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就见外了不是,我们灵芝总提起你,把你当大哥一样,快拿着吧!”
两人正推拉着,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叫喊:“娘!”
刘翠花和陈四海手同时一抖,咸肉掉在了地上。
“幺儿?!”刘翠花惊喜的叫出声。
“灵芝?!”陈四海和钱五比她还惊讶。
刘灵芝胡子拉碴满脸沧桑的进了院子。
陈四海拉着刘灵芝从上到下细细打量一遍,嘴里不停的念叨:“好小子,好小子!你可吓死我了!他们都回来了吗?”
“只有我跟卢青回来了。”刘灵芝没说透,陈四海也听明白怎么回事。
钱五一听卢青还活着,激动的一蹦老高:“卢青在哪呢?”
“他也回家了。”
“糟了!二当家的我先过去找他,一会咱们镖局汇合!”说着撒腿就往外跑。
两人前晌给卢家报完丧,这会全家正悲伤着呢,卢青突然回去别把老太太吓坏了!
*
刘灵芝进屋换了身衣服,去时拿的行李都放在船上,被李宝文逼下船后没了换洗的衣服,这一身穿了半个多月,自己闻着都作呕。
换好衣服饭都没来得及吃,直接跟着陈四海去了镖局。
路上陈四海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宝文说你们碰上了水匪,老吴中了一刀掉进江里,你跟卢青也被暗流卷走。”
刘灵芝嗤笑一声:“没有水匪,老吴是他杀的,我们俩也是被他逼下的船。”
“什么?!”陈四海大惊失色,他没想到李宝文这么大胆子,居然敢对自己人下手。
刘灵芝细细的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若不是卢青拼命拉住我,恐怕我也葬身江底了。”
“这件事你放心,我必定会给你个交代!”
两人到了镖局,没一会卢青和钱五也回来了。卢青眼睛通红明显回去又哭了一次。
要说卢家效率也忒快了,听闻儿子没了,卢青的母亲伤心欲绝,卢青的大哥一下午把灵堂都搭好了。结果卢青一回头好悬没把一家子吓死,卢母还以为儿子还魂了呢,抱着他不撒手,哭嚎着让儿子带自己一起走。
好不容易安抚好老母亲,跟家里解释清楚来龙去脉,二人急忙回了镖局。
一进屋卢青便跟陈四海说:“二当家的,报官吧!李宝文杀人窃银子,足够判他监后问斩了!”
陈四海目光狠厉:“报官太便宜他了,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耍小聪明,就该做好生不如死的准备!”
能当镖局的二当家的靠的不是平易近人。当年陈四海可是个狠人,这几年年纪大了性格温和了许多,给某些人造成了错觉。
“如今你们平安回来就好,只可惜老吴……这笔账我定要一分一分的跟他算清楚!今晚你们先回去休息,不要走漏风声,明日一早跟我一起去李宝文家。”
刘灵芝从镖局出来便匆匆回了家,刘翠花刘老汉和张秀才都坐在院子里眼巴巴的等着他。
见人回来了,刘翠花赶紧把锅里热着的饭菜端上来:“快吃饭吧,这一路可是够辛苦的,人都瘦了一圈!”
刘灵芝坐在炕上,吃着娘亲蒸的大白面馒头,心才慢慢落了地。
说不害怕是假的,毕竟他也只是十八、九岁的少年,这一路他想了许多,如果当时卢青没救自己,他真的淹死了,爹娘和大郎该怎么办?
光是想想都揪心的受不了,刘灵芝狠狠的咬了口馒头,就算为了家人也不能再让自己置身险境了。
第68章
老两口还不知道儿子遇上了什么,只当是这趟镖跟以前差不多。
只有张秀才知道其中的凶险,一堆话憋在肚子里,奈何当着夫妻俩的面没办法张嘴问。
刘灵芝吃完饭已经到了申时,刘翠花点了油灯。
“娘,今天是大郎生辰吧?”
“嗯,他在府学出不来,明个刚好休沐日,我想着等他回来再给他过。”
“一会我出去一趟。”刘灵芝整理好衣服,穿上鞋下了地。
“这么晚了去哪啊?”
“去看看大郎。”
“人家能让进吗?你这孩子,把我蒸的寿糕拿着……”
刘灵芝拎起东西出了门,借着月光一路朝府学跑去。
*
一晃徐渊入学已经有十余日,这些天逐渐适应了府学的环境,也交了几个朋友,其中就有那个二年级的覃易安。
覃易安算是府学中寒门学子中的领头人,因为学业优异,性格随和,非常得夫子喜爱,那些纨绔子弟也不敢轻易招惹他,经常有寒门学子被欺负后找他寻求庇护。
徐渊初来府学那天就碰上了最难缠的陈淮礼,覃易安怕他被找麻烦,一直暗中关注着。
观察了几日,发现徐渊这孩子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么简单,年纪不大思虑却挺深。这些日子徐渊偷偷打听了关于陈淮礼的消息,在学院里故意避开他,对方连人都见不到,自然是无处找茬。
懂得避其锋芒自然是好的,别头铁想着跟那群纨绔子弟们讲道理就好。
可别小瞧了那些官二代们,一个个看着人模狗样的,年纪不大肚子里的坏水可不少。捉弄起人竟用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去年就有两个学子被捉弄的不堪受辱草草退学,平白丢了前程。
*
府学就那么大,尽管徐渊故意躲着他们依旧撞上了。
今天下午没有课,徐渊同往常一般去了藏书阁。
府学的藏书阁上到前朝古籍,下到民间杂记,林林总总有几千册书籍,种类繁多是外面的书铺不能比拟的。
徐渊第一次来便爱上这里,恨不得抽空就泡在这,把所有的书都啃一遍。
拿了两本书刚坐下,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噪杂声。徐渊抬头见陈淮礼带着几个人嘻嘻哈哈的走了进来。
“你说藏书阁里有春宫图,真的假的?”
“那还能有假?不光是春宫图,还有龙阳图呢!”
陈淮礼满脸□□道:“呦豁!赶紧找出来给我见识见识!”
藏书阁里其他学子一见他们,纷纷起身离开,徐渊也跟在其中,拿起笔记本低着头往外走。
“你,站住。”身后突然传来陈淮礼的声音。
徐渊假装听不见,继续往外走,突然感觉有人拽住他的衣服。
“叫你呢,听不见啊?”
徐渊装傻:“几位学长找我有事吗?”
陈淮礼挑眉:“那日在学府门口不是挺有脾气的,怎么这么几日便忘了?”
徐渊心里咯噔一声,心道糟了,果然被他记恨上了。
“淮礼,这小子你认识啊?”旁边的人问。
“不认识。”
几个人上下打量徐渊,满脸的不怀好意,那种露骨的目光像是蛇一样,阴冷湿粘的缠在身上,让人作呕。
徐渊想起自己打听到的消息,这陈淮礼可不是什么好人,仗着自己有个当官的爹,去年逼的同窗退学丝毫没受到惩戒。叔婶和灵芝哥供他读书不容易,自己惹不起他也不能退学。
徐渊赔笑道:“陈学长,咱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陈淮礼摸着下巴一脸兴味的看着他。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那日的马车是陈学长的,挡了您的路是我不对,给您赔不是了。”徐渊满脸谄笑着给他做了个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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