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到了比之日月还要耀眼的人。
这时太子身侧的宫女突然低声耳语了几句,那人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他垂下了头,盯着自己破洞的衣裳脸颊发烫。
却见那人突然莞颜一笑,声音如朗月,“原来你就是孤那位不曾蒙面的皇兄?”
“见过皇兄。”
萧则绪规规矩矩地朝他行了一个很标准的礼。
从来没受过礼的萧建白脸色一下子憋得涨红,浑身透露着尴尬与紧张。
第63章
“太子殿下……”
萧建白揪着衣角, 额头还残留着被那太监宫女打出来的青紫之色。
“皇兄唤我阿绪就好。”
萧则绪微微一笑。
“我……我偷吃了你的糕点,你要把我送到内务府吗?”
若是进了内务府恐怕他要被打个半死。
萧则绪却噗嗤一笑,柔声道:“这糕点不是我送你的吗?”
萧建白转了个一个弯才想明白。
当即喜笑颜开。
萧则绪视线扫过那些跪倒的宫人, 眼底多了一抹寒色,少年人的声音依旧清澈,却平白添了一丝上位者的压迫。
“孤的皇兄用些糕点, 你们也敢动手?即便是真的贼人, 抓住了送到内务府自有宫规处置。私下动手, 你们眼中可还有规矩?听澜, 全部拖到内务府各打三十大板!”
“殿下饶命。”
“殿下……”
萧则绪上前亲切地挽了萧建白的胳膊,“皇兄住在哪里?我送皇兄回去。”
萧则绪只有一个与他处处作对的兄长,其余的也多是拍马屁的存在,他难得又遇见一位手足兄弟,自然亲切。
萧则绪沿着石子小路,绕过了波光粼粼的月心湖,旁的宫人碰见急切行礼拜倒,萧建白从未这样正大光明地走过这些地方。
“不要怕, 下次你想吃什么喝什么就到长春宫来寻我, 你也是父皇的儿子,岂是他们能欺压的?”
走了良久, 才站在一处破败偏僻的院子里,萧则绪许是从未见过这样的院落,有些好奇。
他令人叫了太医, 敷了伤药,又从御膳房拿了许多点心来。
“皇兄, 我明日去寻母后给你换一个住处。”
他坐了一会儿便要告辞回去, 然而走后没半刻钟的时间天色就下起了雨来, 雨势越下越大,萧建白跑到门口张望了一下。
这里距离长春宫很远,恐怕他们在路上要淋雨。
没多久他就看到雨中匆匆的一个红色人影跑回来,发丝都被雨水黏在脸上,“皇兄,下雨了,我只能回来了。”
萧则绪笑得一脸尴尬。
满脸写着“求收留”。
“皇兄,你这里可有多余的衣裳?”
萧建白虽与他大两岁,但长期收到苛待,身形瘦弱,反倒没比萧则绪高多少,他取出一套过年时才会穿的水蓝色衣袍和当初皇帝随手赏给他母亲的那根劣质玉簪。
“多谢皇兄。”
萧则绪扬眉浅笑。
直到皇后派宫人撑着伞来寻,萧则绪才离开。
萧则绪说话算数,他真的寻了皇后娘娘,给他换了一处好一些的宫殿,还送了很多衣裳点心来。
只是那束光却再未照到他身上。
直到丽妃入宫后,他使了些手段,无子嗣的丽妃和无母妃的萧建白达成结盟,他站在朝堂上,再一次看到了站在高处的光。
萧建白猛地一震。
回过神来——
“大哥,说起来我们是最先认识的,那日后我一直想去寻大哥玩,可惜被老师拘着读书,也去不得。”
萧则绪说得似乎很遗憾。
“那些年我在朝上被二哥针对,也多亏大哥帮我,这一次,大哥还会帮我的,对吗?”
他亮晶晶地看着萧建白。
眼眸一如那时的明亮。
呵!萧建白那时岂是帮他,分明是故意和稀泥,搅动他和萧承允之间的战火。
“对!”
萧建白下意识回应他的问题。
他是想帮他来着。
可是那月亮站的太高,他便够不到,就只能将月亮拉入泥潭,成为他一个人的月亮。
“那我就放心了。”
萧则绪故意莞颜一笑,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模样。
“大哥好好养伤,我一定帮大哥抓住真凶。”
萧则绪起身便要告辞。
一直出了肃王府他脸上的笑容才渐渐散了下来。
一则时间紧迫,他想要修改科举,这个节骨眼谁也不许闹事,萧建白也不可以,只能先来稳住他。
二则先挑拨一下,示弱才能等猛虎露出爪牙,萧建白对他有不轨之心,一旦得势后患无穷,他绝对不会允许萧建白继续活着。
“殿下。”
夏寒青摘下面具,将头垫在萧则绪肩膀上,“臣也想吃银丝酥。”
萧则绪身后摸了摸他的头,像是摸一只委屈撒娇的大修狗,“去给你买。”
“臣还想吃芝麻饼。”
“也买。”
“那橘子糖呢?”
夏寒青继续不依不饶。
萧则绪回过头来笑盈盈地看着他,他还是头一次见夏寒青这幅骄纵的模样,难道是醋了?
夏寒青心里突然一咯噔。
他怎么能跟殿下提这么多要求?
真是被萧建白气糊涂了。
“那不要了。”
夏寒青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萧则绪却噗嗤一笑,又揉了揉他的头发,亲了一下额头,“为什么不要?现在就去买。”
“殿下,臣是否恃宠生娇?”
夏寒青抿着唇。
萧则绪抬手在夏寒青脑门弹了一下,笑道:“这才买些零嘴算什么恃宠生娇?再者说,孤允你恃宠生娇,你可以仗着孤的宠爱在整个京城横着走,下次嚣张一点。”
虽然夏寒青仗着他自己那一杆枪也能在满京城横着走。
夏寒青这才抿唇多了一些笑意。
“还想要什么?”
“臣想吃糯米丸子。”
“还有桂花凉米糕、糖葫芦。”
“买……”
二人在京内长街转了许久,夏寒青难得提了许多要求,萧则绪一一应允。
街头依旧热闹,朝堂上的那些乱子不会影响百姓生活。
百姓才不管坐在上头的人是谁,只要能让他们过的好,他们就认谁是皇帝。
就好似朝中大臣,名臣择良主,谁能让他们继续领着俸禄活下去他们就认谁。
为名、为利、为心中信仰;
谋金银、谋仕途、谋天下大合。
萧则绪转了一圈给夏寒青买了一大堆东西,最后抬脚又进了鸳鸯楼,鸳鸯楼在融雪的改造下,那些俗脂艳粉的味道少了许多,多了些清雅。
夏寒青虽然知道这是殿下自己的地盘,但还是几番开口想要劝谏。
他一进去就看到老鸨笑得跟朵花儿似的迎上来,“殿下,见过殿下。”
“人还在?”
萧则绪开口便是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在在在,在小轩儿房间呢。”
“带路。”
萧则绪抬脚上了二楼。
老鸨指着一间房,压低声音,“就在里面。”
里面时不时传来一阵子喘息声、男子娇笑声,你来我往,声音听得人面红耳赤,夏寒青伸手捂住了萧则绪的耳朵。
“殿下,别听了,有辱斯文,不堪入耳。”
萧则绪寻思着他和夏寒青胡闹时,声音可比这些更是不堪入耳。
他摆了摆手,老鸨立刻退下了。
随即一脚踹开了门。
咣当一声,里面的男人险些吓痿了,光溜溜的两个身子交缠,确实不堪入目。
听到动静小倌儿急忙藏进了被子里,那半圈胡子的男人还跪坐在床上。
“三王子大驾光临,怎么不派人通知孤一声?反倒自己在这儿寻欢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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