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没有被休夫[穿书](9)
我不疼,就是爽。
“今晚你睡床上吧。”薛匪风把沈清然的被子拿到床上,“最近天气转寒,多盖一张被子。”
“那你怎么办?”沈清然写道。
“习武之人,不需要。”
沈清然无情指出:“你晚上还要孵蛋,所以还是……”
薛匪风眼里心疼顿收,“哦。”
瞧瞧这委屈的样子,沈清然不太明白,这难道不是一件特别轻松特别适合薛匪风的事情?
“不要压到。”
沈清然像即将外出的企鹅妈妈一样,叮嘱薛匪风看好家里的孩子。然后一骨碌扎进被子,滚了滚,把床铺暖开,可以了。
世界上像他这么贴心,还给暖床大哥哥不多了,沈清然想。
薛匪风无动于衷,一言难尽。
……
沈清然在地上睡着之后,薛匪风悄悄起床,再给他盖一层被子。他对床上的一窝蛋,露出嫌弃的表情。
如果沈清然能下蛋,他还可以勉强孵一孵。
“……”薛匪风皱了皱眉,他刚才在想什么?
屋顶传来轻微的响动,窗户开了一条小缝隙,薛匪风闪身跃出。
常柏得了主子要“纸”的指令,急忙就让常铭送了过来。
上好的宣纸平整顺滑,洁白如雪,常铭打开一箱子笔墨纸砚,给薛匪风过目。
他有些激动,这是不是意味着主子要联系那些旧部,干一番大事业?
首先,就要把那狗日的太子拉下马!
薛匪风接过纸笔,想到它们的用处,握了握拳,语气微妙:“你们最近很闲?”一天一次来这里报到。
可不是没事干……常铭狗腿:“主子的事无小事!属下日夜兼程来的。”
常铭搓着手,快,写信,干他娘的太子!
“你可以走了。”薛匪风挥手。
“啊?”常铭挠挠脑袋,“主子没有其他重要的事要吩咐吗?”
薛匪风经他一提醒,转身进屋拿了一兜鸡蛋出来,“你来孵蛋,天亮了再走。”
常铭:“???”主子你缺小鸡我可以给你买啊这是干什么!
“这应该孵不出来的……小时候我家隔壁那二傻子也干过这事,大家都说不行。”
二傻子薛匪风脸色微微僵硬:“真不行?”
“不行,后来那窝蛋都臭了。”常铭小心翼翼捧着鸡蛋,他察觉出主子对这窝蛋的重视了。
搞不好里面有小主子!
常铭天马行空,肃然起敬,话本上说了,山里有成精的女妖,可以和凡人生小妖精!
不不不,他们主子才不是肉体凡胎,应该是妖精沾了主子的光,诞下一窝龙蛋!
他们主子年纪一把,未曾食色,上天一定安排了特殊的机缘。
常铭煞有介事地点点头,热泪盈眶,没错,说得通了,马上就要有十几个圆滚滚的小团子排队叫他叔叔!
薛匪风闻言,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又觉得有些可笑,沈清然想一出是一出,自己怎么还当真了。
“赏给你们了。”薛匪不想再看一眼。
“啊!”不是小主子!
常铭一惊一乍,被薛匪风赐了一个眼刀,别吵醒沈清然。
他想起沈清然吃不下饭的样子,道:“去京都搜罗一些小食,闺中小姐爱吃的尽数挑来……明天先送一些不宜腐败的糕点过来,要软糯精细的……”
“遵命。”常铭想起方才门开合之间看见的景象。
他本来气得跳脚,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居然抢他主子的被子,现在看主子的反应……果然,他就说是夫人吧?
第8章 第 8 章
薛匪风回来的第三天,沈清然警惕心下降,故态复萌,开始睡起懒觉,把自己滚得像一条冬眠的毛毛虫,日上三竿才起。
沈清然理由充足,家里没有养鸡鸭牛羊,也没种地,起早了也没事干。
此时渐渐入冬,田野里的稻子收割干净,土地翻松之后,种上一畦畦蔬菜,过年的时候正好成熟。一眼望去,地里庄稼低矮,唯独甘蔗地高高密密一片,还在生长拔高。
甘蔗清凉甘甜,汁水丰富,可以当水果,也可做榨糖之用。
种甘蔗的那户人家姓孙,外来户,前些日子,老家写信过来,说是堂兄一辈做丝绸生意发达了,请他过去一起帮忙,守着那几亩地,何时才能过上好日子。
孙老二一听,极有道理,当初老家闹饥荒,兄弟姊妹各自流离安家,他脑抽选了这么一个穷乡僻壤,安定是安定,日子过得也苦,甘蔗种好了更卖不出去。他决定回老家,一家团圆。年纪大了,总有落叶归根的执念,老了老了,客死他乡,这是孙老二不愿意的。
李家村种的几亩甘蔗让他犯了难。
甘蔗最怕霜降,寒霜一打,叶子变黄,便整根都不甜了。看今年冷得早,怕是有几场严重霜冻。种植有风险,没有人愿意接手。
孙老二愁眉苦脸,若是等甘蔗收成,过年了才能走,可是听说外面战争正乱着,定远大将军战死之后,朝廷军大不如前,这往后肯定越来越乱,长途赶路,还是越早走越好。
沈清然睡懒觉,做饭的任务落到薛匪风头上,首要之事就是买菜。他拄着拐杖出门,打算看谁家地里有人,直接向他买两把菜。
路过甘蔗地时,薛匪风恰好听见孙老二摸着小孙子的后脑勺叹气。
小孙子撕拉咬开紫皮甘蔗,牙口极好,咔哧咔哧,汁水滴到衣襟上,黏糊糊的。算老二抹了一把他的胖下巴:“臭小子,你倒是吃得开心,爷爷卖了它们给你买烤鸡吃要不要?”
薛匪风脚步一顿,有些心动。家中一贫如洗,不能一直这么下去,总要买点东西充盈仓库,他给不了的暂且就不提,但是李家村有的东西,沈清然怎么能没有?
天天向张婶李婶地买,总归不是事。要买,就要一次性多买,最好吃不完用不光。
“甘蔗怎么卖?”薛匪风问。
孙老二眼神欣喜,待看见薛匪风的瘸腿和衣服,又兴致缺缺,“还没长成,不卖。”
薛匪风从袖子里掏出一锭白银,沉甸甸的,一下子吸引了孙老二的目光。
“卖、卖!”孙老二态度急转,点头哈腰,“您要多少,都成。”
薛匪风薄唇轻启,说出让孙老二高兴地整夜睡不着的两个字。
“全部。”
“哎!”孙老二笑得见牙不见眼,扯过一旁的孙子,把他手里没吃完的甘蔗抢过来,恭敬地一块递给薛匪风,“这也是您的。”
薛匪风看着上面几个牙印的甘蔗眉头一皱,嫌弃毕露。
孙老二以为薛匪风由于还在犹豫,连忙捂住孙子的哭声,劝说:“价格绝对公道,只要二十两,连同我家后院榨糖的石磨都留给你……你看怎么样?”
石磨?沈清然大概没有这个力气。薛匪风在心里摇摇头。他只是想给沈清然买点零嘴,找个乐子。按薛匪风的认知,土地越广,心里越安,李丰家里只有几分贫瘠的田地,如果他给沈清然买下几亩甘蔗,他一定会开心吧?
不能委屈了沈清然,这个念头让薛匪风忘记低调二字,一出手就是几十两。
孙老二察言观色,对方只是一晃神,他怕卖不出去,又加码:“对了,山脚那边还有两口鱼塘,虽然几年没打理,您要是愿意养点鱼,那水文上等,养出来的鱼条条鲜肥……听说丰子你刚成亲,将来媳妇要是怀孕了,补身子下奶,这鱼塘可有大用处……”
孙老二想得太远,薛匪风打断他:“行了,就这样。”
两人去村长那儿写了文书,盖了手印,沈清然睡个懒觉的功夫,薛匪风给他买了几亩田。
“丰子,你真考虑好了?”村长劝道,“你家这情况,大伙儿都知道,这几亩甘蔗,过一两个月,要榨糖或者运出去卖,都要大量人手,你家这不好办啊。”
“不卖。”薛匪风脑袋清醒,“留着吃。”
村长一脸懵逼,你家养猪啊?
“丰子,你老实说,是不是你媳妇让你买的?你要是怕媳妇……”村长说到这显然很有经验,“买一两捆回去交差,说吃完了再买,等她吃腻了就不提这事了。”
看薛匪风油盐不进,村长纳罕:“打仗的这么有钱?”
薛匪风随意找了个借口:“去年我替我们将军挡了一箭,将军体恤,赏了我二十两。”
村里自然而然地看向薛匪风的残疾,点点头,那倒也是应该的。
但也不能把钱都用来讨媳妇欢喜啊!
村长忧心忡忡,恐怕村里过段时间会出现一对乞丐夫妻。
……
沈清然看见薛匪风带回来的文书,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
我就睡一觉变天了?
要开始种地了?
沈清然内心咆哮,你在干什么!我不要种地!
这踏马谁还敢睡懒觉啊?
他面容激动,眼角含泪。心里涌上一股浓浓的宿命感,没有人可以在种田文里偷懒,没有人。
薛匪风第一次送大姑娘东西,这个人还是自己名义上的娘子,顿时有些紧张。
他观察沈清然的表情:“你不喜欢?”
沈清然从薛匪风眼里看见一种状似受伤的情绪,深吸一口气,写道:“没有不喜欢。”
弟弟惦记着给哥哥买地,不感动吗?沈清然快感动哭了。
“那就好。”薛匪风松懈下来,“孙老二急着走,还送了两口鱼塘。你站在门口就能远远瞧见的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