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砚白起初不在意,逐渐地也不老实起来,将俞渐离抱在怀里又啃又咬。
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俞渐离以失败告终。
纪砚白恋恋不舍地松开他,帮他揉手腕。
俞渐离的手腕纤细,细到纪砚白只能用三根手指捏住,小心翼翼地帮他揉,同时小声说道:“怎得这般柔弱?”
“是你不好伺候。”
“你书里也不是手上功夫。”
“你少贫嘴……”
俞渐离靠在纪砚白怀里休息了片刻,便听到昙回叫他们一起去吃晚饭。
俞渐离赶紧起身整理衣衫,却听到纪砚白说:“告诉母亲我们两个人单独吃。”
“不礼貌吧?”俞渐离问。
“就说读书没工夫,而且,你胸口都是红印。”
俞渐离这才回神,低头看了看一阵恼怒:“纪砚白,你是中医吗?”
“啊?”纪砚白甚至不理解,只是俞渐离的语气让他怀疑,他被骂了。
“到处乱拔罐子,庸医!”
“你们读书人骂人都这么收敛吗?”
“倒也不是,我只是不舍得骂你。”俞渐离整理好衣衫后,补充,“我们快些吃饭吧,我也该回去了,不然家里该担心了,我今日是没有帖子突然过来的。”
“好。”
*
俞渐离回到家里时,正好遇上家里人在吃饭。
明知言吃饭的时候也是规矩的模样,目光扫过俞渐离点头示意,似乎已经没有多余的情绪了。
“你们今日吃得这么晚?”俞渐离披着一个斗篷将自己捂得严实,随口问道。
回答他的是俞井何:“本来是想等你一会儿,后来想着国公府也不会怠慢了你,我们便开始吃了。”
“哦,今日我走得匆忙,忘记和你们打招呼了,我以后注意。”
家里的人自然不会责怪他,而是询问:“书铺的掌柜如何?”
“倒是没有什么问题,误会一场。”
“没事就好,掌柜人很好,不该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嗯。”俞渐离此刻并不想在这里多留,便指了指弟弟的房间,“我先回房间看图纸了,你们继续吃。”
“去吧。”
俞渐离回到房间里,坐在桌子前继续看图纸,期间有些失神。
他抬起手来,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再比量了一下,接着哀叹了一声。
这个尺寸,他怎么受得住……
你一个晋江小说里的角色,你也展现不了什么实力,你随便长长就行了呗,长得这么吓人做什么?
他看了一会儿图纸,又为自己的未来担忧了一阵子,最终还是到床上躺下休息。
最近他身体刚刚康复,今日又奔走了许久,应当适当休息片刻。
他躺在床上,借着昏暗的烛光看图纸,想着该如何改进。
这时俞渐龄进了房间,自己一个人端盆洗漱,擦洗干净了才上床。
他爬上床后朝俞渐离看了几眼,随后道:“哥哥,你生病是会发霉的吗?”
“不会啊。”俞渐离放下图纸回答。
“那你治病很痛吗?”
“为什么这么问?”
俞渐龄指了指他的胸口:“你胸口好多红色的瘢痕啊,是什么病吗?”
俞渐离赶紧捂住了他的嘴,道:“你就当没看见,千万不可以说出去,不然我揍你,知道吗?”
谁知俞渐龄却摇了摇头,拒绝了。
他很是意外,松开弟弟问:“怎么?”
“如果姐姐问,我还是会说的,你打得肯定没有姐姐打得疼。”俞渐龄回答得一板一眼,显然是很慎重地思考了。
“胡说,知蕴那么瘦弱,怎么会打得很疼。”
“你被姐姐打一次就知道了。”
俞渐离没心情和他聊这个问题,全当是小孩胡说,只能叮嘱:“你别主动乱说,姐姐不问,你就别说,行吗?”
“行。”
“之后让纪小将军给你买糕点吃,你最喜欢吃的那种。”
“好啊!”俞渐龄很快被收买了,美滋滋地钻进了被子里。
俞渐离扯了扯衣衫,心中叫苦不迭,下回不能太放纵纪砚白了,最后难堪的反而是他。
*
陆怀璟不愧是攒局能手,在纪砚白凯旋的第十日给许多人送去了帖子,打算趁着国子监等学府开学前,大家聚上一聚。
一方面庆祝俞渐离大病初愈,还被赐官职。
一方面庆祝纪砚白凯旋,又立军功。
其实还想庆祝明知言出狱,可这条未写在帖子上,多少有些不体面。
第十一日,一行人被聚集在了拂柳山庄。
山庄门外的车马,都是他们一行人的。
拂柳山庄在春季时最为漂亮,柳树发芽,在河两岸随风摆动,风光旖旎,自是有一番雅致风景。
山庄内有天然温泉,还有诸多客房,甚至还有可以打马吊的房间。
河水解冻后,还可以在河上游船,河边的凉亭处,更是举办了很多届对诗会。
入眼是虎斑霞绮,林籁泉韵的美景,亭下是诸多才子,少年风华。
陆怀璟也是真的在家里憋了许久,这次打算放开了玩。
为了不被人打扰,这次极为大方地包场。
不用再忙碌变法奏章的明知言也没有以往忙了,同意参加这一次聚会。
纪砚白和俞渐离自然都来了,马球队的成员一向随叫随到,就连太学的顾琼华、小胖都被叫了过来。
崇玄学他叫来了冯光栖和他的一位好友,司天台叫来了韩遇和吕君期。
崇文馆的也被他叫来了贺楚以及施淮岐、七皇子。
一行人在拂柳山庄聚在一起后,先是闹闹哄哄地吃了一顿饭。
之后吵嚷着要去一起泡温泉。
俞渐离有些心虚,他胸口的痕迹虽然淡了许多,但还是有着浅浅的痕迹,他皮肤白,很容易被人看出端倪来。
于是他只能道:“我如今身体不适合泡温泉,你们去吧,我在外面等你们。”
他们都不懂俞渐离的病情,也不坚持。
施淮岐打量着纪砚白坏笑:“其实我很想和纪砚白一起洗一次澡,涨涨见识。”
陆怀璟一下子就听懂了,对着他道:“我也听说过,可惜纪砚白不给看。”
施淮岐凑到了陆怀璟身边小声问:“你是怎么听说的?”
难道也看过本子?陆怀璟也是会看书的人?
“他有一次在沐堂打架,一脚踢翻别人浴桶的时候,有人看到了,很快就传出去了。”
“哦?”施淮岐更感兴趣了,笑得很是内涵。
纪砚白面容不善地看向他们:“信不信你们再这样容易挨揍。”
“哎呀!”施淮岐叹气,“你这人,真小气。”
明知言不参与他们这些浑浊的话题,独自到一边换沐袍。
七皇子跟在他身边,小声问:“你皮肤这么白,是不是粉色的?”
“不,是五颜六色的,晚上还会发光。”明知言回答得冷漠,可内容实在让人忍俊不禁。
七皇子忍着笑暗叹:“更好奇了。”
冯光栖他们的注意力不在这方面,追到了俞渐离身边低声问:“道友,又逆天改命了?”
韩遇和吕君期也都凑了过来,吕君期跟着说道:“你病重的时候我听说了,还去看望了,可惜没能见到,你情况如何?还能坚持多久?”
韩遇跟着问:“可是有做其他的事情?”
俞渐离只能如实回答:“是一个叫林听的毒医,用毒吊着我的性命呢。”
冯光栖摸了一把自己没有一根胡子的下巴,煞有介事地问:“可是巫术?又或者是蛊术?”
“他是三湘人,以前是岳麓书院的。”
“那里有什么门派?”冯光栖还真的认真思考起来。
“他学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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