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的道长竟是我逃婚对象[穿书](16)
书里说,祁长昭与皇妃共度一夜后,便被他迷得神魂颠倒,二人好生恩爱了一段时日。若是像书中说的,他此番逃婚,祁长昭应该满世界找他才对。
难不成是因为他技术太差,所以祁长昭对他根本提不起兴趣?
沈离忽然觉得心情复杂。
把他睡了就算了,竟然还嫌他技术差。
果真是个狗皇帝。
霁云对他想法浑然未觉,见沈离把杯子里的酒饮尽后,又伸手去探桌上的酒壶,眉头一拧,率先把那酒壶夺了过来。
“饮酒伤身,你少喝点。”
沈离不以为意:“这点算什么,以前我喝几坛都不在话下,快给我——”
他说着就要伸手去抢,霁云敏锐地侧身避开。
沈离扑了个空,抬起头时,却觉得自己有些犯晕。
他酒量一向不差,可或许是这具身体底子差,才喝了大半壶酒就有些抵不过醉意。
“怎么了?”
“没、没事……”沈离甩了甩脑袋,下意识扶了把身边的人。
霁云忙伸手扶他,却觉得手腕一沉,沈离趁他一时不查,不依不挠缠上来要抢他的酒壶。
二人一退一进,偏偏沈离此时有些微醺,反应比平时慢了不少,手上还失了准头。他猛地拽过酒壶,却不小心砸在石桌边沿,瓷片哗啦一声碎了满地,二人衣襟上顿时被溅上了不少酒水。
“胡闹!”霁云训斥一声,扯过他的手,“受伤了吗,让我看看。”
沈离抬起头来。
他与霁云的距离隔得极近,几乎一抬头就能碰到对方愠怒紧抿的嘴唇。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对方面具下那张白皙的脸染上几分薄红,嘴唇也比往日明艳不少,衬得越发勾人。
沈离看得失神,不自觉伸出另一只空闲的手。
霁云只顾着去看沈离手上有没有被碎瓷片割伤,忽地感觉眼前一黑。
沈离干脆利落地一把揭开了他的面具。
☆、1第14章第 14 章
沈离这番动作行云流水,毫无征兆,饶是霁云也无法躲开。他捏着那块轻易到手银制面具的边沿,被醉意熏得朦胧的眼皮抬起,猝不及防地撞入了那双精致的眉眼里。
那是一张几乎挑不出毛病的脸,没了面具遮挡,沈离终于得以看清先前在地牢中那惊鸿一瞥的模糊轮廓。
俊美至极,却也清冷至极。
那天然上挑的眼尾,混杂着惊愕、愠怒、与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茫然,尽数落到沈离眼中。
有那么一瞬间,沈离脑中一片空白。
月色高悬,庭院内寂静无声,甚至没人察觉到那块面具什么时候落到了草地上。
二人就在这么一个仿若拥抱的姿势下,彼此僵持着。
不知谁先起了头,两人触电般分开,同时开口。
沈离:“你你你……你给我解释!”
霁云:“我、我可以解释!”
沈离:“……”
霁云:“……”
诡异的沉寂。
沈离率先从沉默中回过神来,疑惑地皱起眉。
他认识霁云到现在,此人始终是沉稳不惊的模样,不就是揭开了他的面具,这人看上去怎么……这么紧张?
沈离脑中飞速思索,隐约明白了什么,试探地问:“你……不是许过什么奇怪的愿望吧?”
正在苦编理由的霁云:“……啊?”
沈离眼神不自在地乱飘,说不上来是局促还是期待:“比如……守身如玉,不让别人看见你的脸,摘下你面具的就意味着此生伴侣之类的?”
霁云:“……”
沈离叹息一声,捡起面具拍了拍上面沾染的积雪,递给霁云,郑重道:“如果是这样也无妨,虽然我们相识不久,但是,咳……我毁了你的清白,我一定会负责的。”
霁云:“…………”
“没有!”霁云一把从他手里抢回面具,气得咬牙,“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沈离小心翼翼问:“当真没有?”
“当真没有!你到底——”霁云的话音戛然而止,很快反应过来。
沈离这模样不像是装的,更何况,若他真的认出了他的身份,根本没必要在这里装模作样地与他演戏。
这么说那天晚上,他当真没看见他的模样?
霁云深吸一口气,握住面具的手指用力收紧,低声道:“抱歉,我的确骗了你。”
沈离眨眨眼,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霁云:“师门有命,归墟剑派弟子行走江湖,不得泄露身份,不得以真面目示人,所以才……”
他一边说着,一边认真观察沈离的神色:“……很抱歉。”
他的神情太过真诚,沈离半点没有怀疑,随意地摆摆手:“这有什么可道歉的,是你们师门的规矩,不能怪你……哎呀糟了!”
霁云一愣:“怎么——”
“我的酒!”沈离被酒精冲昏的脑子此时才回过神来,方才那唯一剩了点底的酒壶已经被他打碎了,倾洒在桌面的酒水顺着桌沿流到草地上,洒得一滴也不剩。
沈离在石桌旁蹲下,心疼地弯腰去捡地上的酒壶碎片。
霁云把人拉起来:“胡闹什么,当心割伤手。”
“可是——”
“今日喝得够多了,就到这里吧,改日我再请你喝。”
沈离鼓着脸颊,须臾,才勉为其难妥协:“那说好了,你可不许忘。”
霁云笑了笑:“嗯,不忘。”
他这张脸生得极好,面无表情时,面部轮廓清晰冷峻,颇有一副令人不敢目视的威严。可当他笑起来,那双锋利的薄唇扬起的弧度恰到好处,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透出几分摄魂夺魄的魅力。
不得不说,这人真是按照沈离的审美长的。
霁云猝然迎上沈离的目光,问:“你看我做什么?”
沈离认真道:“你好看啊。”
霁云:“……”
沈离惊讶地眨眨眼:“你脸红了?”
“没有。”
沈离:“怎么没有,耳朵都红了。”
难怪此人要以面具模样示人,往日他戴着面具,根本瞧不出脸色。一逗就脸红,背地里还不知自己偷偷脸红过多少次,脸皮儿真薄。
沈离乐呵呵地想着,心头却忽然有些惋惜。
可惜,看一眼少一眼了。
白景行和温执风一位是圣子,一位是护法,这两人都不适合在外太久。早些时候,白景行来找过沈离,表示这两日就要出发回程。
今日,是他们在这别庄停留的最后一日。
沈离问:“道长接下来有何打算?”
霁云指尖把玩着那个面具,没有再把它戴回去的意思。他眼眸垂下,月华映照下轮廓越发深邃:“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完成。”
沈离深深地看他,低声问:“那我以后……还能见到你吗?”
霁云反问:“你想再见到我么?”
“当然了!”
沈离今晚是被酒精冲昏的脑子,脱口而出这句话后才觉得有些不对味,忙找补道:“道长此番助我,我还欠着道长一个人情,自然要还的。而且你方才也说改日会再请我喝酒,你不能推脱。”
霁云平静地与他对视,眼中闪过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他忽然倾身上前,身上清冽的冷香顿时拢了上来。
沈离下意识退后半步,可霁云只是从怀中取出一样东西,放到他的掌心。
那是一只金色的符鸟。
那符鸟比寻常麻雀还小了不少,不足沈离掌心的一半大,周身泛着淡淡的光芒,惬意地埋头梳着自己的羽毛。
“这是……?”
霁云道:“你若是想见我,可派出这符鸟与我传信,无论天涯海角,我都会来见你。”
他话音落下,符鸟收拢翅膀,在沈离掌心化作了一枚小巧的金色圆球。
沈离盯着掌心那枚圆球看了好一会儿,弯了弯嘴角:“好,以后我若是想找你喝酒,就派这小鸟给你传信。”
他收好了符鸟,抬眼还想再说什么,忽然双腿一软,险些跌倒在地。
霁云忙将他扶稳。
沈离甩了甩脑袋,迷糊道:“好晕啊……”
“……你喝醉了。”霁云比沈离高了不少,手臂一横便将人搂进怀里,“我先带你回屋。”
方才饮下去的酒在这一刻猝不及防地袭上来,烈酒的后劲顿时把沈离打得意识不清。
沈离没再坚持,任由霁云把他扶回了屋。霁云把沈离放回床上,就只是这片刻的功夫,沈离已经连站都站不稳,刚沾枕头便头一歪昏睡过去。
霁云细致地帮他除了鞋袜,拉过被子盖好,轻声唤道:“阿离?”
沈离不堪其扰地皱了眉:“别吵……”
浑然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霁云无奈地摇摇头,在床边坐下。
他其实从未见过这人喝醉酒的模样。
或许是沈离前世那具身体修为高深的缘故,酒量极好,虽然嗜酒但从未醉过。
谁能想到,此人醉酒的模样,倒是格外的……可爱。
霁云嘴角微微扬起,低头凝视着那人的睡颜,声音放得极轻:“真想就这样把你带回去,永远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见。”
“可惜,现在还不是时候。”
“再等等,很快,很快我们便不会再分开……”
他低下头,与沈离额头相抵,眼里满是能将人溺死的温柔深情。
沈离没有睁眼,他口中轻声呢喃了句什么,像是已经陷入沉沉的梦境当中。
因此,他没有看见,霁云伸手探入他的怀中,轻巧地取出了他藏在怀里的那面古铜镜。
……
“霁云道长盗走了古铜镜??!”
在白景行难以置信地惊呼中,沈离揉了揉突突跳动太阳穴,强忍着宿醉的头疼和恶心。
温执风比他冷静得多,但脸色也不怎么好看:“阿离公子,你确定昨晚只见过霁云?”
“是。”沈离道,“昨晚我与他喝酒,然后……然后我喝醉了,醒来时古铜镜已经不见了。”
白景行:“那、那会不会是昨晚霁云道长走后,又有人进来,趁阿离睡着的时候……”
温执风打断道:“可这庭院外有弟子把守,除了霁云,还有谁能进得来?”
沈离眉头紧拧,还想再说什么,一名天一神宗弟子急匆匆走进来:“回禀少主,护法大人,弟子派人查探过,庭院里那酒壶中,的确被人下过了迷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