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港交所那边,集团的股价就要彻底保不住了!
他想要的是如日中天的江亭集团, 不是一个烂摊子!
江含煜脸上毫无血色,抬脚往座机电话那边走,没迈几步就眼前一黑, 倒在了地上。
意识彻底消失之前。
他想到了家庭医生说的话:“骨髓纤维化会影响造血系统,如果不能尽快找到合适的血源, 你的贫血问题会逐渐严重,甚至晕倒。”
简若沉, 血……
·
“阿湫!”简若沉打了个喷嚏。
响得把准备布置任务的关应钧都打闭嘴了, “感冒了?”
简若沉捏了下鼻尖,“没有。”
可能是有人在骂他, “你继续。”
关应钧收回视线,果决迅速, 有条不紊地下达命令,“毕婠婠去和乘务员沟通,换上女招待的衣服,推上餐车,在五个头等舱里找出江鸣山包厢,借机把窃听器放进去。”
毕婠婠:“yes sir.”
关应钧看向张星宗:“你去和船长沟通,把通讯器给掌舵的,让他们随时配合工作。为防止船上的工作人员和大劫案有牵扯,看到警察后有所警惕,你就说我们是上来抓粉贩子的。”
张星宗:“我明白。”
关应钧:“大家对一下表,现在是下午三点三十,我给你们十五分钟,十五分钟后回包厢。”
“yes sir!”
关应钧:“我上过电视,不方便露面,剩下的人分散开把船舱过一遍,看一看有没有形迹可疑的嫌疑人。”
“十五分钟,去吧。”
简若沉站起身,想跟在刘司正后面一起去。刚走几步,手腕就被拉住。
关应钧道:“你太打眼,别跟着。容易暴露。”
也对。
简若沉顺着力气坐回去,看到关应钧从兜里掏出一个纯黑的渔夫帽,抖开后待在脑袋上,帽檐耷拉着,遮到鼻子的山根处,露出硬挺的鼻尖和薄唇。
更像个混社会的大哥了,演都不用演。
十分钟后,船舱的门被敲响。
简若沉看着磨砂船舱上毕婠婠的剪影道:“进来。”
移门被推开,毕婠婠推着一个餐车站在外面,第一层是些糖果零食,第二层放着保温餐盒,边上的布兜里还装了计生用品和棋牌娱乐。
戏做得很全套。
毕婠婠的头发用丝巾包起来,像个真正的女招待,嗓音殷切甜美,“先生需要点什么吗?”
简若沉配合她:“拿两幅牌,你给我找点零钱呀姐姐。”
毕婠婠差点没接住戏,停顿一秒后接过纸币,将牌和找零递过去,“祝您旅途愉快。”
她推着推车走了。
简若沉听着隔壁舱门被敲响的声音,走回来拆牌。
关应钧随口问:“买这个干什么?”
“拖时间。”简若沉开始洗牌,一开始还有些滞涩,后来纸牌便发出流畅的碰撞声。
“头等舱一共有5个,毕婠婠从我们3号开始敲门,4号和5号舱都没有敲,这使她到1号舱的时间太快,可能会惹江鸣山怀疑。”
关应钧沉默几秒,夸道:“论心思缜密,猜测人心,西九龙没有人比得过你。”
最后一个字落下,简若沉毛骨悚然,吓得手里的牌都呲飞一张。
关应钧会夸人了?
五分钟之后。
毕婠婠换回常服,和其他领了任务的人一起回来。
关应钧问:“都完成了?”
“完成了,sir。”
关应钧:“找到多少嫌疑人?”
“目前能确认的只有麻子,黄毛和卖报员,这三个人的特征比较明显……太难了sir,上次轮渡大劫案的信息太少,他们作案时都戴了面罩,受害者的口供信息基本没什么用。”
刘司正叹气,“照这样下去,岂不是只能抓到三个?”
“不要急,船还有一小时四十五分钟才到岸。”关应钧打开监听手提箱,将设备与窃听器连通,打开外放器。
外放音响吱吱响了一声,传出江鸣山的声音。
“吔屎啦泪!”江鸣山砰的拍了一下桌子,“这点小事你都做不好?”
“对不起。我装上去之后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它一下子就亮了。”
90年代的设备质量一般,滋滋啦啦的,大家越听凑得越近。
简若沉听得认真,脖子往前伸,眼神专注。
白晃晃的脖颈在眼前一晃,关应钧抿唇挪开视线,往椅背上靠了靠,垂眸继续听。
江鸣山骂:“痴线!(白痴)”
他顿了一会儿,说:“一不做二不休,你去把弟兄们叫来,你们想办法把船上的东西捞干净,不要管以后了!”
简若沉小声道:“他要把人全叫来,我们就能知道有多少人了。”
张星宗不明白,“怎么知道?还让毕婠婠扮女招待进去数?那样是不是有点太危险了?”
“数脚步。”简若沉有点奇怪,“警校没教吗?每个人走路习惯都不一样的,脚步声也会不一样。”
张星宗:……
警校就上27周,撑死了半年,哪里会教这种技能?
只有被选进cib,准备去当卧底的警员才会细学这种知识。
“你是不是对警校有什么误解?我们没有那么神奇。”
简若沉:……
不啊,他们学校就教的。
他叹气,“算了,我会。”
关应钧的视线落到简若沉的发顶,垂眸道:“都安静,让他听。”
很快,纷杂的脚步声在船舱外响起。
简若沉闭眼,侧耳倾听片刻后道:“6个人,没有女性,有一个跛脚,他腰间挂了一大串钥匙,撞击声一轻一重…有一个体重比较轻。”
“是瘦猴!”刘司正压低了嗓子惊呼,“这个对上了。”
轮渡大劫案受害者的口供是他们一早就整理好的内容。
简若沉帮忙时整理工作已经开始收尾,没有机会看到任何受害人口供和A组给嫌疑人起的代号。
简若沉竟然真能听出来!
张星宗目瞪口呆,“你不是搞心理学的吗?怎么连cib的技能都会?关sir都不会这个。”
简若沉瞄了一眼神色不明的关应钧,小声:“我还以为大家都会呢,电视里不都这么演吗?就学了一下。”
关应钧扯了一下嘴角,没像以前那样盘问,“继续监听。”
江鸣山在对面点卯,“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在30分钟之内给我把船洗劫一空,然后到船舱内放救生艇的地方集合。”
“瘦猴那痴线装炸弹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倒计时开关!”
关应钧一下子坐直了身体。
监听器里传来几人气急败坏的声音。
“我就说不要带炸弹上来!”
“是江鸣山说要干一波大的,关我什么事?”
“他说干你就干?他让你吔屎你怎么不去?”
江鸣山暴喝:“别吵了!”
他脸色阴森,“那东西就算启动了又怎么样,天知地知我们知,拿了值钱的快点走,到时候船一沉,谁也不知道。”
“陆堑手底下的人,干一票大的都不敢吗?”
众人咬了咬牙,对视一眼,现在也没别的选择了。
“干!”
“从头等开始搜!”
“这次好像有同行上船,我们要避开吗?”
“先去探探底!反正都是要死的人,如果太厉害了我们就别得罪,叫他们让一单给我们,然后叫他们都沉海里,嘻嘻嘻。”
简若沉脸色一变。
监听里传来一号舱舱门被拉开的滑轨声。
关应钧迅速将手提箱一关,“刘司正、毕婠婠、张星宗,你们三个爬舷窗出去,其他人留下,两个站门口,两个分散站我这边,快!”
简若沉看到相对文弱的张星宗拉开舷窗,扯出皮带做攀爬挂绳,哧溜挂在了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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