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遵旨!”李德昌也被吓得不轻,姚统领出宫办事了,如果皇上这时候遇刺,哪怕只伤了皮毛,他的责任最大,刚到手的副统领的位置不保不说,恐怕连家人都要受到牵连。
他看到地上有一本书,联想之前喊出救驾的声音并不是皇上发出的,就知道今天最大的功臣应该是那个人了。
“哈哈哈哈……”蒲秀芳突然大笑起来,边笑边流泪,“原来如此,我真蠢啊……”
赵璋眼睛眯了一下,冷声说:“堵住她的嘴,朕现在不想听到她说话,将芳嫔押入冷宫关押,不许任何人探望。”
李德昌留了八名禁卫军保护皇上,带着其他人离开御书房,开始紧锣密鼓地排查下人。
沈嘉走出来,拉起赵璋的手仔细看了看那条裂缝,心有余悸,“再深一些就割到肉了,好在穿的厚。”
赵璋回握住他的手,将他抱在怀里拍了拍,他倒是没什么怕的感觉,就是沈嘉出现的时候怕他受到牵连。
“朕没事,安心。”
沈嘉笑了一下,“这事儿说出去估计要被人笑话了,皇上居然被自己的妃嫔刺杀,还是从小青梅竹马的表妹,可见皇上将人伤的有多深。”
沈嘉内心也是感慨的,他在里面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也知道蒲秀芳有多绝望,但凡赵璋能给她一点回应,她应该都是下不了手的,所以说,专情的男人有时候也是绝情的,这也正是沈嘉所爱的。
如果赵璋对后宫妃嫔黏黏煳煳,花言巧语,那就不是他喜欢的那个人了。
“别贫嘴,你先出宫吧,这几日宫里应该会有些乱,朕就不留你了,也暂时不去你那了,乖乖在家呆着。”
沈嘉拍开他的手,翻了个白眼,“皇上是否忘了,臣是户部官员,并不是每天闲着没事干的闲人,这个点臣该去衙门做事了。”
“哦,朕倒是忘了问你,在户部做的如何?”
沈嘉没想告状,只说:“我是新人,还在学习阶段,没什么不好的,皇上如果有额外要交代臣办的事情,臣一定尽力而为。”
“户部尚书周擎是个圆滑的老狐狸,表面功夫做的很好,当年,他是第一个向朕投诚的六部官员,那时候他还是侍郎,这几年,朕发现他的小心思越来越多,虽然不知道他具体想做什么,但不得不防,你也不用特意做什么,小心保护好自己,别太信任同僚,户部如果出事,绝对是要推出几个替死鬼,你小心别被人利用了就行。”
沈嘉凑到他面前偷亲了他一下,笑着保证:“放心,想算计我哪有那么容易,户部如今对我最热情的就是冯郎中,他应该是周擎的人,我会尽量和他套好关系,方便打听消息。”
赵璋抱着他亲热了一会儿,然后才让人送他出宫,他心想:往后还是尽量不明着留他了,宫里这么多双眼睛,被人看破他们的关系对沈嘉没有好处。
沈嘉出宫后直奔户部,一进门就看到冯丘贵翘着脚坐在办公桌后唱小曲,打趣道:“冯兄心情很好啊,遇到什么好事了?”
“呀,沈老弟,你刚才去哪了?我好像一回头就发现你不见了,还以为你出恭去了呢。”
沈嘉忙说:“确实是出恭去了,早上吃坏了肚子,上了好几趟茅厕,最后怕进进出出不好看,就没回大殿了。”
“原来如此,那现在还好吗?”
“好多了,多谢冯兄关心。”
“你太客气了,要是还有不舒服,可以请个太医来看看。”他看了外面一眼,压低声音告诉沈嘉:“今日尚书大人去蒲家抄家了你可知道?”
沈嘉在御书房亲耳听到赵璋吩咐的,当然知道,不过面上没表现出来,诧异地问:“果真?蒲家这是彻底完了?”
冯丘贵说:“那是肯定,早朝上皇上就下令押蒲家人下昭狱了,进了锦衣卫的昭狱,不死也要脱层皮,现在连家产都抄了,肯定没有转圜的余地了,皇上这次可真是雷霆手段,许久没有如此大的案子了。”
沈嘉听他提起皇上,故意引着他说:“皇上如此英明神武,真是百姓之福啊,蒲家罪恶滔天,皇上能大义灭亲想必也是深思熟虑后决定的。”
“那是必然的,没有深思熟虑也不可能将蒲家一网打尽啊,你真以为会有那么多百姓告御状啊?”冯丘贵一副神秘的样子,像是和最好的朋友分享秘密,如果换成没有戒心的人,恐怕就要将他因为知己了。
午时,大家聚在一起吃饭,难免说起了蒲家被抄的事情,这件事热度肯定会持续好一阵子,大家不愁没话题说。
“真羡慕蒋侍郎和王郎中,能跟着尚书大人去抄家,这次不知道能抄出多少好东西来。”
“蒲家百年的公爵府,这些年又权势滔天,家财丰富,说是富可敌国也不为过,我倒没什么心思,就是想去开开眼,等东西入了国库,我等想看也没那么容易了。”
大家都眼馋,但这种机会向来不是想有就有的,只能私下羡慕那两位被尚书大人带去的同僚了。
等吃完午饭,沈嘉约冯丘贵下棋,不经意地问:“王郎中平时话不多,没想到尚书大人对他这么好,我一直以为冯兄才是大人的心腹爱将来着。”
冯丘贵下棋动作一顿,勉强笑笑,貌似无波澜地说:“王兄资历比我深,也是大人一手提拔上来的,他还是琅琊王氏的嫡系子弟,出身名门,哪是我能比的?”
沈嘉瞪大双眼,“琅琊王氏?那可真是名门大族了,难怪王郎中看起来有些倨傲,原来如此,那确实比咱们出身高贵些。”
冯丘贵放下棋子叹了口气,心情有些不太好起来,“周尚书出自江南周家,周家与王家乃是姻亲,有这层关系,王郎中肯定更受大人重用,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可我觉得论能力与人缘,冯兄比王郎中强多了,不过世道如此,我等也只能认命了。”
“可不是,与你同一届的榜眼就是尚书大人的侄儿,可惜朝廷不许同系亲属在同一个衙门,不然在户部里,我们就更没地位了。”冯丘贵平时对周擎言听计从,最会吹嘘拍马,也深得周擎的重用。
但人的关系就是如此,遇到好事总是先想着自己人,冯丘贵也只能往后靠,要说没有一点怨言肯定是不可能的。
沈嘉见他心不在焉,一连赢了他三局,最后才安慰道:“冯兄大才,又是尚书大人得用的人,以后机会多的是,不像我一个新人,到如今还没和大人说过两句话呢。”
冯丘贵抬头瞥了他一眼,有心告诉他,周尚书是故意排挤他的,又不好开口,于是模棱两可地说:“沈老弟毕竟是皇上关照的人,就算在户部得不到重用,也可以想办法调往其他衙门,有皇上撑腰,老弟还愁没地方施展才华吗?”
沈嘉忙说:“哪有那么夸张,皇上已经给了一次机会,就是希望我能好好干,做出一番业绩来,若是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皇上肯定要失望的,久而久之,哪里还会记得我这号人物?”
冯丘贵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嘴上还是安慰道:“你还年轻,不急于一时,总会有机会的。”
两人经过了这番对话,感觉亲密了许多,冯丘贵自此对沈嘉多有照顾,不仅将他的工作换了一个,还私下教他一些工作要领,像是把沈嘉当成了自己人培养。
沈嘉因此经常请他吃饭,两人很快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密友。
第三十七章 沈府遇袭
一整支军队驻守在蒲国公府外,整条街都被封闭了,饶是如此,凌靖云和姚沾也不敢有丝毫懈怠,带着圣旨来宣读的杜总管同样提高警惕。
“上前敲门吧。”凌靖云吩咐一名锦衣卫去敲门。
厚重的朱红大门缓缓打开,院子里密密麻麻地站着全副武装的家将,门一开,两边同时感受到了风雨欲来的气势,几乎同一时间,两边弓箭手同时射出了箭矢。
凌靖云抓着杜总管迅速躲避到盾牌后方,他身边的几名锦衣卫躲避不及时全都被射成了刺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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