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量高,比坐在轮椅上的赵沣还高出一头。
赵沣笑意不变,仰头看去,“赫儿,你刚才听到什么了?”
赵赫年少,不懂收敛,直接戳破赵沣,“是你害死了孤的母后!”
“不是我,不是。”赵沣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的笑意,他双手转动身侧的轮子,想朝赵赫那边逼近,可他才坐上这个东西不久,不甚熟练地摆弄一番,轮椅却纹丝未动。
“孤要去告诉父皇!”
赵赫转头就跑,赵沣一张脸“唰”地惨白。
“别去,别去。”越是着急,手抖得越发厉害,眼看着赵赫已经跑远,赵沣心一狠,喊道:“来人!给本王堵了他的嘴!”
“……朕被丢下枯井里头,当即便摔晕过去,浑浑噩噩傻了这么多年,一朝梦醒,已然是五年后。”赵赫咬了一口酥饼,继续道。
“朕该报仇雪恨的,可父皇的态度叫朕看不明白,他好像……并不在乎朕的母后,也不在乎朕。”
顾潋把嘴里的酥饼咽下才说话。
“昭王被贬南疆,是因为意图毒害先帝,好在被先帝提前发现,没有酿成大祸,若是先帝知道昭王谋害孝元皇后,还曾给后宫嫔妃赐药使她们不孕,又致皇上痴傻,应当不会轻易放过他。”
“不。”赵赫突然抬头,“你可知父皇那道圣旨上写的什么?”
“什么?”
“只有一句话,便是叫朕这辈子都不能发兵南疆。”
顾潋缓缓皱起眉头,先帝这一手,怎么像是在保护昭王?难道仅仅是因为昭王替先帝断了两条腿,先帝便记这份情记了这么久?
“杀母之仇必报,所以朕偷偷换了圣旨,假装还痴傻着,就是想让他放松警惕,再给他一个发兵的由头,只等他什么时候按捺不住,从南疆出来……”
那时候万事俱备,他便在南疆域外,等着赵沣。
顾潋缓缓摇头,手里的酥饼都忘了吃,他心中本是清明的,可先帝这样一道圣旨却让他多了许多疑问。
先帝是否真的因为兵权一事朝德阳王和平凉王下手?跟吕肃说这件事又是谁?先帝又为何这样维护昭王?
“吕肃或许是个突破口。”
提及此,赵赫抹去嘴角的酥饼渣子,油汪汪的手伸过去握住顾潋的手腕,满眼诚恳。
“吕肃中毒十有八九是赵沣所为,只不过不知赵沣为何要这么做,但父皇绝不会对顾家下手,顾潋,这件事朕会查清楚的。”
顾潋挣开赵赫的手,往一旁的手巾上蹭了两下,“今日这件事太过蹊跷,臣回来路上便想明白了,应当与先帝无关,皇上不必忧心。”
赵赫十分开心,“顾潋,你愿意相信朕!”
顾潋干脆利落否认:“倒也不是。”
“……”
“若吕肃说的有那么几分真,臣怀疑先帝并非得了肺疾,而是中了跟臣一样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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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虐!首先,这是沙雕文,其次,这是沙雕文,最后,大家应该也能看得出来,这本书里除了顾潋是个聪明孩子,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精神不正常,比如荣英和顾洋,再比如赵赫(bushi)
赵赫:老婆喊朕哥哥,嘿嘿嘿
第34章 顾潋,朕要强迫你了哦
“不过臣只是在娘胎里带了些毒性,虽治不好却也死不了,可先帝是实打实吞了那毒的。”
先帝同他的病症也是大致相同,天冷时咳嗽不止,喉咙泛痒,气短憋闷,病得狠了就无法进气。
赵赫拿了帕子去打湿,回来先帮顾潋把手擦干净了,“朕听孟太医说,那药酒似乎有奇效,所以找猎户买来了药酒方子,你往后多泡泡,鸢行军也在四处寻药了,定能痊愈的。”
顾潋把手抽走,客气道:“臣谢过皇上,泡药酒就不必了,臣怕皇上再做那趁人之危的事。”
赵赫:“……”
趁人之危?顾潋是说在乱林那回吗?想起那事他便万分懊恼,于是将牙一咬,直接把脸皮摘了跟顾潋坦白心意。
“顾潋,朕知道错了,朕就是个小人,为了自己的私心,偷偷换了圣旨,不管不顾把你娶到宫里来,朕承认,其实还有许多种办法逼赵沣出来,但朕就是选了这么条路……”
顾潋轻声问:“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顾潋。”赵赫站起来,眼中满是认真,“朕心悦你,朕想要你。”
“那又何必绕这样大的圈子?皇上乃是九五之尊,就算没有先帝的圣旨,皇上直接要顾潋进宫作陪,顾潋哪敢不从?”
“可是……那样你会恨朕的。”
顾潋眼中带着微嘲,“难道如今这样,臣就不恨皇上了吗?”
赵赫:“……”
那颗刚才还在半死不活跳动的心,现在彻底死了。
顾潋继续往赵赫冰透了的心里捅刀子,“皇上喜欢臣,臣不敢不依,皇上想要臣的身子,臣也不敢不给,但希望皇上哪天不喜欢臣了,觉得臣这幅身子腻了,便放臣出宫吧。”
赵赫眼圈都急红了,生怕顾潋已然厌恶他。
“顾潋,朕并未将你当做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朕也从未想过要放你走,你要什么朕都愿意给,但你不能走。”
说到动容处,他竟然湿了眼眶,“朕这一颗真心,已经全叫你拿走,哪能再掰成两瓣?”
“怎么不能掰成两瓣?赵宁说的没错,皇上往后是要三宫六院的。”顾潋话说的铁石心肠,脸上也是冷冷清清。
“臣会帮皇上好好挑选,一一过眼,待三年孝期一满,就帮皇上纳妃,开枝散叶。”
赵赫大声否认:“朕从未想过纳别的人!”
“是吗?”见终于说到点子上,顾潋眨眨眼,毫不留情戳穿赵赫,“臣同皇上大婚第二天,皇上就嚷着要娶薛瑶呢。”
赵赫:“……”
“皇上还哭着在地上打滚,说死都不娶臣呢。”
赵赫:“……”
“皇上还说过,要把臣给休了。”顾潋越说越起劲,陈年旧账全翻了出来,“皇上明明想要臣侍寝,却做出一副叫臣欺负的模样,皇上是觉得,戏耍臣很有意思吗?皇上是觉得,看臣主动做那档子事心里更加爽快吗?”
赵赫这才想起顾潋是多么记仇的一个人,也幡然醒悟自己落了多少把柄在顾潋手中,当时演戏演的逼真,如今每一句台词竟都成了呈堂证供。
而今日这场顾潋对他单方面的博弈碾压,赵赫怕是往后每每午夜梦回想起来都会躲在被窝里哭出声。
“朕……”赵赫丧气地垂下头解释,“朕只是想同你更亲近一些,却没想到你是愿意同朕做那事的。”
他本意是怕顾潋哪天就跑去成亲了,于是先将人娶到眼皮子底下盯着,还能仗着自己装傻充愣摸摸蹭蹭,说不准顾潋便能对他日久生情。
但他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一遇上顾潋,除非喝那不举药,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
他也从没想过顾潋这样傲气冷清的人,竟能放下身段做到那种地步……
顾潋这次是真的气笑了,他把湿帕子往桌上一丢,冷冷道:“皇上的意思,是臣强迫皇上做那些事?”
“朕没有!你主动来亲近朕,朕都不知道有多开心!朕也是怜惜你的!”
顾潋自动将赵赫的话略过,自顾自说道:“既然这样,那臣往后也不必再侍——”
“今日十五!”赵赫高声喊道,打断顾潋后面的话。
顾潋一愣,“……什么?”
“朕说,今日十五,朕想要你侍寝,这回朕来主动亲近你,往后也都是朕主动,是朕不要脸,是朕求着你缠着你。”
这种事上赵赫倒是不傻,连以后都安排好了。
“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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