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反了之后江有汜会不会恨自己,他也不想去想这个问题,他会把江有汜带走,带回他们曾经相遇的草原上,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互相撕扯,即使江有汜恨他,他也会把他牢牢困在自己身边。
正当乌兰陷入沉思时,侍卫突然在门口说道:“殿下,江大人来了。”
乌兰眸光瞬间亮起来,他起身快步跑到房门前,正准备伸手开门时忽然间想到了什么,那双手又颓废地放了下来,他折返回书桌后,冲门外喊了一句:“请进来。”
江有汜推开门进来时,乌兰并没有起身,只是坐在桌后淡淡地看着他:“江大人这时候来,是来看我笑话的?”
江有汜站在房门口低声道:“你知道我不是。”
“我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乌兰看了他一眼再次起身走到门口,拉住他的胳膊将他往里带,“来都来了,站在门口做什么?非得让我拉你才肯进来?”
这一次江有汜却没有挣开他,被他牵着手带到书桌后的椅子上圈进怀里。
“你……你不生我的气了?”江有汜窝在他怀里小声问道。
乌兰不看他,自顾自说道:“我生气又怎样?不生气又怎样?反正你都不会管我。”
江有汜突然不说话了,咬着唇低下头,从这个角度乌兰刚好能够看见他白净纤细的脖颈,白玉一样的颈子在烛光下散发着幽幽的柔光,乌兰真想用手捏上去揉一揉,感受那片肌理的温度,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半晌后江有汜突然抬起头看着他:“你是不是在我府上放了暗卫?为什么?”
“保护你啊,我怕你跟别的野男人跑了。”乌兰嘴边噙着放荡的笑意,灼热的眼神直直回望过来。
江有汜突然伸手抚上他的脸:“乌兰,你是不是在暗中计划什么?你告诉我。”
乌兰笑了笑:“我能有什么计划,你也看到了,我如今不过是个闲散王爷,连那些个世家大族都不理我了,我还能做什么?”
“半年前你借马市的名头将一批身份不明的驯马师带进了京城,这些人现在在哪?”江有汜紧紧盯着他,不放过他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
他突然凑近,与江有汜鼻息相闻,“你暗中偷偷调查我?顾远山和长公主知道吗?”
江有汜慌忙摇头:“他们不知道,我没有告诉他们,所以不管你想做什么现在收手都来得及,乌兰,你已经输了,你乖乖的好不好?等到顾远山顺利登上皇位,我会求他放你一命。”
乌兰凝视着他,突然低头在他唇上琢了一口,“难为你还想着留我一条性命,不过我真没打算做什么,那些人现在就在你府中保护你,我在京城中没有自己的势力,和长公主又斗得那么凶,我总得找些人来保护我自己,还有你啊。”
“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我只想告诉你,现在大势已定你不要再去做些无谓的事情了,”江有汜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站在昏黄的光晕里望着他:“你本来就不适合这里,等顾远山登基后我会求他放你回草原,到时候你便离开吧。”
“那你呢?”乌兰抬头仰望他,“你跟我走吗?”
然而江有汜只是深深望了他一眼,便转身走出了房门。
乌兰坐在椅子上苦笑,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收起笑容,用舌头舔了舔虎牙面色冷峻,“没关系,无论你想不想跟我走,你最后都是我的,老子才不管你愿不愿意。”
江有汜走后没多久宁王府又迎来了一位访客,竟然是个鹤发童颜的老道士。
这一夜,注定无眠。
第62章 魂灭
顾远山第一次遇到小青的时候也是夏日,转眼春去秋来一年的时光匆匆而过,又到了草木繁盛的夏日,然而他的身边却没有了那抹天青色的秀丽身影,可顾远山依然要去面对自己的命运。
大婚的日子到了。
京城中风云诡谲,所有人都被命运的齿轮推着汇聚在洪流里,然而不管暗潮有多么汹涌,表面上看起来总是风平浪静。
青山居里已经挂起了大红的灯笼,处处张灯结彩喜庆非凡,顾远山穿着一身华丽的大红色喜服站在青山居门前最后看了一眼匾额上那三个大字,而后便头也不回地走向皇宫奔赴他的前程。
他从没想过后退,他已经走到这一步就不可能后退,小妖精的事他纠结,害怕,担忧,但他知道他一定可以挽回,只要他和李长亭成了婚,只要他登上那至高之位,这个天下就没有人再能够左右他。
他有一辈子的时间来求得小妖精的原谅,他知道小妖精一定会原谅自己,因此他有恃无恐。
实际上他的确没有猜错,小青这几日根本没有离开青山居,他伤心欲绝心灰意冷,然而心里仍然抱着一丝期望,他暗暗地想,如果他消失了顾远山会不会就不娶别人了?
顾远山骗他哄他,他痛极了,也恨极了,可顾远山也曾将他捧在手心里,替他暖手擦药;也曾为他落泪,许下地老天荒;也曾在寒冷的冬夜里给过他最温柔的亲吻和拥抱。
顾远山用尖刀剜割他的心脏,可顾远山也曾喂他吃过糖。
他是那么爱顾远山,爱到即使被伤透了心也依然愿意再给他一次伤害自己的机会,因为顾远山是他在这人世间唯一的牵挂,没有了他,小青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他隐去了身形躲在角落里,等待着他的心上人能回头看自己一眼,然而最后他却等来了大红的囍字贴满墙头,火红的灯笼挂满小院,青山居里的仆人们忙忙碌碌布置着新居,似乎没有一个人还能记得他的存在。
他眼睁睁看着这一切,流尽最后一滴眼泪,转身走出青山居的大门,然而他刚走到府门口,前路就被堵住了。
一个鹤发童颜的老道士站在青山居门口冲他冷笑:“小妖,玩够了吧,玩够了就随我走吧。”
这一日宫中戒备尤其森严,许多处都加派了侍卫看守,然而一群轻功卓绝的黑衣人早已秘密潜伏在皇宫的各个角落,他们正是乌兰身边的大炎影卫。
太和殿外的广场上正在举行祭天仪式,祭天仪式过后便是成婚大典,顾远山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喜服站在永初帝和长公主身后,长身玉立,风流倜傥,人人都道这位状元郎长得好,与长公主乃是男才女貌天作之合。
炎炎夏日骄阳似火,空气中除了聒噪的蝉鸣再听不到别的声响,司礼监内监甩出长长的静鞭,在白玉石阶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祭天礼毕,成婚大典正式开始……”
“且慢!”
宽阔的广场上站满了黑压压的人群,乌兰突然从文武百官中站了出来,冲台上三人俯首作揖:“父皇,今日儿臣进宫之前偶遇一个老道,他告诉儿臣一个惊天大秘密,儿臣实在不忍心看着长公主步入歧途,因此不吐不快。”
永初帝面露不虞,怒斥道:“你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赶紧滚回去!”
李长亭却突然走到台前:“父皇,不妨听听到底是什么事能让我步入歧途,不让王兄说出来,女儿会心绪不宁的。”
永初帝这才对乌兰道:“你且说说是什么事?”
乌兰的眼光从顾远山脸上扫过,笑道:“父皇还记得顾大人府上那个替您炼丹的小侍卫么?您一定记得,众位大人应该也都记得,那小侍卫唇红齿白容貌清丽,我也是今日才得知,顾大人和那小侍卫竟有私情!”
“什么?!”
“顾远山竟和那小侍卫厮混,两人可都是男子啊,简直有伤风俗!”
“看不出他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背地里竟然做出这种龌龊事。”
一石激起千层浪,乌兰的话音刚落地,台下百官就炸开了锅,流言蜚语甚嚣尘上,一时之间整个太和殿广场乱作一团。
顾远山站在高台之上面无表情地接受众人的指点,他嘴角噙笑一言不发看着乌兰,而永初帝的脸色已经气成了酱色。
正当永初帝要出言制止时,李长亭突然又道:“宁王兄,凡事都要讲证据,否则就是血口喷人,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我夫君与他人有私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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