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啦!”诺梨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她挥挥手,却是冲着英格尔身后的艾利克斯的:“对了,九皇子殿下,你那个朋友在学院里被人欺负不敢还手!我还偷偷帮了他一把! ”
艾利克斯严肃起来:“他没有受伤吧?”
“小擦伤肯定有,但没有重伤。他一句话也不说,就受着他们的欺负,再不济就跑。我看不下去了,教了他一条没人走的小道。”诺梨华嗤了一声,“那些长不大的小屁孩。”
艾利克斯却笑了,“做得好。谢了。”
他并没有要求昆佩乌争一时之气,这也不现实。他只告诉他,不要理会那些找事的贵族子弟,保护好自己的情况下,能跑就跑。
主要是在如今的他眼中,这些不过是小孩子闹着玩的级别,根本没必要当真。
但英格尔眼中却不一样,他是做过老师的人,他认真地对着艾利克斯道:“你别忘了,他现在还是个孩子,你一味教他忍让只会抹杀他的自信。”
艾利克斯惊诧地看向他 ,伸出手指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嗯,你说得对。”
诺梨华用古怪的眼神看着这俩年纪不到十六岁的孩子。
英格尔见她没什么正事了便单方面挂断了联络。
打开的窗户外吹来一阵腥湿的暖风。
“阿湫!”英格尔骤然打了个喷嚏。
艾利克斯去关窗,提了句:“南边有些热起来了,我们连日赶路,温度变化也很大,你身体虚弱,能受得了吗?”
“没事。”
顾疏在南方长大,习惯了湿热的空气和季温变化,于是理所当然觉得没问题。
当晚,英格尔又守了艾利克斯入睡一会儿才上床。
第二天,他就烧得意识朦胧,睁都睁不开眼。
他忘了,这个身体是常年居住在偏北方的首都,再加上先前中毒留下的后遗症导致身体抵抗力很差,这一烧就是夺命的高热。
艾利克斯急得找来医生,可是物理降温和药物降温都不管用。
英格尔意识勉强清醒一些之后,就对艾利克斯伸出手,轻声道:“魔杖。”
声音无力到只有凑耳边才能听清,艾利克斯连忙拿出他的魔杖放在他手心。
[降温]
房间里的空气骤然下降。这让英格尔的脑袋疼痛加剧了。
他用烧成浆糊的脑子继续换着咒语。
[吸收身体的温度]
身体高烧是因为免疫功能在起作用,药物也吃下去了,剩下只要不让高温把身体给烧坏就行。
身体的温度逐渐传递到魔杖上去,魔杖变得滚烫,身体的温度慢慢降了下去。
“给我一杯水。 ”
艾利克斯以为他要喝水,于是将一杯清水放在他嘴边。
英格尔撇开了头,用左手握住杯子,右手魔杖点上去。
[传递]
水吸收热量的能力较好 。
魔杖的温度不再升高,他这个时候不能放开魔杖。
“艾利克斯……帮我…让我的手握住这个杯子…我需要传递热量。”
英格尔眼前分成了三四个重影,上下眼皮艰难地打架,手也基本上没力气。
然而降温需要一定时间,他得一直握着这个杯子。
艾利克斯明白了他的意思,用手掌托住他握着杯子的手,让英格尔靠在自己怀中,“我帮你,不要撑着了,闭上眼睛睡吧。”
英格尔实在无心去管什么姿势了,一听这话就安心地靠在他肩头,闭上了眼。
但发烧期间,脑袋只是无尽地胀痛,全身骨头都发软,时冷时热,在困的要死和死活睡不过去之间艰难挣扎。
但他也能感受到一双长满茧子的手覆盖着自己的手背。胸膛很坚实温暖,给人一种安心可靠的感觉。
他几乎是睡晕了过去。
艾利克斯一步不敢离开,请小店员帮忙送东西。
他用毛巾给英格尔擦额头的汗水,擦着擦着他停下了手。
长长的发丝有一半被汗水沾湿,凌乱地黏在脖子上,脸上。这样近看,只觉得这张脸愈发苍白了,像是包着一层水晶透明皮的骨肉,底下的青红血丝都清晰可见。体格也瘦了不少。
英格尔压在那颓丧之后的害怕,艾利克斯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楚。
预知带给他的不是恩赐,而是惶惶不可终日的恐惧。
艾利克斯五味杂陈地看着他,像抱着一尊玻璃塑娃娃,身体肌肉有些绷紧。
他以前接触的战友,伙伴,敌人,没有一个是像英格尔这样的。
兰莫尔算是身体最弱的,可也比英格尔好太多。能与英格尔类比的也就克里斯汀。但据说现在她能站起来之后,被喂胖了些许,到处跑跳,甚至开始骑马了。
英格尔这个人,怕痛怕累,总是强调不会和他一起战斗,但又在暗中力所能及帮助他以及他未来的伙伴。
嘴硬又心软的人。
虚弱又坚强的人。
清醒又善良的人。
艾利克斯生来就是一名天赋的骑士,却从未想过作为一个人的骑士而存在。
他不对任何人效忠,只为所有人类而奉献自己的力量。
这份爱是广博的,这份决心是坚定不移的。
他的战友们追随着这样的他,与他并肩作战,他们交托后背,他们不需要他的保护。
英格尔·涅卡,出于某种缘由不愿去正视他自身绝佳的魔法才能。
他是一个优秀的巫师,甚至能够与同等级的骑士分庭抗礼。在这个层面上,决不能说他很弱。
但,这是第一次,艾利克斯生出了强烈的,如同古老骑士般,想要守护一个特定的人的心。
艾利克斯绝不想让他尝到,那些他自己曾经历过的痛苦,战争,血腥和暴力。
第29章 不死鸟之花(1)
途中,红桫椤醒来,挣扎起来,被艾利克斯一双黑沉沉的眼睛给吓得不敢动弹。
她这才瞧见两人正维持着一个奇怪的姿势。
那个看起来养尊处优的小公子靠在那个看起来像差役伙夫的可怕少年肩头,后者右手包裹着前者握水杯的左手。
另一只手还给他擦汗。
艾利克斯不想给这个囚犯一点眼神,他担忧地看着英格尔。
英格尔睡晕过去后又在睡梦中无意识呻:吟起来,眉头紧拧着没松开过,汗水也随着烧热越来越多。
这种被噩梦缠身的感觉,艾利克斯最清楚不过。
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杯中的水还在升温。
而施法的人意识不知道飘到何地去了。
***
英格尔醒来时,感觉身体轻松了很多,完全没了烧热的沉重混沌。
他眨了眨眼睛,看清了周围事物。
他愣住了。
这不是他所在的旅店。
艾利克斯也不见了。
【这是哪?难不成又穿越了?我死了?】
虽然很离谱,但他第一想法真的是这样。
他脑子宕机了两秒,然后打算先观察一下自己。
他低头看手,那双手很粗糙,都是伤痕和粗茧,但是很幼小而孱弱。
显然不是英格尔的身体,自然也不是顾疏的。
【……这,可能性变大了。】
英格尔在心底叹了口气。
【事情变得更麻烦起来了…】
他可不想在不同的身体里到处穿梭。
“镜子…镜子…没有…这里怎么跟原始人住的地方差不多……”
他拿了火把走到旁边一个陶制水缸旁边看清了自己的脸。
一个瘦得皮包骨头的少年,看样子在十三四岁,皮肤苍白,五官立体深刻,双眸很亮,是如深海幽夜般的蓝色,头发长过肩膀,未加修饰,却十分顺滑,仿佛从砚台里倒入水中的一碗墨。
虽然五官完全不像,他的黑发与英格尔的很相似,就连那苍白如吸血鬼的肤色也如出一辙。
英格尔浑身一个激灵,是身体的下意识反应。
于是他惊讶的看见自己的双手逐渐被漆黑的鳞片包裹起来,指尖也是尖锐的黑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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