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来就回不来,死了正好,免得再来坑害小青,你要是不放心大可以去帮他。”梦潇瞪着他,口气不善。
鹿青崖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么多年了,还是这暴脾气……我去看看他,免得你把这小竹精救活了,他反而摔死了,那小竹精估计要恨你一辈子。”
说完他便在手中捏了个口诀,转瞬人就不见了踪迹。
梦潇站在原地眼角一片殷红,鹿青崖那句“这么多年了脾气还是这么暴”顷刻间就让他满心酸涩。
是啊,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他没想过还能再见到鹿青崖。
那日他化成了原形在竹林里昏睡,这么多年他都是这么过来的,无欲无求,无喜无悲,有时候化成原形封闭灵识,一睡就是许多年,只有在睡着的时候他才能不想起他的小鹿。
鹿青崖急匆匆闯进竹林里,梦潇几乎在一瞬间就从昏睡中清醒过来,他闻到了鹿青崖的味道!
他连忙化成人形落在竹林深处,就看见鹿青崖急匆匆地朝自己狂奔而来,他以为他等到了,他以为他的小鹿终于肯回来了,他张开双臂将鹿青崖拥入怀里,低叹道:“鹿青崖,你终于来了。”
鹿青崖有片刻的呆愣,而后便将他紧紧抱在怀里,他们一句话也没有说,就那么静静拥抱着,很久之后鹿青崖才松开他,对他说:“小青快不行了。”
梦潇摇了摇头收回了纷繁的思绪,他将小青的竹枝从瓶中拿出来,低声道:“你把他再一次带到了我的身边,我便送你五百年的法力。”
极北苦寒之地,光听名字就知道那是个寒冷异常危险重重的地方,顾远山拒绝了云生和海楼的跟随,一个人来到巍峨耸立的雪山脚下。
这座山非常的高,比招摇山还要高上千余丈,山顶是千年不化的冰雪,山脚下凛冽的寒风刺骨逼人,抬眼所见皆是白茫茫一片,顾远山折了一根树枝当做依靠,裹紧衣衫向山顶攀爬。
他身上的伤还没有好透,腿脚十分不便,只能靠那根纤细的树枝支撑着身体的重量,刺骨的冷风呼呼刮在他的脸上,不过片刻他的手脚就失去了知觉。
他拖着疲惫的身子一步步往山上攀爬,这么高的山,他不知道自己要爬多久才能爬的上去,他太冷了,手脚都冰凉,眼睛在白茫茫的雪地里注视太久视线也变得模糊,可他不能停下,他一定要爬到山顶找到雪莲拿回去救他的小妖精,他的小妖精在等他,他不能停下。
他整整爬了两日,中间无数次从半山腰跌落到山底,然后又不管不顾地爬起来继续往上攀登,他的手脚早已被冻得失去了知觉,嘴唇也干裂脱皮,他被摔得浑身都是伤,双腿上的伤口又开始往外流血,但他就像是无知无觉一样,眼睛死死盯着山顶。
两日之后他终于爬到山顶,只见山顶上开满了赤红色的雪莲花,他兴奋地往前冲过去,可还没走两步人就倒在了雪地上。
他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腿上的血越流越多,他感觉自己身体里的温度在逐渐消失,眼前的景象也愈加模糊,他趴在地上往前匍匐,双腿在雪地上留下两道长长的血迹,他咬牙往前蠕动,冻得开裂的手掌不停往前伸着,快了,就快碰到了,红色的雪莲花就在他的眼前。
就在他马上就要碰到那朵鲜红的雪莲花时,眼前的景象突然变成了一片空白,他什么也看不到了,他浑身冰凉,意识逐渐消散,最终他缓缓闭上了眼睛,一滴泪顺着他的眼角慢慢滑落,他想,这辈子他再也看不到那抹天青色的身影了,他活该啊……
鹿青崖自离开招摇山后就一直隐去身形跟在顾远山身后,他看着顾远山没日没夜地往雪山顶上爬,一次次跌到又一次次爬起来,他看着他兴奋地冲向雪莲花又力竭摔到,浑身浸泡在血泊里。
鹿青崖想,够了,足够了,如果一个人愿意放弃自己的性命去拯救另一个人还不算爱的话,那什么才算爱呢?至此他终于可以放心地将小青交到顾远山的手里。
他将昏迷不醒的顾远山背到背上口中念出口诀,倏地一下两人的身影便消失不见了,唯有一大摊血迹遗留在冰雪覆盖的雪山山顶。
第67章 乌江
初夏的草原上绿意盎然,成群结队的马儿在天边奔跑,格桑花在微风里散发着清香,乌兰刚睁开眼便看到了头顶的黑色帐篷,耳边传来震颤的马蹄声,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竟是回到了草原。
他撑起胳膊起身下床,在床上足足躺了十日后,此刻人还有些恍惚,走到帐篷口的时候他突然开始忐忑不安,在原地静默了许久后他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掀开了门帘。
江有汜正蹲在帐篷前的小溪边清洗衣衫,他不常做这种事,因此不太熟练,将自己浑身上下都弄湿了,样子很是狼狈,乌兰站在他身后看了很久,直到确定他是真实的存在而不是自己脑海中的幻影时才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江大人才华横溢,怎么连几件衣服都洗不好?”
江有汜听到他的声音后慌忙站起身,他就站在江有汜背后,逆着橙红色的夕阳,宛如天神一样矗立在碧绿的草原上,江有汜扔掉手中的衣衫狂乱地扑进他的怀里,“乌兰!!”
江有汜紧紧抱着他,将自己的身子牢牢贴在他的身上,这是活的乌兰,这是他的小马驹,“乌兰……”江有汜又唤了一声,眼泪直接流了出来。
乌兰忍着笑意,手背在身后淡淡说道:“叫的这么亲密干什么?你不是不爱我了么,江有汜。”
“我爱你,我爱你,乌兰,”江有汜抬起头勾住他的脖子就要吻他,“乌兰……我真的爱你……”他却抻着脖子躲开了那个吻,他低头凝视着江有汜,沉声问:“你的国家不要了?”
“不要了!”
“你的抱负不要了?”
“不要了!”
“你的……”
“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你,乌兰!”
他还欲再问些什么却被江有汜急切地堵住了唇,江有汜用舌头在他的唇上来回舔舐,嫣红的舌尖探进他的齿缝就要往他的口腔里钻,但他却紧紧咬住牙关不放。
“乌兰?”江有汜不解地看着他,“你还在生我的气吗?你别气了好不好?乌兰……”江有汜说着又像鸟儿一样在他唇上不停地琢吻。
他搂住江有汜的腰将他放倒在草地上,俯身压了上去,“我只问你,还走不走了?”
“不走了,我不走了,”江有汜一直摇头,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你别不理我,我再也不走了……”
乌兰有心捉弄他,在他的唇上若有似无的勾引但就是不给他一个亲吻:“有些人嘴上说着好听的话,转过头就将别人送的定情信物扔了,这让我还怎么相信他?”
“我没扔!”江有汜低下头急忙在自己的腰包里搜寻,很快就将那枚绿松石戒指找了出来,他将戒指重新戴回自己手上,竖起来给乌兰看:“你走之后我就把它找回来了,我从来没有扔过它,乌兰,你相信我。”
乌兰盯着那枚戒指,眼中情绪翻涌,他抵住江有汜的额头恶狠狠地说:“江有汜,这一次如果你再骗我……”
“我没有骗你,我再也不会骗你了……你相信我好不好?是我错了,乌兰,你别不要我……”江有汜说着说着竟窝在乌兰的颈间哭了起来,他哭的那么大声,仿佛隐忍了太久太久,他一边哭一边紧紧抱住乌兰,像是害怕乌兰会随时消失一样。
乌兰叹了口气,然后低头吻上他的唇:“哭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要你了?从来都是你不要我。”
乌兰撬开他的齿缝将他柔软的舌头含住,放在唇间吮吸,他不顾一切地用舌头缠住乌兰,在乌兰的口腔里毫无章法地搅弄,乌兰用手兜住他的脸颊搓揉他的耳垂,在他耳边低吟:“江江……”
“乌兰……”江有汜突然开始疯狂地撕扯乌兰的衣衫,他太想占有他了,天知道当他看到乌兰倒在血泊中时他有多么的害怕,此时此刻又能再一次将温热的乌兰抱在怀里,这种失而复得的喜悦简直让他浑身颤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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