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阵脱逃可不是好帮凶哦——”言息站起身,单方面愉快决定了,“帮我在这儿看着哥哥,我去楼上端早饭下来。”
于是——
明照衣睁眼对眼前一幕无言以对时,并不知晓此刻正有一只光团缩在角落,狗狗祟祟偷偷观察。
*
被过度使用的身体酸乏无力,腿上稍一用力便有隐秘的痛感过电般窜上脊椎,明照衣试着用手扯了扯脚上的锁链,
——很好,真材实料,舍得下本啊。
虽然下半身一缕不挂,上面却穿了件宽松大码的衬衫,遮到大腿处。这让明照衣不必检查便知道,身上的手机及其他财物全被取走。
他试着下床,起身时才发现整个房间的地面皆铺满厚重地毯,没有鞋,赤脚走了几步,锁链便将他牢牢困在离床不到三四米的范围内——无论是离地下室的大门,还是排风扇都还很遥远。
又试着翻了翻床上的东西,的确没有手机。
锐器也一个没有,或者说整个地下室视线可及的范围内皆为柔软布料包裹,除了正中央的大床便没有其他,而床杆的尖角也都被磨平。
看来,既是为了断绝磨断锁链的可能性,也是很怕被监/禁者想不开、自行了断。
——以上这些细节无一不向明照衣说明,这并非临时起意,而是蓄谋已久。
令他稍显意外的是,在碰不到的四周墙面其中一面上,有一道明显的小门。那里面是什么?卫生间?仿佛客户挑剔起设计师的一些傻子设计一样,他很无语于连卫生间的门都离自己那么遥远。
空旷的地下室里,下楼的脚步声传得格外响——
明照衣坐回床沿边,昨夜饱受爱抚的两条长腿闲闲支在地毯上。他就这么审视般,一瞬不瞬盯着言息哼着歌端着粥碗,推门进房间——
“哥哥!”而监/禁者还毫无自觉地愉快呼唤,“吃早饭啦!”
“解开。”
明照衣的回应是指了指脚踝,虽然像是在命令,口吻却很镇静。
“……啊在说什么?”听不懂一样,言息坐到他身边,一边无辜眨眼,一边将舀好粥的勺子递过去,“吃早饭,我亲手给哥哥做的哦。”
“亲手”这个词稍稍拨动明照衣心弦,他微微垂眸,沉默一瞬,还是自然地接过勺子品尝起来——会做饭这一点果然不是骗他,掺了玉米和虾仁的热粥煮得不腥不咸,对明照衣的味蕾而言恰到好处。
平静的早饭过后。
“——小息。”他第一次这么唤他的名字。
“嗯?”言息收拾碗碟的动作一顿。
“是最近拍戏的压力太大了吗?”明照衣因过度使用而低哑的嗓音,尽量放得轻缓,长辈一样关心道,“我可以陪你去找心理医生倾诉,或者出去旅游一段时间,就当放松好吗?”
哇好感人……居然这种时候了,哥哥还关心是不是我因为压力过大,得了心理上的疾病?我真是太不是人了。
言息痛心疾首地自省道。
【你有自知之明就好。】系统满脸麻木。
“不。”心里这么想着,面上却装出任性的模样,言息将碗碟撂进搁在地上的托盘里,“哥哥这么说,是怀疑我有病吗?”
“……没有。”心里想着“难道不是吗”,面上却装出信任他的模样,明照衣滴水不漏地回答,“我只是想要安抚你。”
“想要安抚我?”言息不置可否一笑,盘腿坐上床,把明照衣拉过来,圈在怀里轻轻蹭着肩颈,“哥哥想要安抚我的话,不是很简单?”
自从电影拍完后,言息那些微不可察的异样都一点点浮现明照衣脑海。
是入戏太深吗?海潮,大树和藤蔓,温潮生与蒋恕……镜头的光影一帧帧在明照衣眼前闪过,他放低声音,是试探,也是安抚。
“——我不会离开。”如果是说电影的话。
那简直是如同保证一样的话语。
“……那可说不定呢。”
短暂沉默后,言息在他耳边,口吻亲昵地说着内容冷漠的话。
“哥哥现在是为了稳住我,才说些嘴上好听的话吧?说什么,教会我什么是喜欢?——那就是‘如果我永远不会爱上哥哥,那么你迟早有一天会离开’的意思吧。就像电影里一样,感到厌烦,然后离开。”
沉静的呼吸声微微一顿。
“可是,”明照衣不得不为此辩驳,“通常意义上讲,这是应该的吧?”
“——好过分!”言息故作受伤地咬了下他的耳垂,“明明才说过‘是那时,不是现在’这种话,上过床后就翻脸,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吗?”
“姑且说来——你也是男性。”
“不确定呢。”抓住他的手,言息扇子一样的睫毛无辜垂落,“哥哥要不要再检查一下?”
“……已经确认过了。”不自然移开视线,明照衣却没有尝试过挣开。
大概的确是逗弄吧,还不到戏弄的程度,言息没有继续,只是开始掰着他的指头玩。
一根一根,从分叉处摸至指尖,摩挲细腻的纹路,又揉捏中指的茧。触摸岁月留给一个人身体的所有痕迹,就像体悟他曾经历过的岁月。
短暂的沉默。
“——那的确是有条件的。”
明照衣续上了这个话题,抬起两人交缠的十指。垂下眼睑,在言息手背上印下一个淡淡的吻,强迫自己浅尝即止一样马上脱离。
“这世上,没有条件的诺言是不存在的。”
一切“不会离开”的诺言都存在条件。
可已经不想再听下去,言息用亲吻止住他的话语,感受到对方吞咽话语时舌尖轻微的推拒——不管那是因为什么,为此感到不爽是理所应当的吧?
既然感到不爽,那么稍稍粗/暴一点也是没关系的吧?
衡量一个诺言的限定条件,就像观察摆在货架上的商品。一切的明码标价,是人类理性的产物,也是劣根性的祸源。
而他会是最不受欢迎的那一类孩子,站在货架下,将所有商品蛮不讲理地推倒。
……
再清醒时,掀开沉重的眼皮,明照衣却无法通过封闭的房间辨清白天黑夜。
言息正在身后清理和擦药,然后俯身,亲吻他向后凸起的肩胛。
“——哥哥要去卫生间吗?”他亲昵地说,在他身上声音模糊地传来。
“还有这个必要?”明照衣哑声反问,尾音因疲累淡得下一秒便沉没。
“刚刚是刚刚,趁我现在还在这儿嘛。”理所应当地说着了不得的话,言息的腔调又理所应当地在撒娇。
于是勉为其难下地,明照衣看了一眼脚踝的锁链,又看向言息。
理解到他的意思,言息善解人意地解开床杆上的锁扣,嘴上说着:“反正也缠了好几个结,正好理一理。”
到卫生间时,言息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一样,“糟糕,楼上厨房煮的粥!那是哥哥的晚饭——”说着一个人跑了出去。
拜那句话所赐,留在原地的明照衣这才知道两人又鬼混了整个白天。
……这样下去他的身体真的撑得住吗?毕竟已经不年轻了,比起正当青春的言息来说。
明照衣这么淡淡想着,忽然意识到什么,低头看向脚上的锁链……另一端既没有锁在床杆上,也不在言息手上。
……
他又看向地下室门口,不知道是不是粗心,还是太过着急,门仅仅虚掩着,没有上锁。
试探?
还是单纯的粗心大意?
明照衣慢步走出卫生间,也许是擦过药的缘故,并没有太大的不适。
因为平时科学规律的锻炼习惯,他的身体素质也完全不差,虽然感觉到被过度使用——但那不过是夸张的说法,就算刚刚锁链在言息手上,他也完全可以挣脱。就算此刻跑出去碰上言息,也完全可以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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