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渐离听到这里一惊。
难道因为被压制,导致纪砚白的病发了?
他终于有些急了,最近纪砚白都表现得太正常了,让他忘记了纪砚白是一个随时会发狂的人。
他安慰陆怀璟:“你今日先好好休息,之后我们再商量对策。”
“着急走了?”
“不算,你这般……我在这里不好。”
“都是男人怕什么,洗澡都一起。”陆怀璟看着自己的里衣,不解地说道。
“不太好,我先回了。”
“行吧。”陆怀璟也没再留他,“一天天的,我都怀疑你洞房花烛夜会害羞,还得人家新娘子主动,瞧瞧没出息的样子。”
*
俞渐离急匆匆地回到号房,回去后竟然觉得有些头晕。
他太弱了,走得快些都会出问题。
他回到号房,先是扶着墙壁缓了会儿神,才走过去敲了敲窗,没得到回应后又听了听,接着走了出去,站在院子里问:“今日是何人蹲树?”
黄启从树丛里探出头来:“俞公子,蹲树这个词不好听,您是读书人,您不能这样!”
俞渐离歉意地笑了笑:“纪砚白没回来吗?”
“没呢!”
“行,我知道了。”
俞渐离转过身再次离开,朝着射圃的方向走过去。
靠近了发现那里有灯光,并且有射箭的声音。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站在门口去看纪砚白一个人站在射圃射箭。
他需要观察纪砚白的状态,如果纪砚白发狂,他没有自信能够靠近纪砚白。
纪砚白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到来,射出一箭后侧脸看向他。
两个人四目相对,纪砚白的眸子虽然隐藏着浓重的不悦,却不至于是愤怒或者发狂的状态。
这让俞渐离松了一口气。
纪砚白心情不佳,并没有首先开口。
俞渐离便主动询问:“发泄得怎么样了?”
“还好,你倒是厉害,能猜到我在这里。”
“不然你还能在哪里?”
纪砚白想了想后道:“也是。”
“你能陪我吃饭吗,我还没吃呢。”俞渐离猜到纪砚白还没吃东西,于是换了一个说法问道。
“他们两个人没留你吃饭吗?”纪砚白也能猜到,俞渐离肯定已经去见过那两个人了。
“也不算,我着急呀!”俞渐离说着,主动道歉,“我最后才来你这里,我得赔礼道歉,所以我请你吃,如何?”
“请我吃什么?”俞渐离很明显地在哄他,他态度松动,拿着弓箭朝着俞渐离走过来,站在了俞渐离的身前。
“山珍海味肯定吃不起了,现在馔堂也关了,好在我总在伙房买水,和他们熟悉,我去煮面,我们将就吃一口?”
“你还会这个?”
“煮个面而已,在乡下的时候我们可是用不起仆人的,我不忍心总让妹妹和父亲做,他们一个要绣东西,一个要做家具,都是为家里赚钱,我便也做过几次,我当时的身体也只能做做简单的面了。”
纪砚白思量了一番后,回答:“好。”
毕竟是俞渐离亲手给他做面吃。
俞渐离带着纪砚白到了伙房,还跟那里的人买了两枚鸡蛋。
对此俞渐离很是得意:“我都会煮不烂的整颗蛋了,水平越来越高了。”
纪砚白完全不会这些,只能随口夸赞:“那你确实很厉害。”
下面的时候抬头问纪砚白:“你吃的多吗?我是不是要多煮一些?”
“你没注意过我的食量吗?”
俞渐离的心里的想法出现:来了,又开始了。
第55章 脑补
“那我自己看着来了。”俞渐离回答完, 便开始认真地煮面。
伙房的人并没有帮俞渐离烧锅,俞渐离只能自己看着火,同时注意面有没有坨在一起。
纪砚白站在一旁看着, 配上他那不苟言笑的模样,像是一个残酷的监工。
好在俞渐离已经熟悉纪砚白的为人,不然被这般凶神恶煞的人盯着煮面, 多少还是会有些压力。
俞渐离煮完面,端着面到了一边, 盛完两碗正要端着去院子,纪砚白首先走过来, 端着两碗面去了院子里的石桌上。
俞渐离拿着筷子跟出去, 坐在了一个石椅上,递给纪砚白一双筷子。
纪砚白接过筷子吃了一口面, 味道其实一般, 甚至不如路边摊。
原来俞渐离也不是无所不能。
俞渐离吃了一口后道:“果然只能充饥。”
“还可以。”纪砚白这般说道,倒是不挑。
“其实马球就是游戏, 你不必太过认真或者较劲儿。”俞渐离终于提起了马球的事情。
“我是不喜欢那种不公, 也不喜欢太多规矩,更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的。有的时候能看出这些人的算计,他们还总出现在我面前, 仿佛已经能够掌控我,我真的想一拳砸过去,而不是和他们周旋。”
“可是……有的时候又不得不妥协,你看我,不也是在努力挣扎, 每天都活得小心翼翼的。如果我事事都去在意,在夜里辗转难眠, 那我恐怕每天都要呕血了。”
纪砚白垂眸回答:“道理我都懂,可还是很烦躁,想发泄还要顾全大局,去他娘的大局,让我回战场,所有不听话的统统都杀了更加简单。非要我留在京里,每日被压制着,哪里忍得住。”
俞渐离并没有否定纪砚白的想法,甚至给予了肯定:“我懂你的想法,也理解你的憋闷。”
纪砚白闷头吃面,没有回答。
俞渐离便继续说了下去:“说说我的调节方法吧,我不会轻易地否定自己,我总觉得我是有些特长的,我这方面做得很不错。不去和别人比较,不去在意别人的行为,不去揣测他们这般做的目的。我专注于我自己,只要有一点点的进步,都会夸赞我自己。”
纪砚白看向他,问:“如何夸赞的?”
“比如上次月试结束后,大家都在夸赞林听文章精彩,我却偷偷高兴了好几天,我五分了呢!五分!”俞渐离说着对纪砚白比量出手掌晃了晃,示意是五分。
看得出来,俞渐离是真的开心。
纪砚白笑了笑后,似乎心情好了些,又道:“可是你尽可能远离那些人了,那些人还是围着你转,依旧很烦。”
“其实吧……太子的确多疑。他的生活环境造成了他经历了很多次背叛,看多了不忠,变得多疑敏感,他没有安全感了,就要寻找安全感。他重视你,所以总是想要一次次确定你的心意。”
“你说的和军师很像。”
“有的时候我们不要将一切都预想得非常美好,不要有过多美好的期待,没有落差,也就不会失望。就好像比赛,不要期望一切都顺利,有波折是正常,输了也不证明没努力过,当然,赢了是最好。”
“你的做法有种对万物妥协的无力感。”
“谁不是在糟糕里求生?只求我们的日子能过得稍微顺利一些就好。”
两个人聊着天,吃着清汤寡水的面,倒是非常平淡地吃完了这一天的晚饭。
这个时候纪砚白突然意识到,他为什么会对俞渐离的感官很好。
他似乎总是很焦躁,性格也很暴躁,动不动发脾气。
俞渐离却是一个非常平淡的人,人也安静,不会让他觉得吵,还万事都看得开。
心思豁达,情绪稳定,还能够猜中他的心思,用平和的语气安慰他。
和他相处很舒服。
这是纪砚白此刻的想法。
刚才射箭半个时辰,都不如和俞渐离坐在一起聊会儿天释然得快。
俞渐离总是很轻易地就能让周围的人平静下来。
他终于明白明知言为何只对俞渐离温柔了。
*
晚间,俞渐离回到自己的号房里。
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像一个到处奔走的端水大师,到夜里才能休息一会儿。
上一篇:金玉满堂
下一篇:穿书成太监,皇帝竟能读心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