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言息能感觉到整个宴会会场都紧绷起来。不过,不能怪他们,就连言息都知道,萨尔尾音的冷淡,才是真正发火的前兆。
没有谁可以直面上将的怒火,即使是最得信任的墨菲林奇也不可以,他几近要跪下去请罪。可萨尔伊斯到底给了他机会。
“上将。”墨菲林奇咬牙,一字一顿,“我记住了,再也不会忘。”
萨尔伊斯静静审视他,片刻,整个会场的氛围忽然放松了下来——萨尔伊斯放过了墨菲林奇,转头向他的殿下低声征询,“您累了吗?我带您去办公室休息片刻?”声音极富耐心与温和。
“好啊。”
看着他关切的眼睛,言息点点头。
在他们离开后,会场再度安静了一瞬才恢复如常,有军雌对墨菲林奇避之不及,也有军雌上前问候。墨菲林奇与他们担忧的眼睛对上,同样眉头紧皱起来,心里明白他们的担忧和他是一样的——
上将对他的雄主,动了真情。
*
言息只来过总部顶层的元帅办公室一次。
记得上次来的时候,他带了午餐探望,那时萨尔伊斯表面对他无有不从,实际满是试探。而他端着一副傲慢模样,明白若不惩罚必定会让萨尔伊斯起疑,只好借顽劣戏弄的戏码,把那一关混了过去。
这次嘛——
“萨尔。”他闷着声音进来,尤因在外面替他们拉拢上门。
“嗯?”萨尔伊斯帮他解了礼服外面繁复的大衣,挂在门口。
“萨尔伊斯——”言息端正神色,内容却很无赖,“你偷听。”
“没听到。”萨尔伊斯走回来,牵着他到沙发前坐下,声音里是些许愉快的笑意。
“真的吗?”言息可不信,抱臂审视他。
“好吧,”萨尔伊斯保守道,“是没听完整——我是从‘的的确确爱我的聪明、狡黠与……’”
“打住!”言息去捂他的嘴,萨尔伊斯这才颇觉新奇地注意到他脸上烧起迟来的热度,耳根发烫,眼神躲躲闪闪。
萨尔伊斯的视线柔和但直白,言息不再捂他的嘴,换作捂住他的眼睛,气闷极了,“你最近太不规矩了,萨尔。”
萨尔伊斯眼睫眨动,轻柔的翕动扫过言息掌心。
“那么,我向您请罪。”他口吻认真,有淡淡的内疚感与自责。
言息移开手掌,才发现他眼睛里都是笑意。
“萨尔伊斯——!”
“嗯。”萨尔伊斯执起他的掌心亲吻,声音含糊,“我反省。”
“你最好是。”
他的亲吻让人心软,言息捞起他的下巴,带着仅剩的火气用齿尖咬他的下巴,磨他的下唇。
萨尔伊斯的唇噙住他,怜爱地吻他,那点仅剩的火气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两人开始黏黏糊糊亲在一块儿。
就好像怎么黏在一起都不够似的,抱在一起,亲在一起,舌尖几乎是以轻松玩乐的姿态缠在一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样的轻松就像日常,像呼吸,像喝水吃饭,像天生如此,本该如此,将来也会如此。
亲到嘴皮都发麻了才依依不舍松开,就像将一个完整个体残忍分离。
“所以,前半句是什么?”
萨尔伊斯这时才问,但又并不怎么在意,端起水杯喂到言息跟前。
言息喝了一口,萨尔伊斯眼睛无声暗了下来,于是你一口我一口,两人又黏黏糊糊亲在了一块儿。
再亲下去,明天是真的会发肿的。
言息歪了歪头,靠在萨尔伊斯怀里回想刚刚那个问题,“是‘也许曾经厌恶我的粗鲁、无礼与傲慢’……”说完,刚才还很发着亮的眼睛,像落了灰的宝石黯淡下去。
萨尔伊斯用吻印上他的额头。
“您要看看我身上的伤么?”
他眼神像远在天边的云一样平和,与人世的纷扰无关。
“让伤口愈合最好的办法不是遗忘,而是直面它,然后覆盖它。”
可他这么说,从天边落入纷扰,却不陷于纷扰。
庸人才会自扰。
“您的吻,便是最好的愈合剂。”
第44章 伤痕、虫翼与吻
衬衫落地, 言息眉心随着那道落地声轻微颤动了一下。
白皙健康的皮肤,背部覆盖匀称的肌肉,言息忍不住伸手触碰, 却不为那片美好, 而为更加触目惊心的事物——一道道虬曲丑陋的疤痕毁坏了那块冷玉的无瑕,或横或纵纹在肌理上一般, 深的结成老疤, 浅的则留下蜿蜒的痕线。
“雄主……”
萨尔伊斯感受到他的指尖正沿着伤痕的走向, 描摹自己的脊背, 微微瘙痒拨乱已经平和的心境。
“嗯?”言息从他身后回一声浓重的鼻音。
“您是不是觉得……”萨尔伊斯心底涌起失算,声音低沉下去——会太丑了?
——温热的濡湿感烫在他肩头的伤疤上。
萨尔伊斯肩背猛地一颤, 紧绷成直线。
那个吻,就落在肩头这道深如沟壑的鞭痕上, 也是整个脊背最重的一道伤。雌虫的恢复能力已经发挥过最大作用。
没有谁会在战场上使用鞭子。要说鞭子的挥动者有多愤怒倒不至于, 毕竟,就连战场的敌人都知道应该怎样精准把握力道伤在最致命处, 而这道鞭痕,只是毫不关心才会有的不知轻重罢了。
言息的吻没有任何情欲的意味。
萨尔伊斯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只是被动承受着。
吻印上伤的沟壑,羽毛般轻柔。一寸寸抚慰意味的细密亲吻仿佛填平了那些沟壑,美好得让萨尔伊斯睫毛濡湿, 几近沉溺于此时此刻。
其实他已经不太记得这些伤疤落下时是怎样的情形, 但身体却代替他牢记了那些疼痛——因为实在太疼了。理智也在告诉萨尔伊斯,永远别忘记,那么当将来雄虫失去今日的温柔, 你也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情感却同时在叫嚣,既然今时今日的温柔注定短暂, 那么你甘心让甜蜜埋于脓水之中,美好覆在阴影之下?
不,不行的。
他追逐的权力是巅峰的权力。
他追逐的美好也会是极致的美好。
哪怕为此改造自己的思维,覆盖自己的痛苦,在那个“将来”没到来时丧失危机感也没关系。
萨尔伊斯蜷缩身体在沙发扶手上,细密的亲吻让他浑身颤抖,过往象征痛苦的伤疤此刻带来无尽的痒的欢愉。汗水打湿他的睫毛和鬓角,神智模糊时,言息的亲吻忽然靠近肩胛上对称的两点粉痕——
“不,雄主,”他烟灰色湿淋淋的眼睛睁大,闪过难得的失态与挣扎,“那不行,那里是——”
雌虫翅翼的根部。
言息看过虫族生理教育片,印象还很深刻。
虫翼是雌虫独有,锋利冷硬,战斗时可以展开作为武器,平时则收回在这两抹粉色细缝中。说起来,言息其实非常好奇,那么大的翅膀到底怎么收进这么小的缝里的?
“不行?”言息只是问问,如果萨尔意见过大,他也会很体贴的。
沉默了几息,萨尔伊斯却伏回扶手上,摸索到言息的手放回去,声线低低地说:“您当然可以……碰它。”
言息知道虫翼的根部会尤其敏感。
他欣然接受,先安抚地亲了亲,但光是亲吻到表皮,萨尔伊斯的背部便猛地打了个颤,反应比刚才任何亲吻都剧烈。
很不幸的是——
本来只是好奇的言息眼睛因此瞬间亮了起来,漂亮的眼睛深处漾开浓墨般色彩,仿佛捡到什么至宝。
“萨尔……”他软软地唤了一声,伏在上面,又乖又软,脸颊蹭着两边肩胛往中间凹进去的那条缝里。如果是有经验的明照衣,大概已经知道那是什么的前兆了。
但不明所以的萨尔伊斯,却被他此刻的乖软哄得什么都忘了。
“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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