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的道长竟是我逃婚对象[穿书](17)
白景行:“这——?!”
温执风眼神暗下来:“看样子,的确是我那师兄所为了。”
白景行:“我不明白,他为何要这么做?”
“我也不知。”温执风摇摇头,淡声道,“我说过,他恨魔族,也恨修习魔道术法之人。这古铜镜留在阿离身上,便是落到了天一神宗手里,我那师兄恐怕是不愿看到这一幕吧。”
“不对。”沈离忽然开口。他斜倚在床边,垂在身侧的手捏着那颗金色符鸟化作的圆球,不知在想什么,“我总觉得他或许有什么隐情……”
“什么隐情啊,他就是骗取你的信任,趁机盗走法宝!”白景行义愤填膺,“快我还觉得霁云道长是个好人,没想到他竟然……他这样,与春归楼那群道貌岸然的小人有什么差别?!”
沈离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口,最终没反驳。
温执风道:“阿离不必担心,我已经派人去追了。不过霁云师兄修为极高,短时间可能……我会尽快下令天一神宗各部,暗中搜寻霁云师兄的下落。一旦有他的消息,定然转告与你。”
沈离沉默许久,低声道:“……多谢。”
温执风沉吟片刻:“我离开师门较早,与霁云其实并不熟悉。我只知此人是个武学奇才,可性情古怪,心机深沉,对待妖魔更是心狠手辣。我听闻,他曾经因为动用狠辣私刑处决一支魔族而险些被师门驱逐。”
沈离眉头微微皱起,不知在想什么。
“他这个人,你永远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温执风道,“总之,下次若再遇到此人,你们定要小心。”
温执风拍了拍沈离的肩膀,温声道:“马车已经备好,收拾一下,我们下午出发,回天一神宗。”
他说完这话,带着白景行离开了卧房。
卧房的门合上,沈离仰头靠在床头,半晌,才轻笑出声:“骗人这么多次,终于也轮到我被骗啊,这混蛋……”
别庄外,一抹素白的身影屹立漫天大雪中,回望着别庄的方向,不知在想什么。
他的身后,几名黑衣人踩着松软的雪走上前,单膝跪地:“参见陛下。”
霁云将手里的古铜镜抛给最近的那位名为北玄的暗卫,头也不回朝前走去:“回京。”
☆、第15章第 15 1章
三个月后,天一神宗。
早春时节冰雪消融,初春的风还带着冬日的料峭寒意,绕过崇山峻岭,渡水而来,在湖面卷起层层涟漪。
沈离斜倚在水岸边一棵槐树上,一条腿屈起,垂下半片玄色衣摆随风而动。被午后的阳光温暖和煦,沈离双手枕在脑后,正睡得安稳。
忽然,一个清亮的男子嗓音打破了静谧:“公子?阿离公子?!”
一名二十出头的青年从远处匆匆走来,站在树下左右寻觅一番,疑惑地偏了偏头,还要再喊:“阿——”
“阿什么啊……”慵懒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沈离打了个哈欠,歪头看向树下那人,“什么事?”
“公子在这里啊。”青年扬起头,朝沈离行了一礼,一双眼天生带笑,“宗主那边派人来传话,说宗主有事想与公子商议,请公子去偏殿一叙。”
“宗主?”沈离眯起眼睛,“他找我做什么?”
“这我哪儿能知道啊。”这青年名叫乔昀,面容清秀俊逸,是天一神宗外门弟子。自从沈离来了此地,一直负责照顾他的起居。
乔昀心思细腻,行事妥帖,不过宗主召见无论事情是大是小,他一个跑腿传信的,自然是不会知晓。
沈离原本也只是随口一问,没当回事。他翻身下树,正要朝前走,又想起了什么:“对了小乔……”
“公子您说。”
沈离稍加迟疑片刻,问:“护法那边还没消息?”
乔昀:“没有。您放心吧,我都帮您盯着,一有消息肯定马上告诉您。”
这说的,自然是霁云的消息。
三个月前,霁云盗走沈离的古铜镜,就此失去了踪迹。无论是温执风派天一神宗弟子暗中查访,还是沈离施展法术追踪,都没有找到那人的丝毫线索。
他就好像从这世间消失了一般。
沈离下意识抬起手,摸了摸脖颈间挂着的那根红绳。
红绳的末端隐于繁复层叠的衣领中,只露出半截鲜红的颜色。沈离拢了拢衣领,将其藏得干干净净。
乔昀没注意到沈离走神,跟在沈离身后道:“对了公子,护法大人上午刚回宗,您要是放心不下,可以亲自去问问。”
沈离脚步一顿:“护法回宗了?”
“是啊,回来后就去了宗主那里,谁也没见,不知道这会儿还在不在。护法这些天四处奔波寻找灵脉,此刻宗主找您,不会也与灵脉有关吧?”
听了这话,沈离笑着摇摇头,重新朝前走:“想什么呢,我就是个混日子的,这等好事哪轮得上我去?”
“去去去,你去个屁!”还没等沈离踏入偏殿的宫苑,便听见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殿内传出。
他脚步顿了顿,走了进去。
偏殿的门大开着,沈离刚走到门前,便看见一道身影从殿内朝他扑过来:“啊啊啊——”
沈离想也不想地退后半步,那身影直挺挺地摔在他脚边,摔了个四脚朝天。
沈离低头,含笑道:“少主何需如此大礼?”
天一神宗地位至高无上的圣子,叱咤一世的白宗主最宠爱的独子,如今正毫无形象地趴在沈离面前,摔得七荤八素,爬都爬不起来。
白景行抬起头,哭丧着一张脸:“你还笑,都不知道扶我一把!”
沈离笑着把他拉起来,压低声音道:“是宗主摔的你,我哪儿敢扶。回头惹他不痛快,连我一起摔出去怎么办?”
白景行这下是真的想哭了,可他还没来得及挤出眼泪,殿内又传出个声音:“还不快滚进来!”
白景行狠狠一哆嗦,跟在沈离身后进了门。
天一神宗宗主白无尘坐于高台上,面上怒气未消。修真人士大都看不出年龄,白无尘虽已执掌宗派多年,又已为人父,可看上去也不过而立之年,一袭白发随意在脑后束起,丰神俊逸,气度非凡。
沈离规规矩矩地朝他行礼:“见过宗主。”
白景行从沈离身后探出头来:“……父、父亲。”
白无尘脸色一沉,不等他开骂,沈离率先道:“不知宗主找我有何要事?”
听他这话,白无尘像是才想起来正事,摆手道:“也罢,景行先下去,我与阿离公子聊一聊。”
“我不走!”许是沈离到来给了白景行些勇气,他从身后攥住沈离的衣袖,和自家老爹大小声,“我是神宗圣子,凭什么避开我啊,我就是要去!”
“我说了不行,滚下去!”
咚的一声响,天一神宗小少主被自家老爹召来一道清风卷出了门,这次连带着偏殿的大门也一起合上了。
白景行杀猪似的哀嚎声被阻隔在门外,沈离哭笑不得:“景行这是怎么了,他要去哪儿?”
白无尘:“两日前,天下第一仙宗长虞门发出告帖,说在西南一处沼泽中发现一个灵力极其强盛的灵脉。那灵脉并未在任何宗派管辖内,因此长虞门有意召集天下宗门,由各大宗门派出高手,一同前往探寻。”
沈离眉头皱起:“什么灵脉需要各大仙宗一起出面?”
“据说那是一处灵泉,藏匿于一片沼泽林中。那沼泽林有毒雾瘴气,灵泉附近更有十分强大的禁制,目前为止,长虞门已派出众多弟子进入,但……全都有去无回。”
“这么邪门?”沈离思索片刻,心下了然,“宗主找我来,也是为了此事?”
“是。”白无尘并不隐瞒,“早先我派执风去探查了一番,印证长虞门所说不假。而且,那灵泉内,应当有不少好东西。执风的意思是,值得亲自一探。”
沈离眉心一跳。
温执风负责帮天一神宗搜寻灵脉所在,可大多数时候,抢夺灵脉的活都轮不到他亲自出面。
他唯一一次亲自出手的,便是上次与春归楼抢夺的那面古铜镜。不过就算是那东西,在被春归楼率先夺取后,他仍果断命令下属停手。
大抵是因为出身归墟剑派,温执风始终不愿天一神宗与仙宗闹得太僵。可这次,他分明知道,一旦天一神宗派人出面,势必会与正道仙宗起摩擦。
那灵泉里究竟有什么,才能让温执风在这样的情形下,仍说出值得亲自一探的话?
会与他要找的东西有关么?
“公子,阿离公子?”白无尘的身影将沈离从思绪中拉出来,“……阿离公子可否为本座跑这一趟?”
沈离眼眸敛下,回答:“派内人才济济,而在下不过是承蒙宗主与少主收留,才能留在派中修养的无名之辈。这等大事……在下恐难当此任。”
白无尘摇摇头:“这里没有旁人,阿离公子不必如此。”
“那灵脉周围的禁制非常人能够打破,更罔论里面不为外人所知的险峻。若说天一神宗内有谁人能进入灵脉再全身而退,恐怕只有公子做得到。”
白无尘站起身,走到二人面前:“先前春归楼一役,阿离公子救了我儿与护法,本座极为感激。公子留在天一神宗这几月来,本座也按照公子的要求,帮公子隐瞒高深修为与身份。”
“……若非此番派内实在无人,本座也不会向公子开这个口。”白无尘神情恳切,看不出半点端倪,“不知公子可愿帮我这个忙?”
沈离沉默许久,笑道:“宗主言重了,既然如此……我替您跑一趟就是。”
白无尘像是松了口气,他从怀中取出一枚令牌,递给沈离:“我会封你为天一神宗圣使,再派一批弟子供你差遣。此去能夺取灵脉最好,若是不能,亦不必强求。”
沈离看着那块刻着天一神宗浮纹图腾的墨色令牌,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是温执风要我去的?”
白无尘:“是。”
沈离垂眸思索片刻,接过那枚令牌:“好,属下遵命。”
沈离没耽搁,翌日便着白无尘派给他的一队人马,浩浩荡荡朝那灵泉所在赶去。
灵泉藏在一片迷雾沼泽的深处,沈离乘仙车御空而行,到达那迷雾沼泽外一座名为云燕城的边陲小城时,已是日暮四合。
这西南边陲小城原本没有多少人烟,可就因为长虞门发出了那封信帖,这些时日往来修士甚多。仙宗派来的,看热闹的,想偷摸从灵脉里捡漏的,来来往往,直接将这小城挤得人满为患,就连城门口排满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