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撩不敢当[快穿](34)
板牙熊说:“对啊。”
梁楚默默闭嘴了,他智商可能是负数,秋冬季节白天短,夜晚长,现在已是深秋,黑夜早就悄悄拉长了。天黑得早,他在外面等天黑的时候饥寒交迫,等的度日如年,觉得时间很慢,以为快要十点钟了。而现在在衣柜里待了这么长时间才八点四十,那就是说刚才很有可能还不到八点钟?谁家会睡的这么早啊,如果他被抓了真是一点都不冤枉。
一人一熊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贺长东很久没有回来,大概是太饿了体力不支,梁楚越来越困,蹲坐在衣柜里总是垂着脖子颈椎不舒服,他调整了一个姿势,蜷在衣柜里慢慢睡了过去。
不知过去多久,耳边传来轻微的推拉门的声音,梁楚激灵一下,心里压着事,他并没有睡的很熟,几乎是立刻就被惊醒了过来。一睁开眼睛就对上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冷峻锋利犹如刀刻,正沉着脸看他。
男人的影子投在他身上,遮住了明亮的灯光,眼睛重见光明并不觉得难受,梁楚逆着光,看清来人是谁,悔恨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贺长东果然还是发现家里进了贼,那他刚才苦苦忍耐是图什么啊,还不如听板牙熊的建议,痛快吃个饱当个饱死鬼呢。
男人似乎是没想到他会是这个模样,怔楞几秒,问道:“你是谁?”
梁楚僵硬了一下,声音轻弱,没什么底气的说:“我是小偷,对不起。”
梁楚还蜷缩在柜子里面,男人只开了一半的门,单膝点地,轻声道:“小偷呀?”
梁楚难为情的低下头。
这两个字自己说的时候感觉还好,听到别人说几乎是锥心。
男人幽深的眼睛盯着他瞧,梁楚心里虚,不敢和他对视,窝在柜子里面难受,说话也不方便,小声问:“您可以让一让吗,我们出去说话。”
“这个不忙。”男人极缓极慢的说,继续把他堵在里面,像是堵住一个走投无路的小动物。
梁楚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回答,这不是耍流氓吗,警察审问犯人出于人道主义还会给张凳子坐呢,下意识想回嘴,又想到自己现在理亏的处境,还是算了吧。
沉默在周围蔓延,梁楚偷看男人一眼,鼓起巨大的勇气,决定诚实面对,弥补过失:“您手机借我一下可以吗,我自己报警。”
作者有话要说: 贺长东:没想让人抓你
梁楚:我要自己报警把自己抓起来
第30章 大灰狼的小红帽
贺长东有短暂的失神, 像是被毛茸茸的小羽毛轻轻挠了挠心口, 转瞬即逝, 但被挠过的麻痒感依然存在。他有心理洁癖,于公于私分的清清楚楚,别人和自己分的清清楚楚,可他走进他的领土和地盘, 竟然不觉得反感。
贺长东眼神闪烁,拿出手机点开屏幕,梁楚蹲在衣柜里看他,伸出手接,贺长东却没有递过来, 声音低沉缓缓道:“你想清楚了报警的后果?”
梁楚一本正经的纠正:“我这是自首,自动投案, 坦白从宽。”
而且孟冬冬还差三个月才满十八,根据未成年人保护法, 可以从轻发落, 再说他也没有偷什么,也许可以再轻一点发落, 拘留两天就放出来了。
似是看出来梁楚在打什么算盘,贺长东道:“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有进无出。”
梁楚呆住了, 视线落在贺长东脸上, 男人表情肯定,不像是在说假话。他这是拔了老虎的毛啊,一点便宜没占着还要把自己搭进去?想到监狱里的强奸犯、抢劫犯、死刑犯什么的, 暂不说能不能出来,就算出来也是名誉大损,孟冬冬以后该怎么过?
梁楚惊恐地说:“大板牙兄弟……他吓唬人的吧?”
板牙熊弱弱地说:“您喊我爷爷也没用,我也不知道咋办了。”
梁楚心酸的说:“唉,刚才要是听你的话多吃点饭就好了,我现在觉得好亏。”
板牙熊说:“您就知道个饭,任务还没有提示失败,您要不问问贺长东愿不愿意探监吧,任务还得进行啊,否则咱俩就得在鉴于里边待到死了。”
“问也是白问,”梁楚害怕的说:“我真没想到贺长东会是这种人,人生自古谁无死,可我不想坐牢,贺长东人模人样的,心眼忒坏了。”
梁楚严肃思考,要不然干脆撕破脸,跟他打一架得了,任务失败和坐牢到底哪个更凄惨。
就在梁楚准备背水一战、袖子都要捋起来的时候,贺长东笑了笑,收起手机道:“放过你也不是不可以。”
梁楚耳朵动了动,心里升起一丝希望,立刻问:“哎,可以的吗,不是骗人的吧?”
贺长东低声笑:“当然不是。”
梁楚不敢相信,怕他反悔,眼疾嘴快的夸人,给贺长东戴了一顶高帽子,“真没有想到你是这么品格……高尚的人。”梁楚真诚地说:“宽宏大量又善良,我很有感触,太谢谢你了,果然有钱人之所以有钱是有道理的,厚德载物嘛。”
都这么夸他了,扣着这么大一顶高帽子,正常人就算想要反悔也会不好意思吧。
贺长东半笑不笑,看他自作聪明的模样忍不住想揉揉他的头发,男人为难的看着柜子里的人,叹了口气,他并没有决定好怎么处置这位客人。但好像不管怎么处置,哪一种方案,他都该被他攥在掌心里的。这么有趣讨喜的小客人,这么多年来也只遇到一个,怎么能放跑了。
看到贺长东神色似有松动,板牙熊激动地说:“太机智了,再夸再夸!”
梁楚没有听它的,贺长东这种人一看平时就被人夸惯了奉承惯了,再夸下去是过犹不及,显得太刻意太不真诚了。但同时梁楚也没有放松警惕,如果这么轻易就算了刚才何必多此一举威胁别人,一定还有什么条件。
但不管怎么说,对方既然已经松口了,那就别再耽搁时间了,免得夜长梦多,梁楚试着推了推贺长东的膝盖:“你能往边上靠一靠吗,挡着路呢。很晚了,你赶紧睡,我也赶紧走了。”
推了推对方没有动弹,梁楚抬头看贺长东,正好对上男人的目光。梁楚心头一跳,心说看吧看吧,还不让路,果然猜得不错,还有什么没说出口的条件。而且贺长东太奇怪了,他的眼睛好像一直没有离开孟冬冬的脸,难道贺长东看上孟冬冬了吗,梁楚默默想老处男我告诉你,我不卖身的。
贺长东收起了笑容,不识好歹,给吃给喝还迫不及待想走,一旦走出这道门,他一定会走出很远,再也不会踏足这里一步。贺长东一向善于把准时机,怎么会让他得逞。
贺长东把梁楚堵在柜子里面谈判,关心道:“你是小院那边的?”
梁楚没有隐瞒,点了点头:“嗯,贺宁文是我父亲。”
男人露齿笑笑,并不在意,和无家可归没什么区别。
贺长东神色柔缓,像一个睿智的长辈,温声道:“看你年纪轻轻,以后再走老路怎么办?”
梁楚愣了愣,贺长东怎么也管得这么宽啊,你又要管公司又要管家不是很忙的吗,怎么还有精力慰问救助失足少年。梁楚实话实说:“我今天是被猪油蒙了眼睛,以后一定改邪归正,再也不偷了,靠自己的双手吃饭。”
贺长东摇了摇头,咄咄逼问:“怎么证明?”
梁楚没有出声,怎么证明……让时间证明?
过了快一分钟,梁楚才迟疑地说:“这个……我发誓。”
贺长东并不相信,慢慢道:“口说无凭,我不能放任你继续出去害人。”
梁楚愣了愣,又愁闷又委屈,我就是饿了想找口饭吃,不是无药可救的大恶人好不好,害什么人呀。
贺长东微微笑道:“我很少回来住,别墅难免招人惦记。”
梁楚别过头说:“反正我再也不惦记了。”
贺长东依然是笑着的,继续道:“我可能需要一个人帮忙看管别墅。”
梁楚抬头,疑惑的看着他,好一会才听出来他的话外之意,但又不确定是不是自作多情了,想了想才迟疑地说:“要、要不然我来吧?你是这个意思吗?”
贺长东神情舒畅,颔首道:“那最好不过,算你将功折罪。”
梁楚茫然地摸了摸衣角,还有点不在状态:“我刚才是不是有工作了……板牙?”
板牙熊说:“没错……事情怎么发展到了这一步。”
梁楚说:“我也不知道……不过贺长东真是一个不错的人,就是不知道给不给发工资。”
贺长东站了起来,绅士的替他拉开柜门,梁楚弯腰钻了出来,还没有完全成人的少年只到贺长东的肩膀,梁楚比了比两人的身高,有点心酸。随后听到贺长东说:“愣着做什么,出去。”
梁楚在前面走,贺长东跟在他身后,梁楚在前面走的不自在,不住地回头看,心说顺序是不是反了,难道不该是我鞍前马后的伺候吗,你跟在我后面像什么话……不容梁楚多想,贺长东拨弄了两下手机,熟悉的对话声传了出来。
“我很少回来住,可能需要一个人帮我看管别墅。”
“那我来吧?”
是他们刚才的对话。
梁楚闻声顿住脚步,回头看手机,两人身高差距大,梁楚得立着一点脚才能舒服地看到全屏,双手不自觉扒着别人的小臂,想要把高度压低一点。感受到重量,贺长东微微僵硬了一下,合作的放低了手臂,让他看的更方便一些。
梁楚站直了,问:“你录音了啊?”
贺长东把人敲打完了,不答反问:“你叫什么名字?”
员工问话老板可以不回答,老板问话员工一定要回答的。
“……孟冬冬。”梁楚难以启齿的说出这个名字,这个名字什么都好,就是真的好像是小名啊,难道贺长东以后要喊他冬冬吗。
果然贺长东轻声读他的名字:“孟冬冬,冬冬。”名如其人。
冬冬……听贺长东念了两遍,梁楚突然想到什么,悄声跟板牙熊说:“贺长东,孟冬冬,他喊冬冬的时候不会觉得奇怪吗,感觉像是在喊他自己。”
板牙熊说:“想这些乱七八糟的,看来您还是饿得轻。”
梁楚说:“唉。”
然后看一眼贺长东,说个话还要录音,生怕他反悔吗,他可是一言九鼎的君子。反倒是贺长东这么小人之心,看来不会给发工资了。
穿过走廊来到客厅,两个保姆在匆匆忙忙的走动忙碌,看到贺长东,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迎上来客气的说:“已经做好三个菜了,您是现在用还是等一会?”
贺长东摆手示意稍等,保姆点头离开,临走时看到梁楚,明显愣了愣,但没有说什么,快步走向厨房。
贺长东侧头打量梁楚的神色,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餐厅看,可以看得出来已经极力克制了,但仍是忍不住吞口水。也许是自己也发现眼神太赤裸裸了,梁楚侧头看他,似是有点不好意思,但表情仍然不遮不掩,大大方方的看着他,眼里写满了‘我能吃吗’。
“等会再吃,”看懂了他的表情语言,贺长东道:“先去洗澡。”
哦,洗澡……梁楚抬起胳膊闻了闻自己,寒冷可以减少压缩气味,但他在暖意融融的别墅里待了几个小时了,暖气不仅温暖了人的身体,也温暖了他的衣服,问一问味道怪怪的。
梁楚小步往旁边挪了挪,离贺长东远一点,免得熏到老板,恋恋不舍看了饭菜一眼,呢喃道:“你们再等我一会,我马上就来了。”
声音很小,但贺长东还是听进耳里,被他的表情和言语取悦,一向安静而了无人气的房间,好像都因为多了这么一个人而增添了一些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