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听枝这几天忙的都快把这个东西给忘了,这个爱尔波塔医生专门塞给他的奇怪装置,让他在路上得到不少奇怪的目光。
比如说刚刚来的时候和医生打招呼,对方那副“你们真会玩”的表情还依旧历历在目。
对方穿着浴袍——可能自己都没有注意到,随着这个凑近的姿势可以清楚地看见对方内里,春光泄了贺听枝满眼。
谢予白扯着贺听枝的项圈——准确的来说是叫精神力抑制器,不过这个东西的确是有点用的,至少贺听枝这几天没有出现什么特殊状况。
贺听枝挺含糊道:“有关精神力的东西吧。”
谢予白扯着精神力抑制器若有所思。
贺听枝眼睫闪了闪,他目光只能勉强维持淡定地放在对方脸上,“你把衣服穿好。”
谢予白拢了拢衣服,他以那种似笑非笑的态度瞅着贺听枝,似乎是在嘲笑他的纯情。
贺听枝自己本来是对性别这件事无知无觉的,但是雄虫和雌虫,贺听枝仔细地了解一下,发现他和谢予白之前是一种随时都准备越界的关系。
不太正常。
失忆的谢予白让他时刻感觉到茫然,失忆之前还能把对方当长辈,对方不能对自己随意放肆,失忆之后是朋友关系……顿时就有点得寸进尺了。
他若当初没被谢予白捡到,他们会是现在这种关系吗?
谢予白又重新地坐到病床上,他以一种极其慵懒的态度斜躺着,怀中抱着个靠背。
贺听枝心想他不是故意的,他猜测到对方或许是因为久坐的原因,制服下的身体时常不见天日,白得简直醒目。
他看着谢予白在发呆。
贺听枝敏感地发觉到自己现在的日常,几乎都和谢予白息息相关。比如说有时候中午他忙的不想吃饭,但是想到谢予白还在病房里,顿时又想去做饭了。
谢予白抬了抬下巴,他又重新看向贺听枝,早晨起来时不适应的插曲,虽然还是有点阴影在心上的,但是也让他不知不觉看清楚许多。
他咬了咬自己的后槽牙,舌头抵着又收了回去,嘴角呈现一个向下的趋势,“我昨晚梦到你了,我们是十八岁见过成为朋友的吗?”
贺听枝低头在戳光脑,他想着谢予白今天早上的状况,正在戳屏幕的手突然顿了顿,他语气极其平静地说道:“那你昨晚梦到我,今天早上的生理反应是因为我吗?”
谢予白面色青白不定,他看着贺听枝,试图给自己扳回一城:“你希望是如此吗?”
贺听枝慢吞吞地把手指放在该放的地方,心想对方八成又在胡说八道。
十八岁的时候。
贺听枝看向谢予白……你十八岁的时候,我才多大呢。
他皱了皱眉头,忽然感觉有点熟悉。该不会之前莫名其妙异常进入到过去的谢予白身边,记忆被对方保留到现在了吧。
那可真是有点说不清楚了。
他空余的一只手半遮了遮眼,做出来一副很心累的模样。
“你都梦见我什么了?”
谢予白想了一下:“我梦见我当时很落魄,然后被你救了。大概就是这样,我们成为朋友的吧?”
贺听枝没有迅速给出答案,呼之欲出的话语到了嘴边转了转弯,“应该是这样吧。”
果然剧情走向越来越偏了呢。
他靠在门框处,他的下巴看起来很尖,栗色的头发被笼罩在阳光下,看起来却也又很温暖。
他嗓音带着没睡好的干燥,哑哑的不符合年龄,“你冷不冷?我去把空调调低一点。”
谢予白目光带有探究性地打在他的肩上,贺听枝恍然大悟,空调是可以和光脑连在一起的,是由温度感应的。
他不自知地撇了撇嘴,目光和谢予白在交界处错了一拍,他蓦然收回目光,莫名感觉口中有点发涩:还是不太能够适应这边的生活,果然无论伪装的如何好,都还是不能够完全融入的呢?
贺听枝深呼了了一口气,他现在实在是有点茫然费解,剧情的不确定性在他的心中埋下巨大的暗影。
他勉强地笑了笑,明明是早晨阳光从外漏了进来,在他看来面前仿佛是一团黑沉沉的阴雾。
贺听枝伸出手指揉了揉耳朵,他带着一些惊疑和不确定,“你还记得多少内容?”
谢予白是在梦中遇到的场景,他盯着贺听枝,怀中抱着一个靠背,忍不住收紧的力气:“就是我那时候过得很糟糕了,然后不小心遇见你了。”
贺听枝心底微微一动,他忍不住颤了颤,“你那时候都是那样吗?”被欺负?
他没有看到书中谢予白的过去,只能凭借着单薄的几个字去猜测到对方幼年孤苦的模样。
贺听枝感觉这话问的不对,他盯着谢予白轻声询问道,“你想起来了?”
谢予白摇了摇头,他的眉头很快就蹙了起来,“有时候能想起来许多模糊的片段,但是大概能猜测到以前是什么样。”
“我只能想起来我二十岁之前的事情,但还是支离破碎的。”
他的手指抚上自己的额头,面上痛苦状:“有时候想太多会头疼。”
“你……那个时候?”
贺听枝又忍不住地想起来对方当时那副略微有些可怜兮兮的模样,狼狈却也又固执,对方忽略了年龄的差异……看起来和自己没什么距离感,熟悉却也又刻骨。
十八岁的谢予白看起来像一个可怜的少年,二十四岁的谢予白独断、像是格格不入挺立在这个世界的松柏。
谢予白语气平淡,他情绪没有起伏:“那时候就是这样,我的雄父在我年幼的时候就去世了,我的爷爷那时候也故去,就剩下我自己了。”
“我的性格非常奇怪,所以不讨他们喜欢也是很正常的。”
贺听枝眼神错了错,虽然差不多都是在意料之中,但是亲耳听到对方平静地赘述着这一切,还是不免为对方把心揪起来。
未经他人苦楚,贺听枝不好随意地开解对方。
他的手搭在对方肩上,像是在自言自语:“你的未来肯定会很好的,肯定会的。”
谢予白探寻式的目光落到贺听枝身上,他发觉最近谢予白总是用这种目光若有所思地盯着他,让贺听枝心绪恍惚之间,忍不住地去探究:对方是真的没有想起来的吗?还是不小心发现了什么?
“谢谢啊。”谢予白嘴角弯起一点弧度,他的侧脸这样看上去,明暗莫测,嘴角的弯度像是暗示似的。
贺听枝不安极了,他兀愣愣的盯着谢予白,忍不住在心中反问自己:对方真的什么都没想起来吗?
他忍不住将十八岁和二十四岁的谢予白进行对比——
十八岁的谢予白小心而又谨慎,但是却也更加坦荡。
二十四岁的谢予白情绪不定,琢磨不透。
这种熟悉的感觉就像是贺听枝刚刚初遇谢予白时候的感觉,对方当时睥睨着眉眼,看起来很不可一世。
身上的制服冰冷而又昂贵,金色的纽扣斑驳着冷酷的光泽。
贺听枝想法在脑袋之中冒出来没多久,随后又被自己否定。
按照原著之中,谢予白是那么的厌恶雄虫就,算收养自己那也是类似好奇、玩弄的态度,真的会像现在一样吗?
贺听枝退了一步,和谢予白拉开距离,在他现在看来,太多分猜忌萦绕在他的心中,剧情线的不确定性,系统的归处……贺听枝越来越看不懂,这本书究竟是想要表达什么。
性向不确定的男主角,并没有和书中那样马上倒台的斯内尔家族,还有皇室……
贺听枝简直要稳不住自己的心态了,这剧情都是什么鬼,明明进入到是一篇逆袭爽文,为什么现在感觉更加像是权谋烧脑文呢。
在他这番游思妄想的猜疑之后,谢予白摸了摸他的头,贺听枝被迫从自己的思绪之中走出来,他抬起眼眸望向谢予白,对方轻声细语刀:“有时候我感觉我真的有些看不懂你。”
“比如说?”贺听枝反问,对方扣在他头上的那只手突然沉甸甸,像是负担,压的贺听枝喘不过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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