他的嘴角扯得很平,要笑不笑的,看起来有种风雨欲来的趋势。
贺听枝也很轻声而又礼貌地说了句没关系的。
贺听枝深呼了口气,他现在也是一团乱麻,叶含予前脚的警告才刚刚没过去多久,系统再而三的劝慰还出现在耳畔。
自己是绝对不能够轻易的、肆意妄为的。
这几句话在贺听枝心中,一而再、再而三地被翻来覆去的反复警告着自己,已经快要被说烂了。
假设谢予白不是男主角,而是凭空出现在他的生活之中。
可是这一切又不可能,倘若没有这种故事的玄幻性。正常人是绝对不会有谢予白这么颠荡起伏的生活,而贺听枝也不会对对方产生前所未有的不解和探索之情。
贺听枝从打开《颠倒黑白之日》那本书开始,在冥冥之中他和谢予白的命运就开始被绑上。
他感觉命运似乎回到了原点,这一切在背后像是镜面折射,从未来折射到现在。而现在如果倘若真的存在这么一个世界,贺听枝冷静地提出来一个疑惑,那么现在是未来还是过去。
谢予白听到贺听枝有些上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叫谢予白,是帝国的议员。具体车祸原因是什么,我们也不知道。”
贺听枝还是保留几分的,他现在在谢予白面前只是一位陪床亲属,而叶含予如果真的要认真来说的话,绝对瞒不过恢复记忆的谢予白。
于是乎,男主天然的光环和系统的存在,似乎形成了某种对立形式矛盾。
贺听枝有时都百思不得,其解系统的存在究竟是为了男主角吗?如果说不是为了男主角的话,但是系统的目的是想要走到结局,如果说是为了男主角的话,感觉系统对谢予白也并没有多么关心。
轮椅上的谢予白突然出声:“可以陪我出去走走吗?”
贺听枝原本游离的神思顿时安静下来,他盯着谢予白。或许或听枝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原本的同情、恻隐之心,不知不觉蒙蔽上一层别样的色彩。
贺听枝很不习惯的,他情不自禁地用舌尖舔了舔犬齿,声线平稳地答应了。他发现谢予白也在悄悄地观察着他,他下意识向谢予白露出一点微笑。
谢予白露出恍然的表情,他的嘴角也微微弯起来,翘起来一点弧度,看起来心情很好。柔和的阳光伴撒在他的脸上,并不是很强烈,给他渡上一层温暖而又和煦的色彩。
贺听枝恍惚间想起来突然变小的谢予白身上还带着刀,这种习惯绝对不可能是一天能够养成的而日积月累出来的。
而在这光与阴影的交界处,谢予白在正义和邪恶混沌的夹角线上徘徊不前,贺听枝有时候都感觉对方这两种状态转变得很好。
他小心地扶着轮椅走在医院的花园内,这所医院不愧是名不虚传的政要医院,有许多受伤的军人在花园里锻炼,还有许多短短时间贺听枝阅读新闻见到的熟悉面孔。
期间,谢予白止不住地询问贺听枝是干什么的。
贺听枝也挺没把握的,心想他穿书之前是一名大学生,穿书之后可不就是无业游民嘛。
谢予白有些疑惑地询问道:“你没有工作吗?”
贺听枝诡异地顿了顿——话说之前谢予白可没有询问这个问题,更没有询问他究竟上不上学。
他缓慢地深呼了口气,感受着自己肺部的扩张,顿时一阵心悸。果然谢予白早就发觉到不对劲了,只不过现在才表现出来而已。
但是,据医生所说,谢予白这只是短期失忆,类似于空窗期过久,海马体还没有缓过来。万一想起来,那这一切不都没法解释了吗?
贺听枝还挺纠结的;“以前都是靠你养我,差不多都是这样的吧。”
谢予白的眼神顿时就不对劲起来。
贺听枝:“……”
贺听枝咳嗽了一下,缓慢说:“绝对没有什么特殊关系,反正你肯定对我没意思。”
如果有意思的话,也是把我当儿子的意思。
谢予白手指微微撑住下巴,作出思考状,他指尖虚空点了点贺听枝,意有所指:“应该不会没意思的吧。”
贺听枝感觉这话说的更加不对了,这意思究竟是什么意思?是他刚才说的那个意思,还是有趣的意思。
现在对方也不知道自己的真实年龄。虽然说已经是成年人的身体和心态,也是满足了各种意义上的十八岁。
失忆前的谢予白能说是在开玩笑,那么失忆后的谢予白,这话说的……就确实是有些不清不楚了。
贺听枝张开口刚想要说什么,接着一道人影就覆盖过来。
他抬眼望过去,面前应该也是一只雄虫。对方好巧不巧,也有一双蓝色的眼眸,只不过对方的眼眸偏向于透明。对方是一张圆脸,面颊处有点雀斑,笑起来还有点可爱。
谢予白气定神闲:“麻烦稍稍让一下好吗?”
对方惊呼出口,“谢先生,您这是怎么了?”
谢予白沉默一瞬。
贺听枝压根就不认识对方,他抬头看了对方一眼,很快就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
对方很快就意识到不对劲,他看向谢予白嘴角弯了弯,显示出来甜津津的笑容。
“您不记得我了?”
听了这话,谢予白偏头看向手握着轮椅扶手的贺听枝,贺听枝迟钝了几秒钟,才注意到对方的目光,他声音有点哑,盯着对方看了几眼,“万一是你认识的呢,但是我好像没有见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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