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不让我走,是想给我怀……?”戏谑的目光落下,燕意欢怔怔地顺着这眼神也看向自己,突然灵光乍现,明白了这个故意停顿的怀字后面要说什么。
燕意欢瞬间体会到了炸毛是什么感觉,他震惊地看着李玄明,羞愤不已,
“我是男的!”
“我当然知道。”李玄明忍不住轻笑出声,“逗你的,但这样容易生病,这里毕竟不比在宫中,什么都不太方便。”
虽知道是戏言,可燕意欢还是恼羞成怒地一把将人推开,骤然离开了那个怀抱,被汗浸湿的身体冷得一哆嗦。
“钊泉。”
话音刚落,殿后门处就有了动静,杂乱的脚步声来来回回多次,热水更是一桶接一桶地被抬了进来,虽隔着屏风,燕意欢还是羞耻地将自己重新埋进了软榻,一直被吻到殿门重新关上。
燕峥看了眼一直紧闭的主殿,本以为弟弟会如中午一样,在用膳时候来找自己,可他等到饭菜都有些凉了,料想应该是不会过来了。
不过燕峥仍是注意到了李玄璟也时不时地看着大门,脸色十分阴沉,这让他愈发肯定了自己的怀疑,李玄璟似乎真的是对意欢有着不同寻常的念头。
皇亲国戚注重后嗣延续,就是在之前他燕家也是决不可能让意欢同李玄璟成婚的,更何况李玄璟知道意欢命格之事,更不知是否他是动机不纯。
看来定亲之事不可再拖了,燕峥心中暗暗下了决心,待春狩结束就马上回临京与父母商量,把这事儿定下来,家里也都能放心了。
第二日,所有人依旧没见着皇上的人,眼尖的燕峥发现沈钊泉和韩祯都不见了,他心中疑惑,恰巧看到明彰经过忙拦下询问。
明彰见是他,十分恭敬地行礼道,
“宫中有急事,皇上昨晚连夜回宫去了,只留了在下看顾。”
“那意欢也一起回去了是吗?”
明彰不着痕迹地微顿了下,笑着点头,“那是自然。”
“多谢明大人告知。”燕峥不疑有他,微笑道,“那看来这次我也见不到他了,还劳烦明大人帮我给意欢带句话。”
“殿下请讲。”
“就和他说之前在家中提过的事将会尽快解决,让他安心等着便是。”
“好,定会带到。”
见明彰应允,燕峥也轻松了些与其道别,不出一个时辰,所有人都知道皇上昨夜回了宫,但这本也无大碍,春狩依旧如常进行着。
而此刻的寝宫中却是被药气浸染着,李姜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药站在龙榻的幔帐外,
“皇上,药好了。”
“放这儿,下去吧。”
待李姜退出去,幔帐才被掀开,身着寝服的李玄明刚歪出身子准备去拿药,腰间便环上了一只手臂,
“别走,冷……”
李玄明握住了这只异常冰冷的手,可这手的主人却是额头滚烫,双目紧闭,面色胀红。
昨天即使沐浴清理,可大约还是猎场条件有限给冻着了,到了半夜李玄明被怀里的人给烫醒,甚至都已经开始喃喃地说起了胡话。
他知道有可能会生病,却没想到燕意欢竟会如此严重,猎场虽有太医,可药材却不如宫里齐全,所以李玄明没有犹豫,连夜就回到了宫中。
所幸这两日他应在猎场,本就不用上朝,干脆就不假他人之手,自己来照顾他。
燕意欢头痛的厉害,浑身冷得直颤,下意识地就紧紧贴在最温暖的地方,他感到有人扶着自己靠在胸膛,轻声地唤他喝药。
其实燕意欢并未失去意识,他只是难受地不想睁眼,可自小的习惯让他下意识地就着药碗,蹙着眉咕咚咕咚就喝了下去。
如愿听到了赞赏,又咽了几口水,燕意欢感到自己再次被圈进了温暖的怀抱,就连同样冰冷的脚也被夹在了腿间捂着,他又用力贴紧了些,这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见他呼吸平缓,终于睡得安稳些,李玄明不由得微叹,占有他的滋味虽让人眷恋,可燕意欢的身体远不如他平日看起来康健,思及此他小心下了床榻,轻手轻脚地穿戴整齐到了外间,昨夜被请进宫的太医孙之承正守在那儿。
“他到底怎样?”
“皇上无需太过担心,就只是感染了风寒还有……”孙之承轻咳一声,转了话头,“不过自上次送三公子回临京时,臣就曾有疑,所以曾询问过王府里的医师。”
“怎么说?”
“医师道三公子幼年的确十分孱弱,不仅是他束手无策,燕王曾请过不少名医来瞧过,起色也都不大。”孙之承道,“后来是家中来了位道长,也不知给他喂了个什么药,人竟一天天好起来,后来的活泼模样也与一般孩童无异,竟像是全好了。”
“他也好奇曾请教过道长,可道长只说此乃道家之术,并非医理,而且他向臣提过一句,三公子的身体似乎是与命格有关,但多的便不得而知了。”
“你是说……命格?”
作者有话说:
小意欢:全世界只有我自己不知道,我的命格有问题?
第49章
李玄明若有所思,其实自上次被劫持之时,他就知道燕意欢的身子并不像表面看起来这般无虞,所以如今在宫中不仅是膳食,就连饮的茶都是由太医院精心配制,人也的确看起来气色不错。
但李玄明从未想过这身体上的不适竟会与命格相关,这点燕王府必是最清楚的,在刚才的一瞬间他甚至闪过了召燕峥进宫问个究竟的念头。
这念头马上被他否决,贸然召其进宫恐怕会引起一众猜测,或许等燕意欢好些了先问问他便是了。
正如孙之承所言,燕意欢这病看着来势汹汹,走得却也快,这样精心地看顾着,没几天就如往日一般恢复了精气神儿。
燕意欢更是满不在乎,反称自己久病成医,早就知道没事,胡乱扯了一通最后却红着脸贴过来小声说着,只是今后不要再弄里面了。
担心了数日的李玄明见他这模样是既好笑又好气,他旁敲侧击地问了几句,却发现燕意欢对命格之事竟一无所知,这才忽觉此事恐怕并不简单。
李玄明将此事暂且压在了心底,而对于燕意欢来说,眼下最重要的便是眼前这个立于他对面的之人——吏部尚书宋为谦。
燕意欢见着他简直比见着皇上还害怕,此刻他正在御书房与皇上议事,而燕意欢正坐在他那方书案上看似奋笔疾书,实则手忙脚乱。
宋为谦洋洋洒洒的说了半个时辰,终于是要结束,燕意欢心中高兴,仗着自己低头,嘴角都咧了起来。
可他却并未听到其告退的声音,反倒饮了口茶又开口道,
“臣问过翰林院,说自燕太史上任以来还从未上交过史录,他们也无从编撰,所以燕太史……”
宋为谦这一停顿,简直与当年学堂里的先生一模一样,让本就心慌的燕意欢出了一身的冷汗,慌忙站起却又不敢直视,只能掐着藏在衣袖中的手指。
“所以燕太史的史录做得如何了?”
燕意欢觉得有些口干舌燥,根本不知道应作何回答,毕竟他的确是做了,但又基本等于没做,看到宋为谦的目光落在他刚写的那些纸上,更是紧张万分。
“他前几日病了,今日更是大病初愈。”李玄明突然开口,语气极为寻常,似乎只是陈述事实,并无偏袒之意。
“那怎么春狩前也没见过只字片语?”宋为谦端起茶啜了一口,似乎是一眼看穿了燕意欢的慌张,“燕太史不会是没写吧?”
被无情拆穿的燕意欢顿时心惊肉跳,唇色煞白,心中虽不抱什么希望,但仍是求助般地偷偷看了眼皇上,看到的却是他低下了头,试图掩盖偷偷扬起的嘴角。
难道不救他吗?
燕意欢有些懵,他心中一恼干脆就打算和盘托出,将自己记下的这些支离破碎的东西直接拿给宋为谦,最好再罢了他的这破官遣送回家才是最好!
可不等他开口,止住笑的李玄明抬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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