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无法生长,地下水源被污染,人无法在上面生存。
他找不到办法。
不止这一次。迄今为止。
死去的人数在他看不到的战场上不断的增加。
他战斗的地方,魔族的尸体会将其变成不毛之地。
和上一世的局面一样,没有改变。
下定决心又有什么用呢?
他从来没有赢过。他究竟保护了什么呢?
尤尼亚走过去,让这个已经长大的高大的男孩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你保护了很多人。你怎么总是对你救下的人视而不见,而总去看那些没能救下的人呢?”
艾利克斯闭上了眼睛。
这是没办法的。
他无法遏制自己,那些遗憾会不断地冒出来。
绝望从来没有离开过他。
渴望改变绝境的强烈想法,也从来没有变过,只是会因为不断的挫败而更加的不甘和无力。
他在别人面前说得漂亮,是因为他只能这么说,希望能让更多的人活下来,他必须成为别人的希望。
尤尼亚重重拍了拍他的后背,只给他短暂的依靠,后将其推开:“想想你母亲的话。”
艾利克斯愣住。
尤尼亚笑道:“我没办法像茜茜那样亲你抱你,我不是那种性子,我只能在身体上锻炼你,我看着你长大,你是个无论如何训练也不叫苦的孩子,但你自己没意识到,你比自己想象得要脆弱,你还很爱撒娇。如果累的时候就停下来休息一下,不要忘记了,被你保护着的那些人,他们也会保护你,守护这片土地的责任,从来不止在你一个人的头上。”
“即便一个人没有办法,我们在一起总会找到办法,即使我们没办法,我们的下一代也会找到,人类就是这样顽强的物种不是吗?你要对别人多一点信心。”
“你的母亲确实说过,你是一个了不起的骑士,可是你不要忘记她也说过,你受伤,她会非常非常心疼。我也会生气起来去揍人。你是我们珍贵的孩子,永远不要忘记这一点。”
艾利克斯回想起童年的点点滴滴,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尤尼亚认真看着他的表情,将其刻在心里。
在他人面前,艾利克斯有感染他人的魔力,值得依靠,令人安心。
于是在亲近的人面前,委屈起来,他总是更加令人心疼。
如何让人不去疼他爱他呢?
第135章 丧钟为谁而鸣(1)
等到北段和东段战况稳定下来一点的时候, 艾利克斯才发觉,英格尔已经有半个月没从南方领地回来了。
因为瘴雾不是从一个方向蔓延的,而是沿着整条战线向西。所以英格尔得到处跑救急。
这些天, 通过通讯工具传达消息的都是传讯兵,而不是他本人,他们俩连声音通讯都没有过一次。
而通讯兵报告的都是比较公式化的战讯, 关于英格尔本人的, 半点都没有。
原本艾利克斯觉得是英格尔还在生气, 但无论怎么生气,英格尔是会跟他商讨战策相关的, 他不是让感情盖过公事的人。同时,他对他自己的关心总是不够的。
艾利克斯早就坐不住了, 他每天回来都得叫人打开映照镜。
而这样连续数十次,终于接通了。
映照镜里映出的是红桫椤。
他让英格尔带着红桫椤, 已经验证了她也能免疫魔族的毒素,再加上她目前学了一些医学基础知识,能够照顾他也能帮上他的忙。
当然, 还可以替他好好看着英格尔。
只是他很迟才联系上她。
红桫椤先是左右瞄了几下, 直入正题道:“快点来吧,不然就迟了。”
艾利克斯心焦地问道:“你怎么现在才联系我?发生什么了?”
红桫椤脸色不太好看,她视线总是朝一个方向去,她说着:“他把我的映照镜收走了, 我今天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东西,今天维托大主教终于来了, 我是在维托大主教的帮助下才能够……唉, 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去看看, 殿下你赶紧过来就是。”
艾利克斯站了起来,冲了出去。
路上碰到奥拉,他只是匆匆打了声招呼:“我去应那里看看。”
奥拉只好快去安排填补战力的人,所幸最近战况还算稳定。
艾利克斯临走前,把芳汀也带上了,芳汀天生的速度比他全速还快,这是他的天赋,他最近有什么战斗都会带上芳汀,救人或者杀敌的效率都会更快。
芳汀在传送石台上问他:“是去找你那个朋友吗?”
艾利克斯攥着手,“是。”
只这么一个词。
芳汀从他身上感到了心急如焚,于是也不再多问。
他懂得这份感情,他曾经也经历过。
到真正失去那个朋友之前,要一直承受的煎熬。
传送台边上填好了魔石。
光芒涌现,下一瞬间,他们就出现在了南方领地的传送石台上。
周围都是陌生的面孔,但他们却认得他,匆忙行军礼。
艾利克斯抓着一个人问:“大巫师在哪里?”
大巫师本是泛指,但在这片战场上,一般代指某个人。
士兵被艾利克斯急切的神情和动作吓了一跳,连忙指向某个方向,报出了营帐编号。
“巫师大人……在那边……他刚刚………”
艾利克斯翻身上了鹿背。
士兵揉了揉眼睛,人和鹿已经不见了。
他旁边一个骑士跑过来,重重拍了他一下:“你忘了吗?!巫师大人说过的!不要让殿下知道这件事!他现在正在接受治疗!”
大意的士兵瞪大了眼睛,捂住了嘴。
***
在个人的营帐里。
维托收起魔杖,英格尔朝桶里吐了一口黑血。
维托连连摇头,在营帐里来回踱步,“不行,还是不行,这样迟早会……一定还有别的法子……”
红桫椤拿出帕子给英格尔擦嘴角的血,递到嘴边被英格尔拿走,他说:“谢谢,我自己来就行。”
英格尔朝维托说:“别着急,我还活着的这个期间,什么方法都能尝试。”
语气里竟然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维托觉得自己血压直线升高,他难得暴躁地道:“你也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为什么不早点叫我来?!”
英格尔把帕子整齐叠起来,轻声道:“是我自己没注意,我以为是单纯的上火。”他又把叠起来的帕子放到鼻子底下。
血很快就染红大半帕子。
红桫椤在盆里洗帕子,看着已经染成血水的盆,叹了一声,道:“我出去处理一下。”
出去的时候,她低头走着掀起帘子,差点撞上了一个人。
一只手伸手帮她稳住水盆。
“啊谢谢………啊……”
看见来人,她失去了声音,她不敢置信他来得这么快。
他轻拍了下她的肩膀,示意她先出去。
红桫椤回头瞄了一眼。
英格尔感觉自己脸上黏糊糊的,摸了摸桌子。
维托看见他眼睛上绷带的血迹又渗出来了,收起魔杖,“等下!你别动,我来帮你换!”
英格尔拍开他的手,“你想什么?给我绷带就行,血也是有毒性的。”
维托看着,血迹从缠绕了三层的雪白绷带渗透晕出,甚至顺着脸颊滑落,仿佛两道血泪,简直触目心惊。
嘴唇边上的血迹还没有擦干净。
然而英格尔本人还在摸绷带,维托赶紧找来放他手里。
英格尔熟练地解开绷带,用干净的毛巾擦脸,但血珠还是有一滴滴在了他的衣服上。
只是融进了黑色,了无踪迹。
维托只能看着,他鼻子蓦地一酸。
英格尔一个人,在这个战场上奔波,为了不让毒瘴掠夺更多的土地和人命,一次又一次地耗光魔力清除毒雾。
他已经非常小心谨慎,每次清除的时候都会给自己挂上防护罩。
可是没人知道那魔力防护罩对毒雾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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