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与双面龙傲天绑定(44)
朝夙撇过头轻轻哂了一声,表示不满、不屑、不敢苟同。
老板娘明白萧雪澜是答应了,喜不自胜,连连拍手道:“好极了好极了!道长大慈大悲,梁、叶两城的百姓知道了,一定会感激您的!今日正好是那梁小公子来边界巡查的日子,每次这种日子,到了午时,他就会来奴家的店里用饭,还请道长和梁小公子说项说项。道长从寒岳来,梁家一定会卖您这个面子的!”
萧雪澜点头称“善”,恰在这时候,小二也端着空盘子从楼上下来,老板娘朝他吩咐道:“快快快,把我珍藏多年的芽羡紫笋找出来,给两位贵客泡上!”
“吼,秋娘子这是知道本公子要来,特意拿出来好茶招待我吗?”
从说话之人的语气中,便能听出来这是个张扬自负的年轻男人。随后便见一穿着华贵裘衣,长相英俊的青年,手持马鞭,身后带着数名黑衣随从,器宇轩昂地进了客栈中。
老板娘低下头和萧雪澜小声说了一句:“就是他。”随后抬起头,笑的灿烂如花地迎了上去,“梁公子,您可总算来了,奴家都盼了好长时间了,可不是泡好了茶等着您来嘛!请坐、请坐!”
梁公子进来环视了一遍店里的情形,就坐了萧雪澜和朝夙两个人,手中马鞭朝前指了指,“啧”了一声,道:“秋娘子,你这店里略显冷清啊,这一段时间,怕是影响你做生意了吧?”
秋娘子笑吟吟道:“梁公子这是说的什么话,奴家祖上世世代代都生于长于梁城,这乱世之中,我们受梁家庇护才有安稳的日子。不过是这一段时间影响了点店里的进账,奴家虽是个妇人,但也明白事理,这时候自然是以梁城的利益为先。”
梁公子显然是被秋娘子这几句奉承话说得舒服到心坎里,脸上露出得色,赞许道:“还是你最懂事。”顿了一下,脸又沉了下来,对身后的随从道,“可惜,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如秋娘子这般明事理,总有人为了点眼前的蝇头小利,触犯本公子的底线,来人,把人给我带上来!”
随从得令,立即从外面拖进来一个衣衫褴褛,浑身都被鞭子抽的血迹斑斑的人,像一块抹布一般扔到地上,要不是那人还在喘息,秋娘子都要认为是个死人。
秋娘子看见地上的人,面色一僵,随后立即恢复了冷静,故作惊讶道:“天呐,这是什么人?怎么被打成这样?”
梁公子冷冷一笑,道:“本公子刚刚去巡逻,正巧发现此人鬼鬼祟祟从叶城出来,身上还带着不少货物,我怀疑他是叶城奸细,拿着东西来诱导梁城百姓叛城。”
“这怎么可能……”秋娘子情急之下说出了反驳之言,回过神,立即改口道,“奴家是说,这人看上去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身子瘦弱成这样,怎么可能是什么奸细。”
梁公子将手中马鞭放在桌上,端起茶杯慢悠悠饮了口茶,皮笑肉不笑地瞥了一眼已经额冒冷汗的秋娘子,道:“是或不是,本公子一审便知。”
秋娘子看向不远处端坐着一直没动的萧雪澜和朝夙的位置,赔笑道:“公子您看,奴家店里还有其他客人,您若是在这儿审,怕是会惊扰到他们,小店是小本买卖,还请公子您体谅奴家一个弱女子讨生活的不容易。”
梁公子摆了摆手,道:“诶,无妨。本公子岂是那么粗鲁的人,不会让这小子的血脏了你的地方,来人,把我的宝贝拿过来。”
随从捧着一个小匣子呈上给梁公子,梁公子接过,慢慢推开匣盖,里面铺着玉屑,一条通体淡黄剔透,模样像一条蚕一般的虫子正在里面蠕动,梁公子抬手将匣子里的虫子给秋娘子看,得意道:“你看,这宝贝名叫‘噬心蛊’,放到人身上,只要有孔的地方,它都能钻进去,钻进去之后啊,它便会顺着经脉钻到人的心脏位置,释放毒素,令人受锥心之痛。只需一刻钟,这人定然招供!”
躺在地上那人本就奄奄一息,听到梁公子的话,直接吓晕了过去,而秋娘子头上也是冷汗涔涔,脚一软,跌坐在身后的长凳上。
梁公子故意无视了秋娘子反常的举动,提高声量命令随从道:“来,把噬心蛊给这小子放上去,我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我眼皮底下搞鬼。”
“不要!”秋娘子捂着胸口,忍不住出声阻止。
梁公子冷冷道:“不要?你为他求情,难道你是认识此人?”
秋娘子拧紧了手中的帕子,心中充满绝望,哀哀道:“奴家不认识,可看他如此可怜,一时不忍,还请公子发发善心,饶了他吧。”
梁公子显然并不满意这个回答,朝着随从瞪眼道:“还愣着干嘛?放上去啊!”
随从得令,用竹镊轻轻夹起噬心蛊,准备扔到那人身上,冷不防被一只不知道从哪里射过来的筷子击中了手肘,手一抖,噬心蛊掉在了地上。
“什么人敢行暗算!”
萧雪澜还是背朝那些人坐着,纹丝不动,悠悠道:“这位梁公子,我劝你善良。”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很粗长了,四舍五入就是双更!
第45章
那梁公子名叫梁易风, 他爹老来得子,对这个幼子是千般宠万般爱呵护着长大, 单从他出行带着这么多随从的排场看, 就知道此人被养出了一副怎样无法无天的性子。
梁易风这几年听到过有人说他“猖狂放肆”, 有人骂他“蛮横无理”,却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劝他“善良”。
可是偏偏是“善良”这两个字, 像是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在梁易风脸上,他行事一向信奉唯我独尊的教条, 哪里知道善良是何物,也是他身上不存在的品质, 被萧雪澜这样轻描淡写地讽刺了一句, 顿时怒不可遏,拿起马鞭往地上抽了一下,怒道:“你们两个算哪棵葱?也敢教训我?少在我面前装神弄鬼, 把头转过来!”
“公子!噬心蛊不见了!”那个奉命夹虫的随从, 被萧雪澜的筷子打中了手, 噬心蛊掉在了地上,注意力被萧雪澜吸引了一下, 再低头想去寻噬心蛊,早就无影无踪了。
“什么?!怎么会不见了?快给我找啊!”梁易风心疼不已,踢了随从一脚, 大声骂道,“那宝贝可比你们几个加起来都值钱,要是丢了, 我剁了你们的爪子!”
忽又想起来,谁才是罪魁祸首,提着马鞭,大步走向萧雪澜和朝夙的位置,高高举起手里的马鞭,朝萧雪澜身上抽过去,可惜鞭子还没落到萧雪澜身上,手里的鞭子就已经被人夺走。
梁易风睁大了双眼,一脸不可思议地瞪着不知何时,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他身侧的朝夙,说话都结巴了:“你、你、你……”
“你什么你?”萧雪澜从长凳上站起身,整理了下衣衫,施施然转过身,似笑非笑道,“我现在转过来了,你看看我是葱,还是蒜?”
方才两人离的远,梁易风目中无人,压根也没想仔细看他们的模样,现在走近了,才发现两人无论是从相貌上,还是气度上看,都非同常人,梁易风对自己的长相一向自负,看到这两人,才知天上云和地上泥的区别,心中不免又恨又妒。
可因为自己一时轻敌,大意地将自己置身于两人的包夹之中,鞭子也被人夺走,梁易风心里发怵,嘴上却仍不肯求饶,道:“你们想干嘛?知道我是谁吗?你们胆敢动我,你俩也别想踏出这里一步!”又对一旁还在地上找噬心蛊挽救自己双手的随从喝道,“你们都是死人啊,没看见本公子被这两个粗陋汉子要挟吗?还不赶紧滚过来替我教训他们!”
随从们停止了继续寻找,操起武器就朝这边走来,看来看去都没发现他们公子口中说的两个“粗陋汉子”,纳闷道:“公子那两个汉子人呢?”
朝夙手里漫不经心转着鞭子,就站在梁易风身旁不动,还没出手,却让梁易风感觉脖颈间凉飕飕的,一动也不敢动。
梁易风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怒视这几个草包,咬牙道:“你们狗眼瞎了?不就是我旁边这两个!”
“可他们看上去一点也不粗……”一名随从接收到梁易风想杀人的目光,忙止住了想继续说下去的话,举起手中的刀高声叫骂道,“贼人勿要嚣张,敢得罪我们梁府,要你好看!”
数名黑衣随从应声拿着武器冲上来准备教训两人,桌椅板凳都被一脚踢翻,店里的掌柜小二都吓得缩到了柜台里,秋娘子看萧雪澜二人以寡敌众,忍不住担忧道:“道长小心!”
萧雪澜看着那些人手持刀斧冲到他面前,无比淡定,踢起身前一张长凳飞向敌人,拦住了一时攻势,随后拿起桌上的霜寒,拔剑出鞘,举剑迎击。
对付这些杂碎,霜寒出一剑已是绰绰有余,可萧雪澜偏偏不下杀手,打定了主意要戏弄这些人,招式花哨地陪随从们过起招,那些随从拼劲全力,都靠近不了萧雪澜三尺之内。
梁易风趁朝夙没有盯住他的时候,逃到了安全的地方,看见萧雪澜手里的剑亮如白雪,剑招如一条游走的白龙一般潇洒随性,认为萧雪澜拿的一定是把神兵,眼红不已,指挥随从道:“都给我上!这人让我丢了噬心蛊,我要他手里的这把宝剑抵,我还要他的命!”
萧雪澜戏弄够了,挥出一剑,将包围他的随从们的兵器统统扫落,又一掌拍出,那些随只感觉胸口被一股强大的气流打中,齐齐向后摔了出去,连累客栈内的桌椅板凳都被他们的身体砸了个稀巴烂。
萧雪澜将霜寒收回剑鞘,好整以暇地看向梁易风,淡淡道:“我和剑都在这里,有本事,就来取。”
梁易风虽然跋扈,却也懂审时度势,明白他们这些人还打不过萧雪澜和朝夙,眼珠儿一转,拔腿就朝门外冲,边逃边不忘叫嚣:“你们给我等着,有种就别跑!”
倒在地上的随从见主子都走了,忙不迭从地上翻滚着爬起来,互相搀扶着逃也似的快步跟了出去。
小小的客栈中,终于回归了平静。
一直躲在柜台中不敢冒头的秋娘子捂着胸口,念着佛号走了出来,“阿弥陀佛,那瘟神总算走了!两位道长没事吧?今天多亏你们了!”又指挥伙计将梁易风扔下的那个遍体鳞伤的少年扶起来,“快、快把他抬进去,找个大夫来好好医治!”
萧雪澜皱眉问:“老板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秋娘子拿手帕抹泪,道:“道长有所不知,这孩子是奴家店里的一个帮工,叫小猴子,之前也和您说过了,因为梁、叶两家的矛盾,两城的百姓都受罪不少。尤其是梁城的百姓,他们被困在梁城,过着苦不堪言的日子,大人还好,孩子不吃盐,影响可就大了。有些家中有孩子的人就找奴家帮忙,让奴家帮忙从叶城弄一点盐来,奴家也是看他们可怜,心软便答应了。小猴子身量小,不起眼,奴家每日就让他去叶城弄点盐来回跑,可没成想,今天居然被那煞星给捉住了,毒打成这样,还有那虫子,真是吓死人了!奴家刚刚也并非是铁石心肠任由小猴子受罪,可奴家若是站出来承认,奴家这店里的伙计们都要受株连,奴家也是无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