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没有被休夫[穿书](50)
无赖听见挑粪,都有些退缩,争辩道:“我们现在腿动不了,离了拐杖就不行……”
薛匪风突然脚尖挑起一根竹竿,痛打落水狗一样,几个瞬影之间,把那些人全打趴了,专挑膝盖小腿的地方打,末了,扔了竹竿,居高临下负手道:“一个人挑不动就两个人一起,不行就三个人,不干就给我滚。”
无赖们哎呦叫唤了一阵,突然觉得双腿好像灵敏了一些,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立刻打了鸡血一样站起来,没来得及高兴又恢复原状。
薛匪风让他们尝点甜头,并非一次给他们打通了。
无赖们也想到这一点,连忙千恩万谢地拄着拐杖挑粪去了。
沈清然目瞪口呆,这么厉害?
薛匪风道:“张婶已经同意,地也已经犁平,你想怎么种?”
沈清然:“那个……我现在就去看看,你休息一会儿。”
张婶的稻田并不多,一共才五亩,按照比例,他只要把稻子随便洒个五分地,出去一趟就能解决。
薛匪风:“我陪你去。”
“不用!”沈清然跳脚,“我就看看不动手,我保证!”
欲盖弥彰,薛匪风笃定沈清然是想趁他不在,偷摸着就把田给种了。
播种要在水田里,沈清然之前种土豆种红薯,都没有下过水田。薛匪风低头看了一眼沈清然的脚丫,想到沈清然要光脚踩进泥水之中,开春地里虫蚁之多,恐怕能把他的脚趾啃红。
薛匪风不容商量:“我陪你。”
沈清然决定和薛匪风回李家村便预想到这样的情况,只是没想到来得这样快。
薛匪风果然怀疑他了。
“那行吧。”沈清然咬牙同意,然后就看见薛匪风不知道从哪里提了一麻袋的稻子,是张婶家准备的。既然稻田被沈清然租了,张婶就把育芽的稻谷种子送给薛匪风,一并带回来。
沈清然:其实我用不着这个。
但是拿来当掩护也好。
稻田,张婶丈夫拉着一把横放的长梯子,吃力地从西头拉到东头,木制梯子上堆着锄头增加重量,凡是它拖过的水田,水波荡开,下面的土层表面光滑平整,洒上种子就行。
“丰子,就交给你了!”
沈清然感到一丝压力,紧张地点了点头。
薛匪风就负着手,站在旁边盯着,沈清然坚持要亲手播种,他就看到底在作什么妖。
沈清然被看得有点压力,他提起一篮子稻子,就要下地。
薛匪风蹲下给他卷起裤腿,看见他白嫩的脚趾头紧张地缩着,脚背上青色的血管隐在娇嫩的皮肤之下,仿佛轻轻一划就能割破了。
他情不自禁地握住了沈清然纤细的脚腕,抬起头,眸色深沉:“你真的要下地?”
但凡沈清然此时出现一丝犹豫,薛匪风都能一把扛起小媳妇回家。
种什么地!
大将军各种暴躁。
可惜,沈清然非常坚定,连头发丝都没晃一根。
沈清然不太懂薛匪风为什么痛心,这不就跟吃饭睡觉一样平常的事吗?
他平常心地踏进水里,脚底踩不到实处,越陷越深,沈清然心七上八下,脸上还要维持镇定。
小场面,不慌。
“啊——”
薛匪风神情一变,几乎是立刻就把一跃上前,掠过雄鹰掠过水田上方,揽住沈清然的腰身,把他拔起来。水面掠过惊鸿之影,薛匪风迅速把沈清然带到水田另一边的田埂。
沈清然惊慌地抱着薛匪风,吓得面色苍白,断断续续道:“有、有蚯蚓!那么长!它爬到我脚背了……呜又粗又长。”
没头没尾的黑褐色蚯蚓,浑身透明滑腻腻,着实可怕。
薛匪风:“……”毫不意外。
他安抚地拍拍沈清然的脊背,掏出备好的手帕给他擦“据说被蚯蚓爬过的”的脚背,趁机怂恿道:“我们不种了,回家吧。”
沈清然喘着气镇定下来,觉得有点丢脸:“不要。”
薛匪风退一步:“那我背着你。”
大概历史上没有这么种田的。
沈清然趴着薛匪风背上,脸又燥又红,居然被背着种田。
薛匪风不仅背着他,胳膊上还帮他提着篮子,沈清然只需一手揽着薛匪风的脖子,一手从篮子里掏出稻子均匀地撒到地里。
欺负薛匪风有视觉盲区,沈清然每次装模做样的往篮子里一伸手,抓个空,其实都是从系统里输出种子。
过了一会儿,薛匪风问:“你真的种了?”
重量好像没有丝毫减轻。
沈清然心虚,可是将两种种子混在一起,效果大打折扣,事倍功半,他不愿意这么糊弄。
他强行辩解:“种了。”
薛匪风:“……”他在沈清然心里是傻子吗???
第41章 第 41 章
沈清然揽过篮子:“我来拿。”
五分地种了过半, 沈清然手腕一抖, 将篮子里的稻子直接倒掉了一半。如法炮制了两次,每次动静都很大,哗啦一声,仿佛把薛匪风的智商按进土里。
薛匪风感受到沈清然对种田的坚持, 便竭力按下疑问,硬忍着背他种完了五分地,生怕中途打断沈清然, 让他不高兴了。
沈清然播完种,一身轻松, 一点也没累着,倒是薛匪风,两人加上几十斤的种子一起叠在他身上, 在泥水中每一步都陷得很深,泥浆没过小腿, 干掉之后仿佛刷了一层灰色油漆。
沈清然下来之后, 深觉愧疚,薛匪风腿伤才刚刚好, 自己竟然厚颜无耻的让他背了半个时辰。
两条眉毛仿佛要纠在一起, 沈清然蹲下来, 大拇指揩了揩薛匪风腿肚上的泥巴,“对不起, 我太重了。”
“不重。”薛匪风腿肚子肌肉绷紧, 不想让沈清然看见自己一身的泥水, 有损形象。
沈清然催促薛匪风回家洗脚,等到了家里,又亲自去烧了水端出来,手腕的衣服撸起来,露出一截白玉般的胳膊。通过近来的劳动,沈清然身上皮肤紧实,线条更加朗润流畅,越发体现一股璞玉的青光。
薛匪风被摁在桌边洗脚,他觉得自己去河边搓一搓就行,沈清然非说要用热水。热水一盆一盆地往宽大的洗脚盆里加,薛匪风把忙里忙外的沈清然叫住,“再多就溢出来了,你过来。”
“我去看看火!”沈清然脚底抹油,被薛匪风一把揪住后领子拉回来,他重心后仰,猝不及防被薛匪风揽住了,坐在他的大腿上。
沈清然坐姿奇怪,脚底甚至够不到地面,不自在地挪了挪屁股,手掌乱按,撑着想要起来,被拍了一下臀部安静了。
“干、干什么?”沈清然一动不动,五指抓着薛匪风卷到膝盖上面的裤腿,仿佛抓着悬崖边的粗藤,手指不安分的动了动,触到一道两指宽的凹凸不平的“丘壑”,似乎是受伤留下的伤疤。
沈清然分心摸了摸,灵巧的手指不自觉地挤进裤管,竟然往薛匪风的大腿上摸去!
这疤痕好长!
沈清然心疼来得太迟,这是他第一次注意到薛匪风腿上的伤疤,之前并没有机会看见。
这是被人在膝盖以上的部位狠狠砍了一刀!
这该有多凶险?沈清然喉咙一紧,放轻了力道,像羽毛拂过心尖。
“摸够了没?”薛匪风思绪被沈清然一通乱摸打断,内心天人交战,良久才克制住冲动。
“没。”
薛匪风被沈清然的理直气壮噎住,“我问你,你今天怎么种田的?”
他把沈清然的手从裤管里抽出来,和另一只手一并箍住在怀里,捏住他的下巴,和他对视。
沈清然目光闪躲,打商量:“能不能……秋后算账?”
薛匪风气笑,想得倒美。
秋后?那还得等上大半年,稻子橙黄,瓜熟落地,沈清然还是个青涩完好的小青瓜,皮厚心甜,舔着甜,咬着硌牙,无心勾的人又馋又痒,薛匪风怕自己没啃上一口先憋死了。
“你哪来的种子?”
沈清然:“张婶给的。”
“还嘴硬?”
秧田里张婶给的稻子被沈清然倒了三次,三堆稻子明晃晃的摆在那儿,一点没少,可是但是他背着沈清然走过的地方,都均匀的铺着另外一层饱满的稻谷,品相极佳,宛若明早便能胀破发芽。
薛匪风越看眉心越紧,这一切印证了他一开始的猜测——沈清然他能凭空变出种子。
他到底是什么人?薛匪风不得不承认,他感觉到一股无法掌控的无力感。哪怕驭军十万,不懂沈清然一人。
沈清然:“你相信鬼怪之说吗?”
薛匪风:“不信。”
直男!这样我们就没办法愉快地聊天了。
薛匪风:“你先说说看。”
沈清然想,按照薛匪风相信地里长鱼的昏聩判断力,随口一糊弄不就可以了?
“就有一天,我睡觉之前太饿,饿得什么都想吃。那时你不在家,我就想,要是我能想吃什么就有什么种子,源源不断地产生粮食就好了。接着我梦到神农,他说见我骨骼清奇,天赋异禀,想收我做徒弟……”
沈清然手指绕着薛匪风的长发,垂着眼角不敢看人,“第二天醒来,我就发现,我想种什么,手里就能出现什么种子,如果想种树,就会出现树苗。”
他到底没有说穿书和系统这种奇遇,假借神农之名,这样薛匪风应该更能接受。他也没有提四年后的饥荒,是祸躲不过,沉重的压力自己担着就好,不必再多一个人牵怀。
饶是见过各种奇人异事,薛匪风心里也不免翻起一阵惊涛骇浪,只存在于书中的人物,竟然真的存在?
“骨骼清奇,天赋异禀……”薛匪风捏了捏沈清然瘦削的肩膀,一低头就能看见凸出的锁骨,前半句沈清然说他饿得什么都吃他信,后面那句……
“神农他真这么说?”老眼昏花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