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水月仙就是娇玉阁的一个清倌,卖艺不卖身,后来看上个书生,非要跟那书生走……这之后的事我就不知道了,她的孩子又与我何干?”
顾潋漫不经心把后头的故事讲完:“这之后,那书生压根不愿帮她赎身,还将她攒了许多年的金银首饰骗了去,水月仙伤心之下,又发现自己有了那书生的骨肉……这事是我帮水月仙报的官,不是憋在心里头不问,是我知道与你无关。”
赵赫有些失望,他原以为顾潋会因为这事吃醋,可顾潋太聪明了,这醋愣是一口都没吃进嘴里。
赵赫不死心,小声问道:“顾潋,刚才在鸿鹄酒楼,你是不是生气了?是不是吃醋了?”
“我又不傻。”顾潋拉着赵赫走到一个摊子前头,在竹筐里挑了两朵花。
赵赫殷勤地掏钱袋,“这叫往生花。”
闻言,顾潋向他看去,“你竟识得这花?”
“迎山乱林往北有一处断崖,断崖上生了一片往生花,传说两个人一同去看,来世便能再见。”赵赫丢了个银锭子过去,直接把竹筐抱起来,“上回我本想带你去断崖看花的,却不巧遇上一场大雨。”
摊主捧着银锭子咬了两口,喜滋滋朝顾潋递了本书。
“两位若是全要,便送凌霄阁主万凌霄艳情录一本!这可是鸿鹄酒楼说书的同款,我好不容易才抢到的!”
赵赫:“!!!”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他一把抢过书去塞进怀里,“多谢!方才在鸿鹄酒楼只听了江上舶女和水月仙两段,刚好今夜无事可做,便再瞧一瞧后头的。”
说着,赵赫看向顾潋,目光灼灼,“我亲自读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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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赫:都别拦我!我要亲自往坑里跳!
第42章 顾潋,信我一次
院子里响起几声破土虫鸣,黑云一层层压低,周遭渐渐变得闷热起来,眼看着一场大雨将至。
客栈二层最角落的房间里,传出一阵“咔嚓咔嚓”的声音。
顾潋拿了一颗瓜子,慢悠悠往嘴里一咬,嫣红舌尖一顶,炒熟喷香的果仁卷进嘴里嚼着,瓜子皮则分成完整两片被吐到手心中。
“继续。”他淡淡开口。
对面赵赫不自觉吞咽一下,举着书继续往下读。
“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
“不对。”顾潋打断:“是不是漏了一段?刚才好像读到乌将军和毛洞主了。”
赵赫哽住,垂眸往书上扫了一眼,他原以为艳情录就是些风流韵事,却没想到一上来就把人黄懵了。
——满篇淫词秽语,比起姚永昶写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读。”
“那、那乌将军雄赳赳,气昂昂,同那毛洞主喊道:我进去了,毛洞主便大张开迎、迎……”赵赫声音麻木,读了两行实在读不下去了,把书一丢,坐去顾潋身边,“不读了不读了,顾潋,我给你剥瓜子。”
“不必,你手还伤着。”
“顾潋!我知错了,我跟你发誓,我从未逛过青楼,若是骗你——”
“轰隆!”
赵赫:“……”
顾潋拍拍手站起来,走到窗前看了会儿外头阴沉沉的天,然后把所有窗一一合严。
刚转身,窗棂便被密集的雨点拍得“噼啪”作响。
“发誓做什么?逛个青楼而已,这些事本该一早由掌事宫女启蒙,但念及你还病着,所以迟迟没安排。”顾潋脱了鞋袜坐在床上,抖开棉被往身上一裹,朝赵赫看了眼。
“再说了,我年少时也逛过几次。”
赵赫险些哭出来。
顾潋没说谎,年少时因着好奇,的确跟赵宁一同去逛过几次,看过那些香艳画本,也知道那些事该怎么做,只不过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罢了。
赵赫心里酸不溜秋的,跟着顾潋上床,往他身边一窝,闷闷不乐问道:“你去青楼做什么了?”
顾潋歪头看去,“去青楼还能做什么?自然是有些事不懂,去学习一番。”
“何必要去那勾栏院学习?你家里没人给你安排晓事丫头么?”说完赵赫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顾潋家里哪有长辈安排这些?
顾潋摇摇头,“没有晓事丫头,我这病一直治不好,对这些事也没什么兴趣……不像你。”
所以他不是很能理解赵赫为何每天都这样精神,天天如此,若是换到他身上,怕不是早就精尽人亡了。
可赵赫却十分理解顾潋,他凑过去咕哝一句:“我这样是正常的,你这样才是不正常的,等我把你身子养好,你就知道了……”
也幸好顾潋并不痴迷情欲,要不然哪还有他赵赫一席之地?
外头雨声越发急促,两个人并排躺了一会儿,就在赵赫有些昏沉的时候,顾潋突然坐起身来。
赵赫迷迷糊糊睁眼,“顾潋,你去哪?”
“你先睡,我还没洗漱……”顾潋轻手轻脚下床,洗过脸漱了口,又取过剪子把烛芯剪短些,屋里瞬间昏暗不少。
他就站在蜡烛跟前,把外衣脱了随手一挂,中衣衣带突然散开,本来紧紧勒住的纤细腰肢被宽大的衣摆遮住。
但又没完全遮住……
顾潋身后有光,从赵赫的角度看去,鲛纱制成的中衣近乎透明,而在空荡衣裳下头,变换各种动作的身躯犹如裸露一般呈现在眼前。
顾潋把头发拆开,一转身便见方才快要睡着的人直勾勾盯着他。
赵赫像只野狼一样伏着身子,半张脸埋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放着绿光的眼睛。
顾潋赤脚走回床边,就听见赵赫哑着声音问他:“顾潋,你穿的,可是我送你的鲛纱?”
一听这染了情欲的声音,顾潋便知道赵赫想要什么,他思忖片刻,俯身将赵赫按躺在床上,抬手解开自己的衣襟。
“是你送的鲛纱,但如此金贵的料子,还是别撕了。”
“顾潋。”手腕被紧紧握住,顾潋抬眼看去,又被赵赫一把拉过去搂在怀里。
赵赫急急吞咽两下,受伤的手沿着顾潋的后腰缓缓向下,最后停在那一团软肉上,身体很诚实,可嘴却在骗人,“顾潋,今日不行。”
顾潋怕伤了他,一动不动问道:“今日哪里不行?你手伤着,待会儿又不用你出力。”
“……”赵赫憋了会儿,才闷闷道:“今日下雨了。”
顾潋立刻明白赵赫什么意思。
今日下雨了,他会不舒服,所以不行。
“邀焘”
顾潋动了动,又被赵赫另一只胳膊使劲按住,“顾潋,别撩拨我了,我又不是什么圣人,就算是圣人,也受不了你这样动弹。”
说完他万分珍重在顾潋发顶落下一吻,然后抬起双手,替顾潋捂住耳朵,将嘈杂雨声隔绝在外。
“睡吧。”
接下来的几天,白天艳阳高照,夜里必定要下一场大雨,赵赫手臂的伤都拆线了,雨还没停。
临近嵇城时,提前几日进城待命的暗卫传回一条重要讯息。
“赵宁要进密道。”赵赫把密信递给顾潋,盯着虚空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顾潋仔细看完,右手拇指与食指捏在一起轻轻摩挲,“他竟能找到密道入口。”
“当年不少人都知道起火的位置,赵宁估计一进城便打听到了。”
“他们要从密道出口进去?”顾潋取了一根木筷摆在桌子上,“密道入口在城外,出口在城内,据孟不获所说,当时是城内起火,起火后城门便不攻自破了,或许密道出口就在城门附近。”
紧接着他又指了指木筷的尾端,“既然他们能在出口的位置放火,说明放火时还没有遇到机关阵,机关阵应该在靠近出口的位置,所以说,赵宁如果从出口进,一旦进去便会立马遇上机关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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