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世界核平
“根据数据显示, 污染和灵力的能力波动,涨跌幅度完全一致。”
赛泊尔斯解释道。
“所以,‘我’曾做出合理猜想, 想要彻底清除污染,重要的不是封印海之门,而是将污染和灵力全部从世界中剔除出去。”
“在深入探寻其中规律的时候, ‘我’被发现了。”
“谁?”江漓皱起眉,无端想起天空中那个金色的巨轮。
“天空是公平的检测者;海洋是外界的侵蚀者;还有最后的大地,世界权限的剽窃者。”
“基于海陆空的命名方式, 我将那个存在称为地之门,与海之门相对应。”
“如果说海洋带来的是直接的侵蚀和祸乱外,地之门则是利用人心,基于人类的情感,首先拟造出一个饵体。”
“饵体将被赋予极为强大的天赋,以及无可抗拒的诅咒,不得不卷入各种纠纷世界的风暴中心。”
“然后, 地之门就会出现, 在饵体身上猎食属于人类的悲欢喜怒。”
这是从未听说过的情报,但不知为何,江漓并没有过多惊讶。
或许,这本来就是江羽遥已经知道的事实,但江漓还是继续确认:
“蝶, 前辈的那位学生, 曾经告诉我, 过于浓重的负面情感将引发天裂。”
在幻影之森解决完白藤之后, 江漓和蝶达成协议前,对方为表诚意, 提供了这个小小的情报。
并暗示江漓一定要在梦境中好好引导谢云虹。
现在开来,居心不明。
青年难得沉默。
回想了一阵后,赛泊尔斯开始解释。
“如果这句话来自未来的研究院,我想,他们只是根据数据统计,获得了大概的结果,不全面也可以理解。”
“但如果是,蝶...”
想到这个学生,赛泊尔斯停顿了一会,一点点剖析出学生的心理。
“按照他的行为习惯,我想,他只是隐瞒了不只是负面情绪,其实正面情绪也可以诱发天裂的情报。”
“因为人类的情绪越浓,地之门就会越活跃,进而间接提高海之门的活跃度,诱发天裂。”
典型的蒙太奇式谎言。
利用人的思维惯性,玩了一个文字游戏。
真相版本,人们的情绪波动,无论是正面还是负面,都会刺激地之门,进而刺激到海之门,诱发天裂。
但蝶通过删改情报内容,将真相改写成人的负面情绪,如恐惧等,会诱发天裂。
这不算是错误情报,只是不完全情报,让听者很容易误解成负面情绪就是天裂和污染物的起因。
事实上,这种猜想的可信度不低,甚至很难去否认。
因为事实就是,负面情绪过于浓重的地区,天裂的发生频率会增加。
用再静谧的仪器去测量和验证,也只会得出这是一个结论,那就是,蝶给出的情报完全正确。
蝶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诱导江漓在梦境中的行动?
但事实上,他还把情报告诉给了谢随安,研究院院长的儿子;在此之前,或许还以各种不同的形式,告诉过别人。
天空系统的数据封锁,可以保证,就算蝶去刻意传播正确的“错误”信息,sky也有办法不要错误信息扩散开来,引发恐慌。
发现异常的并不只江漓一个,赛泊尔斯也陷入沉默。
很明显,作为老师的赛泊尔斯比江漓更清楚他学生的心思。
赛泊尔斯问:“从第四世纪,到你所在的时代,每一个时代中封印海之门的存在有什么共同特征吗?”
江漓:“他们...都很有名算不算,大家都很敬佩那些前辈。”
事实上,从赛泊尔斯起,往后每个时代,几乎都会推选出一个公认的最强异能者。
完美的成长路线,完美的人设,完美的异能,最后完美地牺牲自己拯救世界。
“集中在饵体上的尊敬和仰慕情绪,也会刺激到地之门。”
换句话说,研究院想要抑制污染的措施只起到了反效果,污染,以及和污染对应的异能,不仅不会被抑制,甚至还加速扩散。
越来越少的无评级城市或许就是证明。
青年脸上难得出现不解的神情,“我没想过,他会这样做。”
那是自然,赛泊尔斯死了的年份都快凑齐四位数了,蝶活了这么久,突然变异了一下脑子也很正常。
“他以前有些贪玩,或许只是玩过了头...”
但很明显,这样的理由连的赛泊尔斯自己都无法信。
他很快释然:“毕竟他年纪应该很大了,如果到了更年期的话,我确实无法理解更年期的蝶的思想。”
无论如何,作为投影和数据的复制体,他的认知也只有24岁赛泊尔斯的地步。
江漓忍不住纠正:“我想,相比更年期,他看上去更像是叛逆期?”
同为情绪方面更加敏锐的精神系异能者,江漓隐约可以理解到蝶做法的底层逻辑。
不看行为,只看结果,他通过欺骗,诱导研究院去反方向抑制污染。
如此反人类的行为,无疑是在驳斥当初赛泊尔斯的信念和前行的道路——就像是叛逆期的小孩,家长让往东,他偏要往西。
无碍于道路本身的正确性,只是单纯的想要去驳斥和违逆。
加上对研究院——赛泊尔斯生前的工作场所的迁怒,做出这样的行为,也...依然很难理解。
但毫无疑问,蝶很讨厌研究院,还隐约有反人类倾向——好在只是倾向。
江漓无法想象,如果蝶真的去反人类,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凭借他对梦境的bug级别的掌控能力,不需要直接动手,只需要在梦境中激发人们的各种情绪,就可以轻易诱发大范围同时爆发的天裂事件。
这无疑会是一场灾难。
“蝶的话,我不太清楚他的情况,如果他真的玩过了火,天空会出手。”
“天空绝对公平,但至少sky是站在人类这一侧的,如果蝶有问题,他应该没有机会活着出现在你面前。”
“既然sky默认了这种情况的发生,那蝶应该...不会做出不太好的事情。”
赛泊尔斯来到操作台前,输入操作指令,随后,数据池中浮现出浮空炮台的虚影。
江漓凑近过去,近距离观察这一个近乎完美的机械造物。
“但现在,我们需要解决的是另一个问题。”赛泊尔斯转口道。
江漓正在观察浮空城的构造,这个小小的投影看上去精细得过分,就像是市面上限定的机械模型造物。
他嗯了两声,作为赛泊尔斯话语的回应。
然后,过分专注的精神系异能者就被突然变化的投影吓了一小跳。
数据池上方是江漓不久前走丢的分体傀儡,也就是江羽遥的形象。
“曾经有一个你,长头发,来找我做出约定。”
江羽遥曾经来过这里?
江漓问:“什么约定?”
赛泊尔斯缓声叙述。
“每一轮的侵蚀,地之门和海之门的范围就会扩大,直观表现为无灵力区域的减少。”
“在这个过程中,每个时代最强的异能者和污染物潮,都会不停增强,直到超过那个界限。”
“最后,人类只剩下两种可能,要么在某次战役中放线彻底失守,全面沦陷;”
“要么,过分严重的外界侵染激发出世界的自净程序,诞生一个足以一次性抹消所有存在的个体。”
只要将一切全部去除后,没有异能者和灵力,也没有污染物和天裂,世界就会回归最初的状态。
代价是,人类的文明同样将不复存在。
“为了防止这两种后果的出现,我曾经留下过一个后手。”
“如果人类并没有发现我留下来的情报,或者就算发现地之门和海之门的存在,也无能为力的话,我会出手。”
投影中,属于“江羽遥”的虚影开始缩小,最后缩成一个点,身边出现各种象征人类的小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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