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悔手脚麻利的把饭菜放到石桌上,后又走到水盆旁洗最后两件衣服。
“你夫君是死了?”想起买人时季悔说成过婚,季子漠闲着无事顺口一问。
季悔洗衣服的手不由一顿,随后若无其事道:“没死,他嫌我长得丑。”
口中的饭菜比酒楼更好,季子漠过了两息道:“是他的损失。”
“大人。”两个字轻微颤抖,季子漠看过去:“嗯?”
洗衣服的人垂着头,犹如踩着刀剑一般的问道:“你,你恨你之前的夫郎吗?”
那日太子回城,季子漠说了个滚字,自那时起,他和齐玉的过往被人扒了出来,他季子漠成了人尽皆知的大王八。
齐玉先是跟着郑柏叙走,后又跟了太子,季子漠这个入赘夫君变成了个笑话。
背地里的人议论纷纷,却也无人当面提起齐玉,香糯的排骨都变的难以下咽。
季子漠放下筷子起身离去,只随着落叶留下了一句:一个不相干的人,谈什么恨与不恨。
豆大的泪水砸到清水中,齐玉嘴唇蠕动,埋着头哭的不能自己,他愚蠢的中了旁人的圈套,伤害了季子漠一次又一次,心中的悔恨难以言说。
齐玉见了父母从阎王殿辗转回到皇城,来到季府当天就看到那无顶的房屋,知道季子漠在哪里住了四季,齐玉当时犹如被扔到了油锅里。
“你哭什么?”
话从头顶传来,季子漠不知怎的又转了回来。
齐玉心尖一跳,忙用湿的指尖擦掉脸上的水润:“一时想起之前的夫君,有些......”
对于旁人的感情季子漠没什么想说的,把手中的荷包放在一旁道:“我要请几个同僚在家中用饭,这是十两银子,你看着安排一桌席面,平常家饭就好。”
想了想又道:“最近辛苦了,过些日子我再买些人回来,到时这些粗活你就无需做了。”
齐玉点头应是,临近傍晚,四周只残留几缕余晖,他坐在木凳上,望着季子漠渐渐远去。
在杏花村时两人身高持平,现如今季子漠已经比他高了不少,胸膛看起来更宽广了,五官更是少了温度。
朝堂水深路浅,自太子回城迟迟未交虎符,气氛便变的诡异不堪。
三月殿试中举的学子犹如落水的花瓣,顺着水流不知要停在哪里,有几人如无头苍蝇,拜到了季子漠的门前。
季子漠反复琢磨后,便想借着明日生辰的机会与他们小酌几杯,大家都是小官,就相当于私下的报团取暖。
翌日,早朝后季子漠换下大红的官服,把席设在了院中。
吴施中与另几人款款而来,季子漠周全招待着,赵傻子乐呵呵的上着酒菜。
菜入口中,吴施中诧异道:“子漠兄,你这是哪里请来的厨子,手艺可是不错。”
吴施中家世显赫,自小锦衣玉食养出一个嘴挑的毛病,连他都夸不错,其他人感兴趣的伸了筷子,随后纷纷夸赞。
五六个人闲聚也不说旁的,吃吃喝喝说说碎话,却又在闲话中合了心思。
素蓝的窗幔被铁钩勾起,季子漠躺在床榻间,手背覆在额头独自难受着,自齐玉走后他就爱上了饮酒,嗜酒谈不上,就是喜欢上了辛辣入喉烧心的感觉。
迷迷糊糊中似有房门咯吱一声响,熟悉有陌生的香甜在鼻尖萦绕,好似恩爱那晚齐玉身上浓郁的哥儿香。
吃了苦果的齐玉哥儿香是幽香冷寂的,真的破了身,却甜的让季子漠失狂。
“齐玉。”季子漠闭着眼轻轻呢喃着。
唇上落下温热,季子漠浑身颤了下,委屈的泪不受控制的流下,顺着眼角落入黑发间。
好似是梦,却真实的可怕,比以往任何一次梦境都可怕。
“齐玉,我不爱你了,你别再来了。”眼尾的水如涓涓细流,季子漠把这句话说给梦中的齐玉。
他恳求着,恳求着齐玉放过他,既然离开了,就不要日日入梦,反复用刀刮着他的血淋淋的心脏。
齐玉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术,良久后用破碎的嗓音说:好。
一个好字来到耳边,季子漠难受的眉眼安稳下来,他沉沉睡去,不知有人贪婪的抱着他的腰身,一声声说着爱意。
蛙鸣声声入耳,让人难以入眠,齐玉最后一次吻在季子漠眉眼,恋恋不舍的下了床,他端起桌上早已冷却的长寿面,悄悄出了房门。
朝堂上的风云波涛不止,季子漠继续在户部熬着,只三进的院子安详静谧,赵傻子又捡了条黑狗,季悔不知发生了何事,话语少了很多,只对待季子漠的吃住上更加上心了。
季子漠有两次见他咳嗽不止,又给了他些银钱让他抓药,想着这两日就再去人牙子处找两个人回来。
“姑爷。”
季府门外,季子漠还未下马就听到几声呼唤,他回头看去,只见司琴,司平,引升,阿吉四人背着包袱站在一旁,两眼泪汪汪的招手。
季子漠翻身下马,四人也跑到了跟前。
司琴又是哭又是笑,看着季子漠抹眼泪:“姑爷......”
只叫了一声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他乡遇故知,季子漠心中也是一片起伏,见司琴哭的像个孩子,又不由的想笑。
“我们先进去再说。”
进了院门来到正堂,季子漠见司琴还是哭个不停,无奈道:“两年不见,泼辣的司琴怎变的如此爱哭了。”
司琴把包袱放在桌上,气势逼人道:“姑爷,我家少爷呢?明明说好要对我家少爷好的,你怎么就把我家少爷弄丢了。”
第99章
季子漠眼中的淡笑远去:“你家少爷在太子府,我让人把你们送过去。”
司琴像头被激怒的雄狮,引升拉了下她的衣袖,她一把把引升甩开:“就是你把我家少爷弄丢的,我家少爷我最了解,他都和你成婚了,肯定不会轻易的和别人走,更不会攀高枝去什么太子府。”
“现在外面都把我家少爷传成什么样了,我们家少爷那么好的人,现在变成了水性杨花的哥儿不说,日日被人唾骂,姑爷你倒是好,你成了受害的人了。”
“入赘哥儿的人不能科举,你现在都当官了,肯定就是你明里暗里的挤兑我们少爷,让他不得不离开。”
司琴一个个猜测抛出来,每一个猜测都是季子漠的过错。
见到故人的欣喜不在,季子漠被她激的双目赤红,等她话落,一字一字道:“是是,都是我季子漠不是个东西,我TM被你们少爷抛弃是活该,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就应该被千刀万剐。”
胸腔的气血翻涌,季子漠嗓子口梗的发腥,终是承受不住的怒喊道:“我TM的是不是要把心掏出来喂你们少爷才是爱他?”
随后是一口血喷涌而出,吓的几人失了颜色。
齐玉知道来了客,刚端了茶水来到正厅前,就听到季子漠的怒吼,疾步走到门前,就见季子漠唇角与衣衫上有刺目的红,当下脸色一片苍白,手中的承盘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齐玉的离开留给季子漠太多的冤屈和不甘,他压了两年,压的一口气变成了一口血,现如今把血吐出来,沉甸甸的石头反而轻了不少。
季子漠理智告诉自己不怨,告诉自己和齐玉再无关系,可是融入血脉中的爱意,怎么才能彻底剥离。
齐玉不知道自己怎么奔赴到季子漠身旁的,他颤抖着手扶住季子漠,慌张道:“快,快去请大夫来。”
引升也是吓的不轻,忙跑着去请大夫。
季子漠叫住引升,说了句没事,对齐玉道:“他们是来找他们少爷的,你送他们去太子府。”
眼看要被赶走,阿吉忙道:“姑爷,我,我是来找你的。”
他和司琴不同,在齐府只不过是个打杂,是季子漠选了他做小厮才有所不同。
季子漠原打算离去的脚步停下,视线在四人脸上转了一圈,最后留在引升身上。
引升拘谨道:“姑爷,我也是来,来投奔你的。”
那人桑农县的一番话,引升对季子漠心悦诚服,听说他在皇城为官,便想来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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