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与双面龙傲天绑定(48)
朝夙也不解释,冷笑道:“大道万千,我的道,就是谁阻挡我的路就杀了谁,又岂会畏惧什么报应。”
以杀证道,朝夙他到底还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可他的话让萧雪澜后背缓缓渗进去缕缕凉意,顺着脊椎蔓延全身,那种梦里被朝夙一剑穿胸的恐惧感再次向他袭来。
明明喝了水,可萧雪澜却觉得喉咙里更加干涩,心揪成一团,令他喘不过气来,他以为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他至少能对冷血的朝夙造成一点影响,可对方这些可怕的念头,竟然还是一点都没变。
是他高估了自己在人家心中的分量和对人家的影响力。
萧雪澜灰心极了,涩涩道:“你就非要走如此极端的路?以杀证道,那是一条什么样的路?千夫所指,众叛亲离,你也在所不惜?你就不为……那些在乎你的人考虑?”
“在乎我?”朝夙浅若琉璃的眸子明亮了起来,内心隐隐有种期待萧雪澜继续往下说,可面上仍是不屑一顾的表情,装作不懂问,“谁?”
萧雪澜想了想道:“你兄长他啊。”
朝夙否认道:“那是‘他’的兄长,不是我的。”
“胡说什么?血亲是你想不认就可以不认的?”萧雪澜心中暗恼朝夙,连自己的亲哥都可以不认,简直是一点人性都没有。
朝夙不想与他争论这个,继续道:“还有呢?”
萧雪澜冷着脸,道:“还有什么?”
朝夙凝视他的眼睛,认真道:“关心我的人,难道只有兄长他一个吗?”
“当然不止。”萧雪澜被他一眨不眨地看着,心跳不自觉地就加速了,他明白朝夙是想听他说什么,可却一时羞于把他想听的说出来,心里又挣扎着,存了一丝侥幸,如果说出来,朝夙会不会因为感动而变好。
萧雪澜沉吟了一会儿,下了决心,低头缓缓道:“还有我。”
他说他关心自己。
朝夙向他走近了两步,忍着将人拥在怀里的冲动,还想问清他最在意的一件事:“你是关心我,还是关心他?”
“嗯?”萧雪澜感觉朝夙靠近了自己,一抬头就看见对方看上去快要绷不住的冷淡表情,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朝夙说的“他”指的是谁。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就是那个废物。”朝夙提起孟疏尘,略带嫌弃地皱了下眉。
“在我眼里,你们两个本来就是一个人,什么你啊他的,不都是同一人?我关心你也是关心他,关心他就是关心你,有甚区别?”不管是孟疏尘还是朝夙,在萧雪澜眼里就是一个人格分裂的精神病,他要是能把两人分那么清,那他自己成什么了?
三个男人的情感游戏,有点太刺激,萧雪澜可接受不了,所以他发自内心地拒绝把他们当成两个人。
萧雪澜心里果然还是在意那个废物,朝夙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眉心无意识敛起,心中的嫉妒就快要忍不住变为最阴暗的恶意。
他恨不能立即抹去孟疏尘的意识,也恨不能将萧雪澜囚禁起来,令萧雪澜的眼里心里从此往后都只能是他一个人。
朝夙阴沉着脸,带着恶意用力吻上萧雪澜,急切地想证明自己在萧雪澜心中的分量,双手紧紧地攥住萧雪澜的肩膀,把人禁锢在自己怀里。
意乱情迷之中,朝夙心想,若是能把人揉碎了和自己融为一体,是不是就能填上心中空空荡荡的那一块地方了。
萧雪澜仰着后脑被迫承受着朝夙狂风骤雨一般的深吻,心跳如鼓,同时呼吸困难,大脑因为供氧不足,晕晕乎乎中感觉就快要窒息而亡。
现在还是白天,太阳高高挂在当空,周围虽然是荒郊野岭,不会有人经过,可他还是第一次在白天和朝夙做这种亲密的行为,所以忍不住感到羞耻和紧张。
用力在朝夙胸膛上推了一下,对方纹丝不动,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能把自己抱得这么紧,萧雪澜趁着两人换气的功夫,撇过脸,咬在朝夙的下巴上,气喘吁吁道:“够了!适可而止!”
朝夙近距离看着因为自己的亲吻而泛起春潮的桃花眼,里面波光荡漾,乌色的瞳孔中可以清楚地看见自己的面孔,心里油然而生出一种满足,抵着萧雪澜的额头,霸道地说:“现在明白,我不是他了吗?”
这醋精、醋碟、醋坛、醋缸!
萧雪澜生平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自己吃自己的醋,简直无法进行正常交流,他气的只差头顶冒烟,再这样下去,自己非得被这个精神病劈成两半!
萧雪澜挣脱不开朝夙的手,同归于尽的心都有了,将头稍稍向后仰,用力一头撞到朝夙的额头上,对方吃疼,才放松了搂住萧雪澜的劲道,终于让他重获自由。
萧雪澜整理了下被朝夙揉皱了的衣衫,恼怒道:“不明白的是你不是我!在地宫幻境中我看的很清楚,你是主人格因为童年阴影造成心灵创伤之后,分裂出来的副人格,无论是你还是他,如果抹去了对方的意识,就是杀死了自己,只有融合,你们才会是一个完整的人!”
朝夙脸色难看,他怎么可能是什么副人格,他明明是个有独立思想和判断力的人,萧雪澜这么说,无非就是不想让他把那个废物的意识抹去,那个废物根本没有一点可取之处,萧雪澜究竟为什么对那个废物这么念念不忘?
朝夙脸上又出现了阴郁冷漠的神色,讥诮道:“说这么多,无非就是你舍不得他。总有一天,我会把他从这个身体里抹去,你等着看。”
萧雪澜着急了,口不择言道:“你敢!不许你这么做!”
朝夙嘴角扯出邪佞一笑,眸色冷冷,似乎在说“我有何不敢”。
萧雪澜当然相信他说得出做得到,再继续争执下去,只怕会适得其反,更加激起了他的叛逆心,便软了口吻道:“我并不是舍不得他,只是你伤害了他就是伤害了你自己。你为何一定要充满恶意地去揣测人心呢?”
朝夙转过身道:“因为人本来就是一种冷酷自私的种族,比妖更冷血,比野兽更无情。”
萧雪澜追上去,反驳道:“怎么会?你不久之前才见过秋娘子,她是那么深明大义,古道热肠的一个人,她为梁城百姓做的事,难道不值得称颂?人并非都是像你说的这样。”
朝夙哂笑了一声,声音带着浓浓嘲讽之意:“所以,好人都活不长啊。”
“你什么意思?”萧雪澜听出朝夙话里有话,忽然脑中出现一阵晕眩,他好像遗漏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他总算想起来了,梁城的事解决了,为什么系统却没有响起完成任务的提示?!
朝夙慢条斯理道:“意思就是梁家人一定会在我们走后,变本加厉报复梁城百姓,包括客栈老板娘和伙计。”
萧雪澜当然不相信,道:“你何以这样猜测?秋娘子她们从叶城回来的时候,明明说他们看见梁家的人去了叶府,两城已经互相开放,梁家怎么可能出尔反尔?”
朝夙冷嘲道:“你是亲眼所见,还是亲耳听到梁叶两家的矛盾解决了?这样吧,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
“什么赌?”萧雪澜心里莫名开始发慌。
“我们现在就折回去,若是客栈中的人安然无恙,就算我输,以后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反之——”
“反之怎么样……”
“反之,”朝夙忽然握住萧雪澜的手,将人扯到胸前,目光如炬,看着他道,“以后不管我去何处,你都要跟着我,如何?”
萧雪澜仍觉得是朝夙把人性想的太恶,事情根本不可能像他想的这样坏,喉结上下滚了滚,艰难吐出一个“好”字。
第49章
立完赌约, 萧雪澜一刻不敢耽误,御剑返回梁城, 回到梁城边界时已接近傍晚。
夕阳落山, 原来客栈的位置, 已不见那几间二层小楼,取而代之的, 是一片被大火烧过的残垣断壁,火应该是刚熄灭不久, 废墟上还止不住地冒着浓烟,几搓火苗不时从灰烬中蹿起在倒下的柱子、房梁、门窗上舔舐。
秋娘子和伙计们很可能已经遭遇不测, 凶多吉少, 萧雪澜忍下满腔怒火,进废墟之中搜寻,搜了一圈, 好在没发现类似于烧焦尸体形状的东西, 应该是梁家的人烧了客栈之后把人带走了。
朝夙站在废墟旁, 事不关己地看着萧雪澜拿剑在废墟之中搜寻线索,好整以暇道:“这个赌, 是你输了。”
萧雪澜一脚踢翻了身旁的一堆烧焦木头,飞身过去揪住朝夙的衣领,眉宇间冰冷如霜, 表情隐忍似乎极力克制着愤怒,咬牙道:“你早就猜到梁家会报复客栈这些人是不是,你为什么不说出来!”
朝夙被人抓着领子也不恼, 淡黄色的眸子含着戏谑之意,仍是一副漠然的口吻:“他们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要说?”
“你!”萧雪澜听他这样冷血的言论,恨不能一拳打他脸上,握着霜寒的手青筋暴起,怒道,“是我想错了你,你本来就是毫无人性的人!”
“呵。”朝夙薄唇微扬,冷笑出声,一手抚上萧雪澜揪着他衣领的手,将他的手拉下,整理了下自己的领口,悠悠道,“你发火是不是找错了对象?杀人放火的是我吗?我有义务要提醒他们,梁家的人会找他们报复?还是就因为我没提醒,你就要把我当成梁家的帮凶?”
萧雪澜也学着他冷笑,桃花眼中不复温润,冷似寒潭,“对,你没这个义务。都是我的错,轻信于人害了他们,也是我的错,在别人的地盘上还要为人强出头。你都是对的,你火眼金睛,洞悉一切,你能有什么错?”
萧雪澜的神情像是遭受了巨大打击,朝夙不由得有些想妥协,客栈那些人他可以不在乎他们的生死,可萧雪澜的感受,他却是在乎的。
朝夙有些后悔刚刚对萧雪澜的冷嘲热讽,他也不想将事情弄成这个地步,他只是猜测到梁家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客栈众人,却也不能完全肯定。
是萧雪澜对于孟疏尘那种暧昧的态度刺激了朝夙的理智,令他头脑一热,就和萧雪澜立下这个赌,看萧雪澜的样子,似乎是对他已经失望透顶,两人本来就生了嫌隙,这件事无疑更是雪上加霜,这并不是他想看见的结果。
朝夙有心弥补两人的关系,便也不再置身事外,出言道:“现在你与我争执这些,对客栈其他人毫无帮助,还不如找人问清楚情况,或许还来得及救他们一命。”
朝夙说的不错,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救人。
萧雪澜环顾一下四周,连个鬼影都看不到,当机立断道:“趁他们还没发现我们折回来,直接去梁府,梁振凡这老匹夫要是给不了交代,我端了他的老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