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暴戾屠户的小夫郎(63)
“不行。”唐寿断然道:“银子不够,我们就先不建得那么豪华的,也不能苦了人,不然苦了人建豪宅,岂不本末倒置了。”
“二郎,你舍不得我干活,难道我就舍得你累死累活。”为了能劝动熊壮山,唐寿把脸皮都豁出去了,没等说完,自己先臊个大红脸。
熊壮山挑挑眉毛,“那好吧。”
“啊?”唐寿准备了一肚子的说辞被憋了回去。
反被熊壮山意味深长的笑弄得脖颈上汗毛倒竖,屁股隐隐约约有点疼。
两人也不干活了,竟直接就去镇上卖牛去了。
不知道真相的村人看他们离开就瞎猜上了。
“熊夫郎莫非抛坏了脚,熊屠户带他去看脚了?”
“不可能,你看熊夫郎走时,腿脚好好的,要是伤的那么严重,怎么可能走了路。”
“那为什么不犁地了?每年熊壮山都是最能起早贪黑的一个,生怕落于人后,这怎么还干一半扔了呢?”
村人都一脸不明所以,谁也没想到下午的时候,两人牵了一头牛回来。
这……竟买牛去了,就抛下脚,也没伤成什么样就买头牛。去年,村里张老三,种地的时候脚趾头不小心抛断了一根,也没买牛呀。
“这牛,是新买的。”有村人实在憋不住就问道。
平时熊壮山最不愿意搭理村人的闲话,从来都是冷淡地嗯两声,现在却一反常态和颜悦色道:“是的。”
村人却被这幅态度吓得差点以为见了鬼,熊屠户何时这么好说话了。看他满脸都是继续问我呀,我要显摆的表情,村人揉揉脸,觉得自己一定累晕了头,这不可能是熊屠户,熊屠户才不是这样的人呢。
嘴巴却下意识道:“怎地突然这时候买牛了,每年农忙时,牛都比平常贵。”
村人问完,就见熊屠户眼睛嗖一下亮了。
他道:“我夫郎说他心疼我,舍不得我自己干农活,就买了牛!”
这是谁?这个语气充满显摆意味的人一定不是熊壮山,熊壮山绝对不可能是这样的人!他的暴戾人设呢,冷酷人设呢!这个一定是假的。
“可……可早也是可以买的,为什么早不买。”
倏地,熊壮山脸色就变回原来的面无表情,冷冷地瞅着说话的人,这人谁,真没眼色。他就说,最不耐烦和村人说话了。
熊壮山冲着问话的人一瞪眼睛,那人就吓得连连后退,软了腿。熊壮山牵着牛,扬长而去。
熊屠户一反常态地停下来搭理他们,当真就只是为了显摆吗,就只是为了说那句话吗?
有了牛确实省力,熊壮山又能干,家里农活是村上第一个干完的。
他这边刚干完,就有人上门借牛。
“牛啊,得歇一天。然后要送阿娘家里,不知道几天能回来。要是太累,还得休息,这牛可累不的。”唐寿道:“要是休息完了你还想用,那一天三十文。”
村里有牛的人家都这个价格,他家自然也不能让村人白使。村里请人帮工,一天三十文,牛比人能干,但毕竟是个畜生,就也一天三十文。
熊家买牛本不是什么大事,毕竟他家现在赚了钱,买头牛而已,没什么了不起的。但风骚的是熊壮山刻意地显摆,这事被大伙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飞快地传了起来。
小南村,赵家听说了熊家买牛,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给女儿代话,让她把牛牵回家几天用用。熊大嫂已经和娘家彻底离了心,对此只是讥讽笑笑,都没对熊铁提过。
熊壮山在家里休息两天,就又开始忙起来。
唐寿想建民宿,熊壮山看了唐寿口中民宿的图纸,竟比镇上的宅院还要豪华,没有一千来两银子不可能建下来。
但现在他们手里只有三四百两,这在农家是比巨资,但其实并不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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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家里银子和技术问题, 熊壮山不能请人帮工。火墙昱朝根本没有, 至于地龙也不是随随便便的匠人都会, 技术还是掌握在少数人手中。所以这些便都是专利,专利就是银子,自然不可能随便被人学去。只能等熊家兄弟农忙完, 一起过来帮忙建房。
这段时差, 熊壮山也没闲着, 自己一个人先将高墙建起来。
村里人不若镇上人家讲究, 高门大院的,他们都是栅栏墙院,年久失修, 一户人家便成了两户,没任何隐私而言。
土生土长的农家人习惯了,也不觉怎样, 唐寿这个非常注重隐私的后世人, 不大能受了, 总觉得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下。
他和熊壮山讲过后, 熊壮山二话没说就同意。熊家现在一共八十七平方丈的宅基地, 要在外围圈上高墙,那得需要许多青砖, 比所要建的几座小楼还需用更多的青砖。青砖贵, 算得上奢侈品了,可以说谁家有座青砖大瓦房,那么无论在镇上还是村里, 都是顶顶的富户。
在这种情况下,以熊家如今的经济不可能把整个围墙都用青砖盖,熊壮山便选择了土胚。五月都农忙了,土地自然化开了,土胚便可以随意造,也不用钱,就是力气活。
两块土胚合在一起正好够墙宽,高度以超过熊壮山一头为宜。以熊壮山的身高,在昱朝也没几个比他高壮的了。墙头上扎了一些碎瓷片和尖锐的石头。
等他把围墙建完,村人农忙也就彻底结束了,熊家兄弟就先放下自己手里的活,来熊壮山家帮忙。
“都是自己兄弟,我也不说那些虚的,就如镇上请工,每人给你们三十文钱,不包食宿。”亲兄弟明算账,该是怎么回事还要事先说明白,免得心里没底,干活也不卖力气。
熊铁熊柱却连连摆手,一个劲摇头。“不行,弟夫,这可使不得。家里种地用的还是你家牛,使我们轻省了不少,今年早早就种完了。这耕牛钱你分文没要,我们怎还能要你盖房子钱。”
虽然打定主意要给工钱,但熊铁熊柱家两兄弟这个态度还是很令人舒服。有时候差的不是钱,而是事。
唐寿正在将牙香装盒,然后一盒盒码在一起,“给你们工钱就拿着,这次我家可不是要建几间房子,七八天就完事的活,白做工也就白做了。今次我家里要建三座小楼,因技术原因也不能请别人,就你们三兄弟干,没个月八成的完事不了。”
“那也不要紧,就是今年一整个夏天给二哥哥夫家里做工,我们也不能要钱。”熊柱见大哥急的抓耳挠腮也说不清反驳的话,自己忙道:“你也不要和我们太分得清,要那般算,你将制作糕点的方子给了我们,我们又当给你和二哥多少钱?”
熊柱这般说,唐寿却是不能硬给了,他转头看向熊壮山,这事还得他做主。
熊壮山接受到唐寿的目光,点头道:“那就不给工钱,包你们中饭和晚饭。”
熊铁熊柱忙道:“如此甚好,早就听闻哥夫厨艺便是那些东京们的小郎君都要叫好,如今终于有幸得尝了。”
两兄弟这回不矜持,那个样子恨不能留下口水。
不要工钱做两顿饭自是应该的,熊家两兄弟可能觉得两顿饭钱当不得什么,却不知道熊家的伙食和熊母家可不同,要是等民宿建成,两兄弟一天的工钱都不够一饭的。
唐寿将火墙和地龙的简易图纸拿出来,两兄弟眼睛都直了。
熊铁问:“弟夫,你知道的这么详细,从前你是哪个大户人家出来的,莫非真如村人而言,是被拐到我们杏花村的?”
原身的具体身世是没人知道的,那会儿原身有心说,熊壮山却不耐烦听,至于村人都不熟悉,因着熊壮山暴戾的性子,村人和原身都不亲近,有时候路上遇见了,都绕着走,原身想说也没人听。后来原身就出了事,他的身世便彻底成了谜。就因为谁也不知道,村人才会各种猜测,有说他是田螺夫郎来报恩的,还有说他是被拐卖出来的大户人家双儿,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熊壮山的脸色已经微微变了,目光也深不可测起来,两道眉头蹙起,使得那张冷硬到凶恶的面孔,变得更加骇人。
熊铁没注意到他二弟的脸色,还犹自兴奋道:“要不是大家出来的,你怎会这么多奇怪的东西,便是那些东京的小郎君们也没见过。和你比,他们都成了土包子。哈哈……”
熊柱忙偷偷拽了拽他大哥的衣服,熊铁还一脸兴奋的转头看他,见弟弟的眼睛一个劲眨,很不舒服。
熊铁就关切道:“三弟,你眼睛抽筋了吗?”
“……”熊柱。
“没有,我只是心脏抽筋了。”要不是心脏抽筋,他怎么想死。
“哎呀,那可不行,我这里就去给你请郎中来看。”
熊柱真恨不能死去,忿忿地看着他大哥道:“不用去了,已经好了,暂时死不了。”
“那怎么行,身体是大事。”
“哈哈哈哈……”唐寿没憋住,喷笑出声,见两兄弟一个一脸迷茫,满脸写着三弟都得病了你怎么还笑的这么开心,一个满脸的生无可恋,唐寿就笑的更加厉害,最后肚子都笑到抽筋,不得不蹲下来。
熊壮山本来阴鸷的心情被这么一闹,也剩不了什么,蹲下去给唐寿揉着笑抽筋的肚子,边对熊铁道:“你少说两句话,你三弟能多活三年。”
“啊?”熊铁更迷茫了。
三弟的寿数和他说不说话有什么关系,他又没诅咒他!
“哈哈哈哈……”唐寿笑到打跌,滚到熊壮山怀里颤抖成一团。
屋外狼狗猛地竖起耳朵,扑棱两下,一脸焦灼,那个人类这是怎么了,为何叫得如此大声。不行,它得去看看。两只小肉爪疯狂地抓门,该死,怎么打不开。
熊壮山和熊柱不理会熊铁了,两个人开始研究火墙和地龙怎么建。小二层楼和农家普通的小平房建法不一样,村人没会的,是熊壮山现花一两银子请镇上的匠人教的。其实一两银子已经够请匠人的工钱了,但熊家有火墙地龙两道手艺,不能随便请人回来,以免被偷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