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那些幻想都成了虚妄,沈桥也认了命,打算跟宋耀好好过日子,只是这宋耀早年丧父,跟寡母相依为命,沈桥从嫁进宋家之后,就受到了婆婆的百般搓磨,因为宋耀给的那五两银子的彩礼,他都生生忍了下来,他上孝敬婆婆,下对宋耀百般听从,日子这么过着倒也能过得下去。
去年春,婆婆去世,沈桥以为自己的煎熬日子终于要过去了,结果在初二回门的那天,邻家的那个邻居回来了,他跑到沈桥的家中,向沈桥的母亲求娶,恰好遇到了宋耀在那里。
在沈家的时候,宋耀并没有说什么,面色如常。
等回到家里之后,宋耀说要出去两天,冬日的工不好找,他是个泥瓦匠,受人之托去帮人修了房子,他回来之后,就是沈桥黑暗日子的开始。
从听到邻居的求娶之后,宋耀就认为是沈桥对不起他,尤其是在喝多了之后,一言不合就把沈桥打得半死,不仅打他,在房事上也是不停地折磨他。
“桥哥,你就没想过要怎么解决这件事吗?”田遥差点跳起来,“难道等伤好了,又让他打你吗?”
沈桥只是无奈地笑了笑:“那我还能怎么办呢?娘家是绝对不会为我做主的,我还能跟他和离不成吗?”
田遥生生地噎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沈桥往起坐了坐,扯到伤口密密麻麻的疼,田遥按住他:“你这会儿还要回去吗?”
沈桥点了点头:“我总不能今天在你家过夜。”
田遥的家里也只有这一间卧房,难道让郁年去储物间睡觉吗?
田遥愣住,他眼睁睁地看着沈桥站起来,颤颤巍巍地穿上衣裳,随后扶着门框,走出了他家。
第 44 章
田遥看着他一瘸一拐的样子, 嘴翘得快能挂油壶了,他想留下沈桥,又不知道剩下的到底该怎么做。
郁年只是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如果他自己不想着往外逃, 那你做得再多都是徒劳。”
田遥有些委屈地看着他:“我觉得桥哥现在这样的想法是不对的。”
他想起当时他在迷茫自己跟郁年的关系的时候, 沈桥曾经跟他说,他们之间可能需要一点刺激, 田遥不知道那个时候的沈桥想到没有过自己后来的情况。
但现在的情况, 就是沈桥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改变现在的情况,他把宋耀视为他的天,认为宋耀对他做的那些事情都是有原因的, 归根到底都是自己的错, 他像是被驯服的兽, 再伤痕累累也要回到他的那个牢笼里去。
“我以后多去找桥哥说话吧。”
郁年却摇了摇头:“遥哥儿,你帮不了他一辈子, 你或者他,总有要回家的时候。”
田遥颓然地垂下双手, 有些不知所措:“那我能去把宋耀打一顿吗?”
郁年有些无语地笑了笑,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你知道了这件事, 就算是蒙着麻袋,宋耀也能知道是你了, 以后受苦的人还是沈桥。”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田遥有些焦急地在院子里转来转去。
“你想要帮他,只能他自己来寻求你的帮助, ”郁年宽他的心,“不然你现在做的任何事情,都会成倍地反噬到他的身上。”
这件事到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田遥并没有想到该怎么帮他,但日子总是要往前走的, 田遥他们一家也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过让田遥好受一点的是,沈桥回去的第二天,他出门的时候身上的伤并没有加重,又听他说宋耀要出去一段时间,让田遥不要担心。
郁年收了那些孩子的家里送来的束脩,家里基本的吃穿用度算是富足,田遥就在想更远一些的事情。
后面的菜他们已经吃过一茬了,开过花的种子现在已经结了果,现在不仅是田遥,连灰灰都时时地守在地里,生怕果子有什么闪失。
喜人的是辣椒也长得很好,现在也开出了花。
等到果子变红成熟的时候,槐岭村也进入了夏天。
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田遥把竹林出来的新笋挖了一部分出来,做了一些简单的处理,再带上了一些他去山里采摘的一些蕨菜和其他的野菜,一起打包送去了镇上他常去的客常来里,正是山货短缺的时候,田遥送来的这些东西算是刚好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所以掌柜给的报酬也不低。
也算是一笔进项。
田遥没再出去做工,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郁年对他要出去这件事情十分抗拒排斥,不过他们有了对未来的规划之后,田遥也不着急了。
只是他还是想能够尽快地看好郁年的腿,但是现在,学堂离不开郁年,田遥在上镇上的时候去问过周老,周老说要想治好他的腿,起码需要两旬的时间,而且需要在医馆里住着,方便周老随时查看他的情况。
眼下是六月中,学堂刚刚上了一个月的课,郁年算是刚刚把基础给他们打上,但是离学有所成,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田遥看着郁年回了家就开始写明日的课程计划,把自己心里的想法告诉了他:“郁年,到秋收农忙的时候,学堂会停课一段时间吧?”
郁年点了点头,这是老祖宗留下的惯例,自然不能更改。
“所以我想,在秋收农忙的这段时间里,你就去周老的医馆里,开始治腿。”田遥的面色严肃,显然以前郁年总是拖延,今天无论郁年怎么说,这件事也成了定局了。
“好。”
却没有想到郁年今天却很快地同意了。
田遥抬眼:“你怎么今天就同意了啊?”
“只有能站起来,才能更好地努力,我还有很多事情想做,不能因为腿,被囚困一生。”
难得地两个人达成了共识,于是田遥凑近了郁年的身边:“等到你的腿好了,就不用我再自力更生了吧?”
他们的房事不算少,虽然郁年的腿不能动,但他别的地方好着呢,只是苦了田遥,但有时候在轮椅上,也算是别有一种滋味。
“不喜欢?”
田遥的脸皮已经在一次次酣畅淋漓的情,事中变得厚了起来,这事对他们夫夫来说也算是天经地义,他很坦然地说:“喜欢啊,但是先前刘之给我看了小册子,上面还有更多花样,我想都试试。”
郁年:……
“刘之现在都快生了,你们还凑在一起说这个?”郁年难得地语塞。
田遥在他的脸上亲了亲,不像原先谈起这事还脸红:“说这个又不丢人。”
“你最近要是见刘之,让他注意一些,估摸着发动就是这几天了。”
田遥点了点头。
只是没想到他们今天刚说了刘之的事,在第三天夜里的时候,刘之就发动了。
陈家对家里这一个孩子十分上心,早就把稳公请到了家里住着,另外刘之的娘家人,他的娘亲和一个嫂子都来坐镇了。
陈旭在刘之发动的时候,就来叫了郁年,田遥自然也跟了去。
这是田遥第一次跟刘之的娘家人见面,刘夫人一见到田遥就拉着他的手:“这就是遥哥儿吧?我们家幺幺常说你们夫夫俩对他的照顾,我今日一见你,果然觉得喜欢。”
刘夫人的手并不像寻常妇人,倒显得田遥的手更加地粗糙,他有些不好意思:“我跟刘之是好朋友,我自然是要顾着他的。”
“听说你夫君会医,上次也是多亏了他。”刘之自然不是个受气包的性子,他受了的委屈,自然是要告诉娘家的。
在上次之后,刘家爹爹专门把陈旭叫回去训了一顿。连带着成陈丽这么久也不敢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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