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与双面龙傲天绑定(23)
孟疏尘轻声重复了一遍:“夫人。”
萧雪澜:“……”
这人在乱叫什么?夫什么人?怪让人害臊的!妈的,我脸是不是红了?千万别给他看出来!
孟疏尘一眼看穿了萧雪澜的窘迫,压低了声音,善解人意道:“外面有丫鬟等着伺候梳洗,师兄与我还是得做做样子,别让她们发现异常。”
原来如此,萧雪澜点点头表示理解。
“你们进来伺候夫人梳洗。”孟疏尘提高了音量朝门外吩咐道,接着就有数名侍女低着头捧着水盆、茶盏、痰盂、手巾之类的东西鱼贯而入。
孟疏尘朝萧雪澜伸出一只手,意思是要扶他起身,做戏要做全套,萧雪澜没有多想,自觉地把手放到了他掌心里,撑着他的手从高床上下来。
可这还不算完,紧接着孟疏尘就揽过萧雪澜的腰,在他脸颊上落下轻轻一吻,低沉着嗓子在他耳畔问:“夫人昨晚休息得可好?”
萧雪澜摸着脸上刚刚被亲过的地方,手下的皮肤细腻光滑,可只有那一小块地方却热的发烫,他不可置信地瞪着孟疏尘,这哪里是做戏,分明是打着做戏的幌子公然占便宜啊!
“可好?”孟疏尘没得到答案,又轻声问了一遍,“没累到你吧?”
萧雪澜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话里有话,眼睛余光瞟到有一个侍女正竖着耳朵偷听他们的对话,便了然于心,故作娇羞道:“夫君哪里的话,我不累。”
捏着嗓子说完“夫君”两个字,萧雪澜差点没被自己恶心到吐出来。
“那夫人先梳洗,我去外面等你,之后一起去拜见家中长辈。”孟疏尘似是十分满意自己听到的,松开了搂着萧雪澜的手,恋恋不舍地看了他一眼才出去。
萧雪澜被侍女们团团围住,又像昨天拜堂一般像个木偶一样被人按着梳洗穿衣,做女子不仅衣物穿起来繁琐无比,光梳个发髻都要花上两刻钟时间,好在不用他自己动手,免去了许多麻烦。
这孟家实在不像是个修仙世家,倒像个钟鸣鼎食之家。
等侍女们在萧雪澜头上插好了各种钗环珠翠完成了最后的工作,萧雪澜才终于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铜镜中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萧雪澜在心里掰算着距离易形草失效还有多长时间,思考着一定要在这张脸失效前打探出钥匙的下落,没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孟疏尘站到了他身后。
“夫人,左边的眉毛画淡了,我替你补一下。”孟疏尘端详着铜镜中的美人面,拿起梳妆台上的眉笔,挽起袖子,要替萧雪澜画眉。
萧雪澜知道画眉是一种夫妻之间的闺阁情趣,这算起来是他们“新婚”的第一天,自然是得做出这副恩爱的样子给外人看,才能打消那些在暗中窥伺之人的怀疑。
只是孟疏尘眉眼间展露出来的满满情意实在是太过于自然,不像是做样子,真实到萧雪澜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怕是任谁看到那样一双深邃专注的眼睛,都会忍不住沉沦进去吧?
眉尾被轻轻扫过几笔,孟疏尘看着自己的作品,满意地笑道:“好了。”
侍女们都退了出去,留给新婚夫妇单独相处的时间,萧雪澜才恢复了点自在,语气不善道:“我警告你,做样子可以,但是不许再像刚刚那样占我便宜。”
“刚刚哪样?”孟疏尘替他将鬓边细碎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故意在萧雪澜耳廓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萧雪澜向后退了一步,怒目道:“就像现在这样!”
“我认为这只是感情的自然流露。”
“对着这张脸的自然流露?你还分得清真假吗?”萧雪澜冷笑道。
萧雪澜的模样早就印刻在了孟疏尘的心上,虽然萧雪澜现在易容成了别人的模样,可在孟疏尘的眼中,他就是那个一笑令天地失色的人,又怎么会分不清?
“师兄,”孟疏尘低低唤了声萧雪澜,唇角泛起一丝苦涩笑意,“我昨晚想了很久,想通了。师兄你可以有自己的选择,我不应该逼你。可我也不想骗自己,我做不到和别人做那样的事,所以,今天可能是我最后一天了,师兄就当是陪我做最后一次梦,可以吗?”
“……”这是什么?这算表白吗?两辈子没走过桃花运的萧雪澜有些不知道怎么应付这突如其来的场面,就是心跳有些快,脸颊有些烧,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
这种“靠啪拯救主角,不啪就会死”的迷之设定砸的萧雪澜眼冒金星,第一次产生了“死就死吧,大家一起死,谁都别活了”的念头。
人生已经如此的艰难,为什么还要拿这种问题为难一个人比剑直的直男?
不行!不到最后一刻永远不要放弃治疗,萧雪澜拒绝现在给出答案,带着视死如归的心情,深吸一口气,用力拍了拍孟疏尘的肩膀,慨然道:“咱们都三拜拜过了,以后我们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我这儿时间不等人,现在先做正事吧!”
昨日萧雪澜和新娘掉包的时候将近午时,易形草的效果仅仅能维持十二个时辰,所以一定要赶在今日午时之前离开孟家。
新妇嫁进来第二日本应给公婆敬茶,可孟疏尘的父母早亡,就剩了一个兄长,便省去了敬茶的环节,直接进祖祠祭拜先祖。
孟氏祖祠修建的十分气派,坐北朝南,背山面水,雕栏画栋,气势辉宏,说是一座宫殿也不为过。
萧雪澜被孟疏尘牵着走进祠堂,里面已经等着好些个人,见他们进来,目光齐刷刷地往新婚夫妇的身上打量。
萧雪澜心中暗道一声大事不妙,本来计划能借着进孟氏祖祠的机会探查出玉匣钥匙的线索,现在来了这么多人他怎么有机会动手?可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把戏演下去,打算进去之后分出神识去探查祠堂内的情形。
能进祖祠的都是孟家的血亲,这几个白发苍苍,一副仙风道骨之姿的应当就是族中的长老一辈的人物。
孟疏尘一一向萧雪澜介绍孟家的长辈,萧雪澜只管顺着孟疏尘的话叫人,装出一副新妇娇羞的样子,低眉垂眼就行。
等介绍到孟二叔孟征的时候,萧雪澜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此人看起来不过不惑之年,气质儒雅,和萧雪澜说教的时候始终保持着脸谱式的微笑,一看就是个伪善的笑面虎。
想到这只笑面虎做的好事,萧雪澜就恨不能提着霜寒在他身上戳上十几个血窟窿以泄心头之恨。
只听孟征摸着山羊胡虚情假意道:“今日能亲眼看着你们小辈成家,我也不算愧对兄长。今后你们夫妻之间应当相敬如宾,和顺恩爱,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替我孟家绵延子嗣。”
孟疏尘冷冷道:“多谢二叔教诲,我定永世不忘。”
孟征装作没听出孟疏尘话中的讽刺,笑着点头,道:“如是这样,吾心甚慰。”
最后介绍的是孟长卿,孟长卿坐在轮椅上,由侍从推着代步。虽然和孟疏尘是兄弟,可两人相貌上却毫无相似之处。
孟疏尘的长相俊雅清秀,而孟长卿的相貌却实在平凡,只能说得上是五官端正,又加之身上长年累月病气缠身,面色苍白如纸,眉宇之间笼罩着郁郁之气,脸上的笑容却是能看得出来真心实意,看向孟疏尘的眼中充满了慈爱和欣慰。
萧雪澜看了一眼孟长卿,在心里对比了一下孟疏尘的模样,暗叹上天真是偏心,同一个爹妈生的,相差的也太多了。
修真界的资源有限,此消彼长,又是一个强者为尊的世界,仙门世家想传承下去,必须得寻棵大树倚靠,否则就会被其他势力侵吞。
孟长卿一个双腿有疾的凡人,就算天资过人,能提升的境界也十分有限。而他这些年能坐上这家主之位不倒,其一因为他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其二是孟征为人专横霸道,若是让孟征当上家主,其余孟氏旁支担心他们得到的利益受损,所以族中长老们才会坚定地支持孟长卿当家主。
孟长卿并不能对孟征造成威胁,能造成威胁的只有孟疏尘,若是孟长卿有个意外,那么家主之位便会顺理成章地落到孟疏尘身上,所以孟疏尘才是孟征的心头大患。
明白了孟家这潭深水里的弯弯绕绕,萧雪澜略带同情地看了一眼孟疏尘,而孟疏尘立即心有灵犀地望过来,对萧雪澜勾唇笑了一下,甚至还趁人不注意,拿着宽大的袖子做掩饰,将萧雪澜的手抓到手里,轻轻捏了一下他的手指以作安抚。
萧雪澜手抖了抖,心颤了颤,想:……这成了亲的男人真是骚不过,骚不过。
萧雪澜边心不在焉地跟着孟疏尘敬香跪拜,边打算放出神识去感应这祠堂内的气场,可刚凝出一缕神识,就被祠堂内一缕更强大的神识给压制了回去,那道神识无处不在,如翻腾云海,浩瀚无边,又如无垠星空,变幻莫测,神识的主人至少是洞虚期的大能。
萧雪澜神识受到压制,真元出现波动,心血翻涌,喉间一甜差点吐出一口血来,还好他是跪在地上背对着孟家其他人,才没被人发现异常。
孟疏尘时刻注意着萧雪澜的一举一动,他刚拧起眉头,孟疏尘就扶住了他的手臂,轻声问了句:“夫人是不是累了?”随后在萧雪澜身上注入一道真气,帮他平息了体内真元的波动。
这一切都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可在外人看来,不过就是新婚夫妻之间恩爱缠绵的举动,围观众人脸上的表情各不一样,孟长卿脸上是欣慰的浅笑,孟征脸上则是诡计得逞的冷笑,还有一些老顽固对拉拉扯扯行为表示不屑。
孟疏尘暗中传音给萧雪澜:师兄忘了我说的不可轻举妄动?
萧雪澜:我刚刚觉察到祠堂内有一道十分强大的神识……
孟疏尘:那是先祖冲盈真人之灵。师兄即使想知道孟家祖祠的秘密,也不应该挑这么多人在场的时候,切勿再动手,以免让我那二叔发觉。
萧雪澜敛起眉心,焦急地看了他一眼:可事情紧急,我等不得。你若是知道什么,直接告诉我,岂不更好?
祠堂内除了放着孟家先祖的牌位,在牌位之上,还放着三清天尊金身像,祭拜过先人后,孟疏尘扶着萧雪澜起身,重新点燃三柱清香,下跪去拜道家祖师,同时传音道:孟家祠堂下镇压着冲盈真人在世时收服的一只妖兽,那妖兽为祸人间,但却是天道所生,杀之有违天道,所以只能镇压,先祖羽化之前,将自身神识分离出来镇守此处,防止妖兽再出来作祟,这件事孟家子孙无人不知,并不是什么秘密。
祠堂只是用来镇压妖兽?还大家都知道,不是秘密?
看来孟书桓这个渣男、根本没说实话,萧雪澜感觉自己被摆了一道,可转念一想,不对啊,提到祠堂之后,明明都触发了系统任务,说明孟家的祠堂肯定是主线剧情中关键的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