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与双面龙傲天绑定(35)
孟征修为本不弱,可他在被关到地牢之前已经被孟家长老封了法力,现在和一个凡人无异,他一日之内从云端跌落泥地,不报此仇怎能甘心?为了找孟疏尘和萧雪澜报仇,他才拼死从地牢中逃出来,又从心腹那里取了法器,一路尾随他们下到了地宫,就是存了同归于尽的心理。
孟征此刻被擒也无惧色,反而手指前方,哈哈大笑,大声道:“你们听!你们听!听到没有?它醒了!你们谁也活不了!哈哈哈哈!”
果然,在石门的那一边突兀地响起了一声沉重而缓慢的呼吸声,仿佛是兽类喉间的低吼,周围渐渐弥漫开浓重的妖气,森冷之感渗透进肌肤。
萧雪澜和叶尧岚察觉到即将面临的巨大威胁,各提剑对着石门的方向做出备战之姿,孟疏尘也召出独幽横在臂上严阵以待,而钟珏手无寸铁,只能缩在叶尧岚背后,更是大气不敢喘。
被火球炸裂的石门已经不堪一击,被妖兽从里面冲撞了数下,最后发出一声“轰隆”巨响,倒在地上碎成无数石块,滚向四周。
灰尘扬起,石门里面的东西动作缓缓走出来,在黑暗中慢慢显露出其巨大的轮廓,约有两人高,身躯似虎非虎,四肢粗壮,面如牛首却长着大象一般的长鼻,嘴里朝天伸出一排锋利尖锐的獠牙,面目丑陋而狰狞!
萧雪澜心中明白今日怕是免不了一场恶战,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未知,那妖兽被困在密室中快有千年,如今重见天日,还没适应外面的世界,瞪着一双铜铃般的眼睛阴冷地扫视过外面,萧雪澜他们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四人和妖兽对峙之时,孟征却从隔岸冲了过来,他身上不知何时被自己用利器划的鲜血淋漓,咆哮着朝妖兽飞奔过去,妖兽被突如其来的袭击激怒,长鼻一展,将孟征拦腰卷起,森森獠牙打开,将人一口吞入腹中!
所有人都没料到孟征怎么突然就以身伺兽了,而那只妖兽吞完孟征之后,自己也楞了一下,但不过须臾,它的铜铃大眼中渐渐变得赤红,恶狠狠瞪着萧雪澜和孟疏尘两个人的位置,抬起两只前蹄,仰天一声愤怒的吼叫,紧接着长鼻中徐徐喷出白色的雾气,在地宫中蔓延开,没过多久,整个地宫都被白雾包围住。
萧雪澜感到周围的气场发生了变化,画面也在波动扭曲,终于明白了孟征刚刚自杀式的行为是出于什么目的,他身上画了与妖兽签订血契的咒印,以身伺兽,作为回报,妖兽要完成他的心愿,而孟征的心愿,必定是要让妖兽替他杀了孟疏尘和萧雪澜!
浓雾将一切都包围住,伸手不见五指,孟疏尘与萧雪澜一开始还站在一起,可转眼间,就再没了身影,萧雪澜在雾中喊着另外三人的名字,却没有得到一点回应,他在雾中跌跌撞撞走了一阵,周围的雾气忽然开始如水般流动,眼前画面渐渐变得清晰,可出现的却是与刚刚在地宫中完全不同的地方!
萧雪澜心中明白,这应该是那妖兽制造出来的幻境,就是不知道这幻境中还藏着什么可怕的危险,同时又担心起走散的孟疏尘他们的安危。
白雾散尽,幻境中出现的地方,萧雪澜并不陌生,他竟然回到了孟府,耳边隐隐约约听到有女子的哭泣声和咒骂声,萧雪澜立即向声音来源处寻去。
走过一个拐角,进入一个宽阔的院子,声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萧雪澜听清了那女子的声音:“你父亲呢!你父亲为什么不来看我?你有没有将我叮嘱你说的话告诉他?”
“我说了。”回答的是一个孩童稚嫩的声音,萧雪澜莫名感觉到有些熟悉,仿佛在哪里听过。
忽然又听到房内有什么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和孩子的惨叫声,女人的尖叫声同时响起,萧雪澜快步走到窗前,却见一妇人跪倒在地,怀里抱着一个四五岁的男童,那男童胸前的衣服都被滚烫的热水打湿,冒着热气,地上还有摔碎的茶盏。
“尘儿,尘儿你没事吧?!都是母亲不好!母亲不该对你发火,疼吗?对不起!对不起!”女子满脸泪痕,颤抖着手将孩子的衣服脱去,那孩子胸前被烫出一大片红痕和水泡,定然是十分疼痛,可他小小年纪却隐忍着没有哭喊,一双格外乌黑的眼睛中憋着泪水没有流下,反而是咬牙安慰他母亲,声音微弱:“母亲,孩儿没事,你别哭了。”
萧雪澜一下子就认出了那孩子是谁,就是十年前他见到的朝夙的缩小版!
作者有话要说:开始刷第二个副本,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攻君都会以朝夙的身份存在。
第37章
萧雪澜十年前见过的孩子是朝夙, 可他不能确定现在幻境中的这个到底是朝夙还是孟疏尘,正想靠近了看个仔细, 雾气忽然又涌了上来, 遮住了这副画面。
等雾气散开, 画面一转,已经换了个地方。
幻境中飘起了漫天飞雪, 有一个小小的身影跪在雪地里,缩成一团, 瑟瑟发抖。
萧雪澜走近了看,仍是孟疏尘小时候的模样, 这么小的孩子衣衫单薄, 脸冻得煞白,身上落满了雪花,对萧雪澜的靠近浑然不觉。
萧雪澜看得心疼不已, 蹲下想将他抱起来, 为他遮挡风雪, 可伸手过去,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穿过了小孟疏尘的身体, 竟无法触碰,萧雪澜脑中一惊,立即收敛心神提醒自己这一切都是幻觉, 不是真的,千万不要被幻象影响。
虽是这么提醒自己,可他看见雪中孤零零跪着的小孟疏尘, 心脏还是忍不住一阵抽痛,好在很快就有一人从屋子里出来,脱下自己的衣服给小孟疏尘披上,将他抱入怀中。
那是个年轻男人,身材高大,相貌清隽,能够看出和孟疏尘长大之后的模样有几分相似,他脸上表情淡淡,看不出喜怒,摸着小孟疏尘冰凉的小脸,眉心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语气稍微带了点关切之意,道:“谁让你跪在这儿的?”
小孟疏尘揪着男人的衣袖,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满含乞求道:“父亲您去看看母亲吧?母亲十分想念您。”
萧雪澜想起来,原来这就是孟疏尘的父亲,孟衍。
“是你母亲让你跪在这儿的?”孟衍脸色沉了下来,眼神不屑,像是自言自语道,“又是这种手段。”
“不是母亲,是我自己也想念父亲了,来给父亲请安。”小孟疏尘稚嫩的嗓子说着一本正经的话,他想起母亲让他来之前说的话,“若是你父亲不来,你就一直在外面跪到他来”,他不想让父亲看到他说谎的样子,便把头依偎在孟衍胸口。
孟衍可以冷淡那女人,可孟疏尘始终是他的骨血,他不能狠下心不管,摸着孩子冻得冰凉的小手,将外面罩着的衣服替他拢紧,无奈道:“我送你回你母亲那儿。”
萧雪澜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样的幻境中,也不知后面还会发生什么事,只能跟在这对父子身后,走过长长一段路,又回到了一开始的那个院子里。
孟衍将小孟疏尘放在外面屋子里烤火,然后进了里屋,虽然幻境里的人看不见萧雪澜,但他也没有跟着孟衍进去,而是站在小孟疏尘身旁看着他烤火,反正在外面也能听清楚里面的说话声。
“你还知道过来。”孟母说话的声音含着嘲讽,“我还以为你一辈子都不会踏进我这屋子呢。”
“若不是尘儿求我,我的确一辈子都不想踏进来。”孟衍的声音冷的似外面的雪,萧雪澜听明白了,这对夫妻之间怕是有嫌隙,而孟母便拿儿子当筹码要挟孟衍来看他。
孟母又摔碎了一个什么东西,尖细的嗓音陡然提高,“那你滚啊!你既不想来,那你滚啊!”
外面烤火的小孟疏尘抿着嘴,虽然垂着眸但是时刻关注着里面父母的动静,听到孟母让孟父离开,立即紧张地站了起来,他不明白,母亲明明每天都在渴望见到父亲,可父亲今日来了,母亲为什么又要让他离开。
孟衍不想看孟母胡搅蛮缠的样子,提脚就走,没出门又被孟母拦下,孟母拽着他的衣袖,红了眼睛,凄凄道:“你、你别走,别走,是我错了。”
孟衍丝毫不为孟母梨花带雨的模样打动,虽然打消了立即离开的念头,却也没有因为孟母的哭泣表现出一点温情,语气仍是冷冷淡淡,道:“每次都是这样,你演的不累,我看的都累了。你要是真的知错,就不该拿尘儿来当成你的筹码,他不过就是个孩子!”
孟母捂着心口不敢置信道:“我拿尘儿当筹码?他是我亲生的儿子,我怎么可能拿他当筹码!我这么疼爱他……”
孟衍寒着脸打断了孟母的话,问:“让一个不足五岁的稚子跪在雪地里,这就是你疼爱他的方式?你何时变得这样冷酷自私?”
“哈哈,我冷酷自私?”孟母像是听到了个天大的笑话,笑的不可抑制,边笑边流泪道,“从你孟衍嘴里说出来‘冷酷自私’,真是讽刺!你长年累月在外游历,回到家中看都不看我一眼,你对我这个妻子就不冷酷自私?尘儿一年才见你几面,你可曾尽到一个当父亲的责任?你对他就不冷酷自私?”
孟衍道:“我今日不是来与你吵架的,只是劝你,别再在我身上花费这些心机和诡计,各自过各自的日子,相安无事的最好。”
孟母性格偏执,被孟衍这番话彻底激怒,发了疯似的在屋子里砸东西,尖叫道:“相安无事?你想相安无事,当初又何必将我娶回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你心里始终还是惦记着那个贱人,可惜啊,那个贱人不爱你,你一辈子都得不到她!我告诉你孟衍,你这一辈子都要和我纠缠下去,别妄想什么相安无事!”
“够了!你简直不可理喻!你看你的样子,跟个疯妇还有什么两样?你这样焉能教导好孩子?尘儿我会带走,在你想清楚前,别想再见他,免得被你教成个和你一样的疯子。”
“凭什么!你凭什么带走我的孩子!你不是一向嫌弃他身上流着我的血液吗?他是我生的!你不可以带走他!”孟母从里屋跑出来,紧紧搂着小孟疏尘,害怕他被孟衍抢走,哭喊道,“你别想带走我的孩子,他是我最后的希望了,不可以,不可以!”
小孟疏尘愣愣的,不理解为什么每次父母相见都免不了争吵,神色茫然地看向孟衍,嗫嚅道:“父亲……”
孟衍脸色严峻,这女人已经被她心里的那点执念给折磨疯了,他绝对不放心把孩子继续养在她身边,谁知道她以后会不会做出什么伤害孩子的事。
孟衍一把推开孟母,将小孟疏尘从她手里夺下,抱着孩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院子,孟疏尘刚刚被他母亲发疯的样子吓得有些呆愣,任由他父亲抱着,趴在孟衍肩膀上朝她母亲看去。
孟母披头散发倒在门口,目光中满是绝望和怨恨,尖声对孟衍的背影骂道:“孟衍!我恨你!你毁掉了我的一切!你给我等着,我也要毁了你,毁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