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任由父皇处置自己收揽的人,让圣上确定他没有二心。
而明知言似乎是想到了自己的命运,又被师父的离世刺激,彻底疯狂。
他变法雏形看着没有什么不妥,其实处处是陷阱,会将太子和大家族之间的问题展露得更加明显。
这一点俞渐离在修缮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
还有就是……明知言似乎还有其他的目的。
恐怕明知言是想试试看,七皇子会不会救自己。
他知道太子不是贤主,成功了,他之后会暗暗跟随七皇子。不成功,他也算是帮了七皇子一把,让七皇子渔翁得利。
俞渐离嘴唇嚅动,却未能说出完整的话来。
葛公公似乎不需要俞渐离回应,只要俞渐离能够听到就可以。
“圣上并不是非得杀了明博士。”葛公公转着手指上的扳指,“恕罪后,明博士还是要听从太子的,圣上需要一个能和明博士抗衡的人,所以你得活下去,懂吗?”
俞渐离的眼神逐渐清明。
葛公公说完站起身来带着侍卫离开,留下了林听一人。
林听重新坐在了床边,垂下眼眸,看到俞渐离也在看自己。
他轻笑了一声,回答道:“嗯,我这次没跟三皇子,我直接投奔了圣上。我不再和他们抗衡,你可以放心了吧?”
“你……”
“行了,别问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没参与这件事,我最近懒得动脑子,烦得很。只是陆怀璟着急了,我才会出手。
“圣上不想太子太过狂妄,若是太子这边太顺利了,一家独大,谁也不能保证太子还是不是一个孝子。圣上也想治一治那些大家族吧,表面还得装一装,还得顺便警告太子一番。
“之后太子和三皇子以及大家族们斗争不停,圣上也能安心一些,坐山观虎斗,还能顺便磨炼一番这个儿子。
“圣上也看出明知言的才华了,就算放他出来,太子也不会轻易放弃明知言这枚棋子,把他留在太子身边圣上不安心,所以得有能抗衡明知言的人出现,若是你此刻归圣上所用,明知言也会得救,只是你和他注定会对立一阵子。”
“可……没有……”俞渐离艰难地说了出来。
“嗯,之前没有过这件事。可能是因为你没有离世,让明知言为了你提前归顺了太子,改变了些什么。当然,也有我从中作梗的缘故,让事情出现了偏差,明知言多了一劫,因你,也因为我。”
俞渐离知道,这件事确实是连锁反应。
原剧情里七皇子的确救过明知言很多次,那是七皇子积累了很多实力之后。
如今七皇子势力尚未发展起来,不能被旁人发现野心,这个时候明知言出事,七皇子执意要救的话,怕是会提前暴露,对他不利。
他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和明知言要为他证明清白,迫使明知言提前归顺太子有关。
所以他舍命也要救。
“只能……被你……救?”俞渐离虚弱地问。
“嗯,事实就是如此,这普天之下只有我这个毒医可以救你。”
“你……”
“放心,我不会让你帮我促成我和陆怀璟,也不需要你做什么其他的事情,我也懒得和明知言斗,我只需要你做一件事情。”
俞渐离并未立即出声,而是看着林听。
林听也不再卖关子,终于软了态度:“我只希望你别告诉陆怀璟之前的那些事情。”
俞渐离算是懂了,并未回应。
林听道:“就当一切从现在重新开始,之后你看我举动再决定,要不要继续阻拦我靠近陆怀璟。这次我救你,你只要答应我这一件事就可以。”
俞渐离知道,此刻只有他活下去,他才能保证明知言能顺利出狱。
或许明知言过些日子也可以出狱,可这些日子注定会经历一些皮肉之苦。
林听很可以坐视不管,这样那些秘密也会随着他去世长埋地底。
这样,便没有人阻拦他靠近陆怀璟了。
他最终只能轻声回应:“嗯。”
“忍着些吧,你的身体情况都不如陆老夫人,一会儿我施针时你会很痛苦。”林听说着站起身来,拿来自己的包裹打开,取出银针来。
俞渐离只能闭上双眼,准备咬牙强撑,等待林听施针。
许久他才睁开眼睛,似乎有些疑惑,痛苦的还没开始吗?
谁知睁开眼睛就看到林听笑得狡黠:“哦,我吓唬你的,我治病不疼。”
“……”林听也挺贱的。
*
两日后。
之前俞井何的旧友在俞井何这里吃了亏,回去后被不少人笑话,心中一直记恨。
今日他叫上了自己的三两好友,准备一起来俞家找回颜面。
俞井何自然是不欢迎的,这群人里却有人唱白脸:“大家都是曾经的同窗,望吉也是想着是好事才上门的,你那般将人打出去,如何也说不过去。”
“就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你怎能这般动粗?若真的追究,对你之后也不好。”
“没错,咱们大家有事先把话说开了……”
望吉站在一边,似乎是有人撑腰了,趾高气扬的:“他就是不识好歹,他们家什么情况,他自己不清楚吗?他女儿不好找夫家,不也是因为他?”
唱白脸的人反过来劝说:“望吉,你也少说两句。”
俞井何如今心情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差了,懒得和他计较,只是不想接待他们:“如今家中混乱,各位先回吧。”
“别,我们也是想看望孩子,病重这么多日子,也是可怜。”
他们也都知道国公府的人来过。
可在他们看来,也是俞渐离之前帮了纪家军一些小事情,回来后人病重,国公府于情于理都会前来看望。
可人没了,之后国公府又能对他们照顾多少?
俞井何还是那个俞井何,性格怯懦,工部排挤他,怕是很难再有更大的出息了。
之后一个鳏夫,又死了大儿子,家里孩子身体不好的传闻会越传越厉害。
俞知蕴只会越来越难说人家。
小儿子还小,能不能有出息谁又知道?
“望吉也是好意,不过刘家长子的确是有些缺陷。我们这两日也想过,想到了一家更合适的,趁着现在还有人愿意,不如就将婚事定下?”
“没错,男孩如今也在国子监的太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相貌也极为俊朗,父亲还是从五品官员……”
“不用!”俞井何再次拒绝,甚至不想详细去问。
望吉急了,当即骂道:“你真是不识抬举,现在再不议亲,你儿子死了以后还有谁家愿意要,送去给别人做妾,人家都要思量思量。这回的男孩除了个子矮了些,其他都没问题,可知足吧!”
也就是矮到不及俞知蕴肩膀高。
望吉说了这些话后,俞井何再次寻来了棍子,可惜这次在场人多,齐齐将他拦了下来。
这时雨潺扶着俞渐离从院中走了进来,接着轻声行礼:“方长见过诸位长辈,多谢诸位前来看望。”
看到俞渐离居然走出来跟他们行礼,所有人都呆愣在当场,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俞渐离虽然憔悴,却不至于一身死气。
他被扶着坐在了椅子上,在其他人呆愣的功夫说道:“晚辈康复了一些,应该不至于很快死去,妹妹的婚事就不劳烦诸位挂心了。”
场面变得有些滑稽。
拦着俞井何的人僵直在原处。
躲避俞井何攻击的望吉表情最为夸张,竟然也是许久未能回答。
只有一个人得体些,最先反应过来,喜笑颜开地问:“阿离这是康复了?”
“大夫说还需要静养些时日。”
“哦……那就好。”
正堂里闹哄哄的一群人,颇为尴尬地调整了自己的姿态,让自己看起来体面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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