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死对头都被夺舍了[穿书](97)
作者:绯瑟
时间:2019-06-13 18:47:18
标签:穿书 传奇
但是仔细想想,他来到这世上的时候也不过十二岁,真正在这世上活的时日,也不过是十年罢了。一个大人模样的孩子,楚慎又怎能把他和当成五杰一样去要求?
于是楚慎拍了拍他的肩,好生安慰道:“楚恪,侯府的事儿一解决,你就和我一起回秦门,咱们找他当面问个清楚,绝不冤了你。”
这还像是一句人话,楚恪这才停了卖惨卖乖,胸口闷气少了些,他回头给自己倒了茶水,敲了二郎腿吃起了瓜子,真是比那小侯爷还大爷一些。
话是这么说,楚慎心里还是存了个疙瘩,他与苏逢真相交甚短,但也知道这人从不无的放矢,楚恪身上究竟有无不对,他还得细细观察,不可轻易漏过。
若是李璇川真在他身上……那眼下的一切,这不死不灭的老贼是不是都看在眼里?
这想法令人不寒而栗,楚慎只能摇摇头甩开它,如今还有一件更紧迫的事儿摆在面前——燕择与那徐道莲同去地下私牢,是有惊无险还是一去不回?
不能就这么干躺着,他必须做点什么。
楚慎想来想去,目光一闪道:“有了。”
“有什么?”
“我想到办法去那私牢,与燕择汇合了。”
————
燕择一入第五道门,就觉得自己如入了阿鼻地狱,眼前数道牢门,左右上下,皆是不成人形的人。
什么叫不成人形?
左边第一间,关的是一个啊啊叫唤的“缸人”,他唯有头露在上面,往缸里一看,就只剩躯干了,手脚皆短了一大截,断口处由衣布包裹,竟是被人活活斩断四肢,又熏瞎了眼毒哑了嘴,就剩下耳朵能听了。
右边第二间,关的是一个浑身插满针的“针人”,这人如刺猬一样坐在那儿,大穴小穴遍布长针,有金针银针与铁针,半寸一寸的皆有,还不能大口呼吸,一呼吸就胸口剧烈起伏,牵动穴针,引发剧痛。
这还只是左右各一间,再往前走,越来越多奇形怪状的人,燕择看在眼里记在心中,但面上冷如霜铁,一点儿波动皆无,只对那徐道莲道:“不过一群不能说话的丑八怪,你带本侯来这儿能做甚?”
徐道莲笑道:“小侯爷急什么?莫不是忘了这里都关了什么人?”
燕择淡淡道:“本侯在旅途中发过一场高烧,的确是忘了些东西,但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你不提,本侯也不屑记起。”
徐道莲诧异道:“竟有此事?那必得请位大夫看看。”
燕择冷冷道:“不必了,多亏霍郎照顾,本侯才转危为安,有他在,你那些庸医就不必丢人现眼了。”
徐道莲笑了笑,指着这左边第一间的“缸人”道:“这是严州许县令的独子,他敢与老侯爷的人公然作对,我们便给他的儿子一个好看。”
说完又指了右边的第二间道:“这是贺州梁员外,如今已是家财散尽,亡妻亡子的一个鳏夫,他敢告发老侯爷侵吞田亩,我们便叫他尝尝插针遍体的滋味。”
“还有这个,这是河南曾家的第三代子弟,小侯爷强娶了他的妻子,那是给他面子,他竟愤而上京,想告小侯爷一状,还好被我们的人拦下,废了他的双腿,在这儿关上一段时日,算是给个教训。”
他又举了几个例子,个个都是得罪了老侯爷或小侯爷的人,其中不乏良民、侠士,但无论身世背景,个个都被狠辣处置,没一个能有人形,燕择既是心惊,又是愤怒至极,只恨不能一剑刺了这徐道莲,再破开大牢,将众人放出。
可惜他卸了剑,如今带的是小侯爷的链刀,刀对他来说不是趁手兵器,一用就有破绽,不能轻易动手。
于是他的目光总落在徐道莲腰上那把剑上,这人是奸人,剑是宝剑,剑落在这等人手里是剑芒黯淡、剑身受污,倒不如被他燕择夺去,成一把杀奸除恶、大放异彩的神剑。
徐道莲见燕择目光放在自己的腰间,微微一笑道:“我听闻小侯爷带着霍公子去了秦门青州分舵,还在分舵里一剑逼退‘四恶拘’,实在令人钦佩。”
对了,小侯爷不擅剑法?如何能一剑逼退“四恶拘”?
这分明是一个极大的破绽,徐道莲选择在此时此地发难,莫不是存心想把他扣在这儿?
处境不妙,燕择却得意一笑:“那是霍郎教本侯的剑法,本侯天资聪颖,自然一学就会。”
徐道莲笑道:“一月功夫就学得此剑法,小侯爷的确天资过人。”
燕择笑道:“本侯是天资高,但那也是‘四恶拘’看在我爹爹的份上故意相让,你得了空还是得去拜见一下,做个姿态,不然爹爹知道,定要怪我不懂事。”
徐道莲点头称是,“小侯爷所言极是。”
燕择忽听到一阵女子尖叫声从地牢深处传来,目光一厉道:“这是怎么回事?”
徐道莲道:“是个新进来的女犯,如今正受拷问。”
燕择故意油腔滑调地问:“女犯?模样如何?”
徐道莲暧昧一笑道:“倒生了好模样,可惜脾气倔些。”
燕择心里冷笑,面上淫笑:“那还不把人提上来?好好的美人拿去拷问,岂不暴殄天物?”
于是徐道莲前去提人,留下燕择在原地,燕择一转头,看了看那左边第一间牢门,忽的抽刀断锁,推了门进去一看,听见那“缸人”依旧啊啊叫唤,身上如急雨乱颤,当真凄惨可怜到了极点。
燕择挑眉道:“你真是许县令独子?”
那缸人忽听此问,连忙点头,口中不住地啊啊做声,燕择瞥见他舌头完整,却做不出声,心中想这也是良家子弟,如今沦落至此,竟如人彘一般。
他叹息一声,知道要救出这些人绝非易事,只拍了拍这人的肩以示安慰,然后出门欲探右边的第一第二间牢房。
不料燕择刚走出一步,忽然一刀向后砍去,不砍那缸人不砍那大缸,专砍那缸下空空的地儿。
说好不好,这一刀未至,大缸忽的炸开,几百斤重的缸身碎成了一百多片碎瓷,燕择瞬间舞刀,刀如流水乱砍,十几片碎瓷都被打翻、击偏,可肩上却着了一记,这毕竟不是他最拿手的武器,还是被翻出了一道肉。
这一记从何而来?正是从缸里头蹦出的一个人。
这人屏息没声儿,正躲在那缸人之下,如今顶着这缸人向上一窜,像举着个保护伞似的跃了一跃,乱飞的碎瓷片都扎到了这缸人身上,他却浑然无碍,挺身一纵,手足以一种诡异的弧度弯曲,“噼里啪啦”一阵响,那身体居然能生生扭成一个肉球!
这球不朝天不朝地,竟以崩雷裂电之势,向着燕择滚去。
燕择冷然一笑,一刀先去,接着手里抄起两片碎瓷,一上一下,分别朝这肉球上方下方飞去!
第87章 大佬的地下乱斗
那刀当空袭去, 肉球往左一偏,毫发无伤。
那两片碎瓷,肉球竟凭空缩了一缩,瓷片一上一下险险擦过,也无损伤。
若非燕择刚刚看见过这人在黑暗中的轮廓,连他也会认定, 这是天生天养的一只人状的球, 而不是一个球状的人。
但留给他思考的时间已经不多。
肉球像吃饱了风和水似的, 越涨越大, 越吸越满,骨节“噼啪”舒展,向外足足扩张了一寸, 直朝燕择所在的方向砸去!
这分明已不是人, 而是一个收缩自如的怪物!
燕择往旁一闪,肉球一砸不中,直接撞出了门, 撞散了骨架,球落地时四肢已重新张开,这人在黑暗中挺起背来, 一回头,露出一张年轻、冷傲、过分白皙的脸。
如何叫过分白皙?因为这人的脸简直像是涂了白|粉,可身上却无粉味,倒像是常年不见天日的人。
他的眼睛是两点寒芒,嘴薄得像凭空削了一截, 五官高低耸立,深的是高峰,凹的如盆地,仿佛是雕刻师在瓶颈期沉了许久,沉到最后忽的领悟,于是神来一笔,几描几刻,就成了这副石雕似的阴郁容貌。
燕择双眉放肆地一挑,语气轻佻道:“我道是谁,原来是贺州‘三流会’七大力士中的‘白面力士’巫云光,你不在贺州带着跑到严州做甚?还敢躲在缸下吓唬人。”
巫云光嗤笑一声,那笑容一起,像暗流里翻出三片金鳞,一时闪光,一时又叫人觉得寒冷。
“恶侯爷也敢说别人吓唬人?你也不看看这些人是谁的杰作?”
燕择道:“你若想替天行道,怎的刚刚拿‘缸人’做了挡箭牌?”
他口气大义凛然,巫云光却冷冷道:“什么缸人?分明是人彘,他这样受尽折磨,还不如死了!”
“你也不问问他就要了他的命?”
“我问过他想不想死,他点头了,我还告诉他,他死之后你就是下一个。”
燕择微微皱眉,这人竟不是徐道莲安排,而是自己藏在这儿的。
这比假厉夏那招更毒,这人若真是潜入地牢的义士,那燕择还轻易杀不了他,只能先拖延时间。
燕择想开口,那巫云光忽扭了一扭,挺直了的身板像被一只大手一拍,拍成了一张薄薄的纸。
纸是可平可曲,就如他的身,向上一弹、二纵,再度扭成了一个肉球。
这次的球却与上次不同,只因他在半空一转,竟能旋停不前,那球里竟接连射出青光,前前后后,一瞬一闪,竟先后出了十八道暗器!
十八道暗器各不相同,金钱镖、流星镖,铁刺、梅针,如意珠、小箭,等等等等,席天卷地一般朝燕择袭去,有的啄头,有的刺胸,还有的贴手咬足,最后还有一些歹毒刁钻的,专门朝着下盘刺去!
这若刺中还怎么得了?小侯爷断子绝孙没啥,但不能是他还在身上的时候!
燕择先行脱衣,且是一边翻滚一边解带脱袍。
就这么轻轻松松的顺手一脱,一张外袍就轻舒半展,收了十多根细密针刺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