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统老师语气复杂,【现在换成了主角攻……好微妙。】
“所以——”言息并不十分在意打卡原著名场面,而是左右看看,“哥哥去哪了?”
熟悉的手从身后牵来。
言息微微一愣,转头看去。
“没什么好看的。”明照衣的面容落在黑色鸭舌帽投下的阴影里,骨节分明的手指顺着指缝扣进去,直至严丝合缝。他声音淡漠,像在提一件与他们都无关的事,“我们走吧。”
被愣愣地牵住走了一段距离。
“你买的冰淇淋呢?”明照衣忽然问。
“噢——这呢。”才回过神一样,言息把另一支完好的冰淇淋递过去。
没有询问他为什么去了这么久,就像对苏斐白为何出现在这里没有发出疑问一样,明照衣只是平静接过那支冰淇淋,然后稍垂下脖颈,俯身在言息的冰淇淋尖上舔了舔。
因为奶油正在融化,他又伸出舌尖,沿着流淌的黏腻液体耐心舔舐。
“!”
冰淇淋莫名烫手似的,言息险些没能拿稳。
他们已经走进无人的转角。
“所以,”明照衣低垂着眼睑,礼貌征询一样问,“要接吻吗?”
不自觉吞咽。
言息看向他,少见地不好意思起来,“在、这里吗——”
亲吻截断了他的话语。
鸭舌帽被明照衣顺手取下,在亲吻时作为掩饰,遮挡住可能突然出现的他人视线。
可是,很狡猾呀——
做出一副要大亲特亲的模样,却仅仅蜻蜓点水似的拂过他的唇尖,而后浅尝辄止般,克制地退出距离,额头与他轻轻相抵。
但更奇怪的是他自己——
明明仅是蜻蜓点水的一个吻,他却感到自己整个人都胀满了奇怪的情绪,心跳得好快。
那个吊桥效应又来了。
在这冰淇淋味道的一吻里。
*
“——那是给我的礼物吗?”
一早就想要问了,视线不断落在那个咧嘴傻笑的棕熊上,但直到走进停车场拉开车门时,明照衣才问出那个问题。
“当然啦。”
也一直在等待他询问的言息,弯起唇角将礼物递过去。
虽然主角受那边似乎出了什么状况,导致计划失败,但……计划的事情就先放到明天再说,一个简单的小礼物而已,送出去也没什么关系的吧?
“——明总!”
在气氛正好、明照衣正想接着说些什么情话时,又有什么不辨氛围的人打断了他。
“真巧啊,我周末带女儿出来玩,居然在这儿遇见您!”
又热情地看向言息,“这位……就是言少吧?”
言息听出来,似乎是工作上的合作伙伴,正颇为自来熟地与明照衣打着招呼。而明照衣不知为何隐隐表现得急促地,想要快点结束这段聊天。
——这不太正常。
明总以往对付这种场面,应当是游刃有余而颇具礼貌的。
难道……
言息漫不经心想着,是打算借机向这位合作伙伴求救?也许比起苏斐白,工作上的合作伙伴更值得信任?
不对,如果是这样的话,拖延对话并做出这方面的暗示,才是最好的选择。
但很快,他就明白为什么了——
“昨天上午线上聊得很愉快啊明总,今天可算见到人了,希望咱们接下来合作顺利!”
明照衣:“……”
言息:“……”
在那位有说有笑的合作伙伴映衬下,沉默同时席卷了二人。
第24章 因为我爱你
言息坐进车里。
他思绪空空, 抬睫注视车窗前,像注视一组与他没有关联的电影镜头。明照衣与那位偶遇的合作伙伴接着说了什么,终于结束了那段聊天——可已经迟了吧?
赶紧做些什么, 或说些什么, 这才是“言息”应该有的反应。
可是……过于猝不及防了。
——在已经暂时决定把计划搁置到明天的当下。
可以说,即使这样还不能斩钉截铁地斩断这段错误关系的他, 过分自私, 过分自我中心。对自我的漠然审视涌上来, 那让面无表情的言息就像一个技艺精湛的纸做的人, 完美但干瘪。
可那样的面无表情似乎给了明照衣另一方面的错误认知。
车门轻轻扣上,明照衣坐进车里。
短暂沉默。
“……对不起。”他轻声说, 就好像他是什么值得谨慎对待的珍惜品。
——为什么要跟我道歉。言息眼底蕴着不易察觉的茫然,看向他。
“手机, 我拿到了。”明照衣那么解释, “但只是处理工作,并没有做其他多余的事。”
但是, 就应该做多余的事啊。
为什么能在这方面丝毫没有自觉,为什么……能这么轻易托付感情给不值得的人。
也许是他的表情并不怎么好看,明照衣尝试探过身,给他一个拥抱,“对不起。”侧过脸轻贴他的脸颊, 好像对他有十二分的耐心那样说, “原谅我在这方面的暂时隐瞒,好吗?”
不,不要。
轻柔到恰到好处的拥抱也好, 耐心到过分的话语也好,都让言息在那个怀抱中发出轻微的战栗——
应该到此为止了。
不能再任由明照衣的感情发展下去, 在一段寄生于单方面感情之上的关系里泥足深陷。
“哥哥,”深吸一口气,言息唇瓣轻贴他耳畔,吞吐着犹如情人低语的话,“是我给了你太多的自由吗?还是我什么时候给了你——我很正常这方面的错觉?”
耳畔的气息掠过时带起一阵酥痒,如同那句话一样,让明照衣意识到接下来是应该制止的。
“我自认为,”松开那个怀抱,明照衣用审视的目光看向他,“并没有那方面的错觉。”
“所以哥哥明知道,我需要的是全心全意的陪伴——”唇角翘起一点似讽非讽的弧度,言息眨着那双漂亮眼睛,迎上他的审视,“才会在这种我不会喜欢的事上,选择了隐瞒?”
“……是这样吗。”喃喃了一句,在片刻的沉默后,明照衣也微笑起来,“你需要的是那种东西吗,所以才故意用手机、用解开锁链、到外面约会这些事来试探我?”
稍稍一噎,言息故意说:“既然你已经知道那些都是试探……”
“你需要的是全心全意的陪伴吗?”明照衣不急不缓地打断他,语调温和的,“不,小息,别用那样的话来包装自己啊。”
就像娴熟地使用手术刀那样,近乎理性也近乎冰冷地,用温柔的注视解剖他们的关系。
“你需要的,从头到尾不都是可以任你掌控的、对你绝对安全的……抽象意义上的人吗?就像有人会喜欢沉溺于纸片人的游戏那样,你需要的,只是一个高级一点的、”稍稍停顿,“——玩具。”
明照衣接着微微一笑,却完全没有胜利的姿态,那是个对言息而言过于复杂的笑,“自由意志的人,对你来说,难度太高了,也太麻烦了是吗。”尾音没有上扬,是个单纯的陈述句。
笑容淡下去,很快像融化的新雪那样了无痕迹。
车厢里静得只有彼此安静的呼吸。
“我的感情,对你而言如果恰到好处便是值得玩弄的玩具,如果得寸进尺,便是急需抛弃的负担吗。”
——是说中了吗?
还是说全中,更让人意外?
言息移开视线,姿态有点狼狈的,“既然哥、——明总你已经觉得是那样了,那为什么还要陪我玩这种、对你而言就像过家家的游戏?”
眨动着有些酸涩的眼睛,他忍不住这么说了,“看我每天想方设法试探你,很有趣,很好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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