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父的重点却不是这个,他震惊地问:“你作为臣子,不舍命护着皇上就算了,居然反过来让皇上保护你,你……你……你也太不懂事了吧?你就不怕御史弹劾你?”
沈嘉故意夸大皇上的救命之恩,说:“皇上箭术好,又有一身好武艺,我只是个文弱书生啊!”
“你还有理了!”
沈母自然是知道他与皇上的关系的,听说赵璋能舍命护他,心里对这个女婿有多了一点好感,拦住要发飙的丈夫,劝道:“嘉嘉能平安回来才是大事,你管是谁护着谁呢,人家皇上都不计较这个。”
见他一脸不赞同,沈母想了个法子,说:“不如我们准备点谢礼让嘉嘉带给皇上吧,就当是一点心意了。”
沈父还未曾想过自家和皇帝能扯上关系,虽然一直听人说沈嘉受皇上重用,但他没见过也就当道听途说,没想到有一天他居然要给皇上送礼。
“这……这咱们家也没什么好东西啊,皇上什么没有,未必看得上咱们送的东西吧?”能送给皇上的都是贡品,他们家哪拿得出来?
“就是一点心意啊,你别管了,这事我和嘉嘉商量就好了。”
沈父点头,“那你们看着办吧。”他又叮嘱沈嘉:“皇上如此看重你,你往后可一定要忠心为皇上办事,不可生出歪念头来,不管做多大的官,首先不能失了做人的风骨。”
沈嘉自然应下,替赵璋准备礼物的事情就交给了沈母,在他看来,这是一次很好的机会,能刷新皇帝在父母心目中的印象。
午后,几位姐姐得到消息也回来了,一起来的还有大姐夫父子,如今只有大姐是一家三口住在长安,看得出来,她的日子是过的最舒心惬意的。
“店里生意如何?”沈嘉近来一直在忙,连大姐铺子开业也没空去光顾。
“刚开始都不容易,得慢慢做出声望了生意才会好,你不用担心,铺子是自己的,不用交租金,就是一年两年回不了本也关系不大。”沈菁对这个弟弟是感谢的,因为他,自己才有了现在的日子。
一家三口温馨和睦,守着一家不小的商铺,如果这样还能把日子过糟,那就是她自己的问题了。
大姐夫笑着说:“多亏了你设计的那些家具,来客们都很喜欢,不少人还向我打听哪里能买到呢,我直说是妻弟自己找人做的,不外卖,她们才放弃。”
沈嘉不知道这样的家具在大晋有没有市场,毕竟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审美,“如果问的人多了,姐夫不妨自己找几个木匠做几套卖出去,图纸我还留着,如果生意好,再开一家家具铺子也行。”
大姐夫笑容扩大,“我还真没敢想,毕竟这间铺子才刚开始,不过你的提议不错,我会试着去做的。”
沈嘉想起自己要搞报纸的事情,顺便问了他一句:“大姐夫对印刷一事有了解吗?”
“印刷?是指刊印书籍之类的?”
“对,我日常会遇到一些大批量的刊印,以后也许还会有固定的大量订单,如果你能做的好,我可以帮你与朝廷牵线,接一些衙门的单子。”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杨森明白有官员帮忙,生意会好做许多,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有个当官的妻舅的好处,不过印刷厂,他可是一点经验也无的。
“事情是好,可我却不了解这个,恐怕难以入手,不如给我一段时间,我到处问问看看,是否能行还得看过才知道。”
沈嘉点头,本来就只是他的一点想法,如果杨森做不了他可以找门路自己做,算是他和赵璋合作的第一个投资。
沈芃插了一嘴问:“姐夫,如果到时候有赚钱的门路,您可一定要拉上我啊,我们小门小户的,如今没个进项,心里慌的很。”
沈嘉不赞同亲戚一起做生意,提醒她:“你想入股是可以,但不管是赚是亏都不能插手,否则姐夫就不好管了。”
“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懂那些,当然是钱掏出来交给姐夫。”沈芃今日回娘家还有件事,她想让沈嘉去问问张禄在军事学堂过的怎么样,那边消息不通,一家人都担心的很。
不过沈嘉不想管,“他一个成年人还能出什么事?那边是封闭式教学,无论谁家都不许探望的。”
二姐沈菱安慰道:“你就放宽心吧,妹夫是去学本事的,等他出来就是个百夫长了,你二姐夫去国子监也是一月一回,与其担心他们,不如把孩子带好。”沈菱有心提醒她,不要在男人身上放过多的精力和感情,男人心思易变,三妹这样以后是要吃亏的。
沈嘉顺势问道:“二姐夫在国子监还习惯吗?”
“刚去不久,哪里有那么容易,他的本事你也清楚,能去国子监还是借了你的光,不过他写信回来说,遇见了好几个传说中的大人物,都是国子监的夫子,我看他干劲十足,如果能定下心来学几年,也许真能学出成绩来。”
“那就好,只要姐夫肯下功夫,以后总会有机会的。”沈嘉原本可以直接推荐贾听风入仕,以他和赵璋的关系,一个从七品的小官总能捞到的,但他觉得没必要,太容易得到的东西都是不会珍惜的,而且贾听风先去国子监历练一番,结识一些同窗,对他将来的仕途也是有帮助的。
杨森听了很感慨,当初他娶沈菁的时候沈嘉还小,虽然在私塾读书,却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能坐到现在的位置,早知如此,杨家的生意应该做的更大胆些。
他准备写信回去与父亲族人说一说印刷厂的事情,有了与朝廷合作这条线,他们杨家也能勉强算半个皇商了,以后家族子弟入仕也会多许多人脉。
他是商户,他家涵哥儿这辈子都不可能有机会入仕了,但也有商户花大价钱捐个虚官,虽然没什么实权,但名声好听,且后代子孙就能读书科举了,他这辈子就盼着能给儿子铺一条这样的路。
以前觉得很难,现在有了沈嘉这个妻舅,他觉得儿子也许还能有更大的造化,因此他总叮嘱涵哥儿,与赵庭一起听课的时候要多向他学习,学他的为人处世,学他的成熟稳重,哪怕只能学个表面,将来就是经商也比别的商人有底气。
几位姐姐没待太久就离开了,毕竟是当家主母,也不能离开家太久。
沈嘉送走他们就看到潘辰找来了,这才想起来还有陈子安的事情,便问:“陈家发生什么事了?”
潘辰昨夜听到沈嘉他们遇袭担惊受怕了一整夜,后悔自己没跟在沈嘉身边,连陈家的事情也不太上心了。
他平静地说:“大人,是陈都事的大伯父涉嫌欺诈,被人告了,昨天顺天府派人带他去问话,具体什么情况属下还没来得及去问,不过陈都事已经给曹府尹送了拜帖,对方收了。”
曹瑞文和陈子安也是同届的进士,只是两人境遇天差地别,私下也没什么感情,他便交代潘辰:“你拿着我的名帖去一趟顺天府,问问曹府尹可愿意告诉本官案情。”
潘辰并没有接,而是说:“大人,属下与曹府尹也有些交情,只是问个话不需要您出面。”
沈嘉知道他不是普通的侍卫,但不知道他和曹瑞文有交情,以为两人是在宫里见过,好奇地问:“你平日跟我出门可有被人认出来?是否大家都知道你们是皇上派来的人?”
“并非如此,属下们以前是暗卫,之所以认识曹大人是意外,皇上不知情的,其他大人更不知情。”
“那就好,不过如果你不方便出面可以让别人去问。”
“没有不方便。”潘辰冷冰冰地说。
沈嘉吃过晚饭就得到了潘辰带回来的消息,陈家这回应该是得罪了人,被人设计陷害了。
“陈都事的大伯父被人坑了一大笔钱,那人还怂恿他放印子钱,如今他不仅欠了一大笔债务,而且放印子钱的事情也被官府拿到证据了,如今是债主将他告上衙门,说是要让他连本带利的还钱。”
“能查出来是谁要害陈家吗?是陈大伯的私事还是他被陈子安牵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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