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云见他默不作声,轻轻将他拥在怀里安慰道:“好了,谨慎是好事,但我们也要有相信别人的勇气。你自己都说了,你是文月公主的皇兄,一路上对她照拂有加,光凭这一点,他常慕远难道还能翻脸不认人?”
叶长洲叹了口气,靠在薛凌云肩头,小声说道:“唉……身处泥潭里,我不得不步步谨慎啊。走错一步,或许就是灭顶之灾。”
薛凌云知道自己没找到他之前,他过得太艰难,身边一个可靠之人都没有,所以不得不疑心,不得不谨慎。薛凌云心疼他的过往,便将他抱紧了些,柔声安慰:“如今都好了,你有我,有文月公主,还有许多可靠的工匠们。我们这些日子就休养生息,让常慕远去打他的江山。只要他顺利做了皇帝,你还怕庆安国谁敢对你不敬吗?”
叶长洲捂着脸闷闷地说了句:“但愿吧……薛凌云,我真的好累好疲惫,怎么睡都累,好像缓不过来了。”
薛凌云一手绕到他后背,一手绕过他膝弯,猛地将人抱起来大踏步往床那边而去,笑着对怀中人道:“那说明是日子过得太单调。我明日随大军出征,待我得胜归来,我要把那些日子失去的快乐都补回来。”
今夜的薛凌云时而温柔时而猛烈,顺着叶长洲的癖好来。红罗帐暖,春宵一度。薄纱帐中,隐隐可见叶长洲趴在床上,乌发披在身上,犹如给他批了一层薄被,被温暖的烛火一照,当真是诱惑至极,不可方物。
薛凌云躺在他身边闭着眼睛,叶长洲就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他的耳垂,吐气如兰在他耳边轻声道:“世子爷,我问你个事。”
“嗯。”薛凌云闭着眼睛从鼻腔里嗯了声。
“那日在月牙巷吃酒……你身边的那女子是谁呀?”叶长洲声音似一把小钩子一般勾人,加上那拈酸吃醋的语气,狐媚至极。
薛凌云没睁眼,嘴角却微微上挑:他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多事,他那心里居然还装得下一个陌生女子。果然是属狐狸的,狡猾多疑还记仇。
他越是多疑,薛凌云越是想逗他,睁了眼看着眼前罗衣半解的美人,媚眼如丝,含着欲望被满足后的一丝娇羞,薛凌云又忍不住将他摁在剩下,盯着那双修长的眼睛,笑道:“红粉知己呀。”
见叶长洲想反抗,他用力将叶长洲双臂摁在他头两侧,低头在他负气的唇上啄了一下,笑道:“小十六呀小十六,你说你真是天生属狐狸的。都多久的事了,你还记着。那我且问你,那日你身边的男子又是谁?”
叶长洲挣扎不了,转头张口就在薛凌云手腕上咬了一口。薛凌云吃痛一下放开他,捂着手腕苦着脸坐起来:“怎么又咬人?你不但是只狐狸,还是只咬人的狐狸!”
见薛凌云吃瘪,叶长洲心里痛快,坐起来叉着腰看着他,得意地道:“你有红粉知己,那不兴我就几个君子之交?”
薛凌云知道他在虚张声势,也不揭穿他,凑过来一把搂住他要,身子紧贴着叶长洲,似笑非笑逗他:“我是在给你选妃呢,未来你做了大盛皇帝,不得像你父皇那样三宫六院?我先帮你物色着。”
这话一出,叶长洲又羞又恼,脸通红,试图挣扎开薛凌云的怀抱,低声急道:“你放开我!”
薛凌云才不放开他,径直又将他摁在床上,一把撕开衣服又扑了上去,嘴里淫言秽语羞他:“日后你做了皇帝娶了妻,我们三人就做那床上的快活神仙……”
“薛凌云!”叶长洲羞恼的叫声很快就被封住了,只剩羞涩和埋怨留在气息中。
这一晚,常慕远大营灯火通明,他和将领们彻夜研究作战方案,忙得马不停蹄,准备明日一早出征。营地里紧张有序地准备着,整个营地弥漫着汹涌澎湃的战意。
常慕远的斥候一批批散播出去,指挥将领们来回穿梭,传达重要命令指示。轻重骑兵小队,匆忙检查着装备和战马,确保一切都处于最佳状态。
凌晨,黎明的曙光尚未破晓,古老城池外的军营烟火缭绕。将士们整装待发,骏马嘶鸣,战鼓震天。常慕远一身白盔白甲,高坐在战马之上,英气逼人,挥动着手中的宝剑,一身喝令:“出征!”
顿时战旗高扬,金鼓齐鸣。长枪如林,刀光剑影交错,将士们排成整齐方阵,布满整个广袤的草原。随着常慕远一身令下,迎着朝阳整齐肃穆地往雁鸣城进发。
常慕远特地安排叶长洲等人在营地歇息,等待他凯旋来接,并派重兵守护,礼待有加。工匠们无事可做,便聚在一起聊天,聊起民间传说,惹得护卫们也围过来听,热闹非凡。叶长洲被军队出征的声音吵醒,揉着眼睛坐起来,发现薛凌云已经起床了。杨不易连忙进来帮他穿衣:“殿下,世子爷去看刘统领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叶长洲愣了一下,随即继续穿衣:“不了,他去就行。”
第148章 破釜沉舟计
今日大军出征,栾清平一早撑着起床洗漱了,接了士兵送来的早点,然后才去伺候刘忠奇起身。这些日子担心刘忠奇再寻死,栾清平便一直与他同寝一帐。
刘忠奇还是跟失了魂魄一样,吃饭睡觉都要人伺候,形同一具行尸走肉。不过他身上的鞭伤基本都结痂了,问题不大。栾清平身上的伤比刘忠奇还重,却依旧不嫌麻烦地照顾他。他拉着死尸一样的刘忠奇给他将衣衫穿上,给他洗漱。
他刚将账内收拾好,薛凌云撩开帐帘进来。栾清平见薛凌云居然踏足自己的营帐,有些受宠若惊,连忙半跪行礼:“属下参见世子。您有事传唤属下即可,何苦受累跑这一趟。”
薛凌云打量了下四周,见栾清平脸颊苍白跪在地上,刘忠奇则跟没看见他一样靠在床头,双眼无神。
“不必拘礼。”薛凌云一把搀起栾清平,见他捂着胸口,问道,“你伤好些了么?”
栾清平站起来冲薛凌云苦笑了一下:“属下无能,让世子担心了。这伤口太深,有恶化的迹象,队医已经尽力了。”
薛凌云见他虚弱得有些站不稳,连忙拉着他让他坐下,打量着栾清平苍白的脸:“队医医术有限,听说庆安国鬼医世家有不传秘术,我回头想办法找到他的传人给你医治。”
栾清平捂着胸口咳嗽了两下,低头感激地道:“多谢世子。”他强撑着一口气冲出重围,一是舍不下那魂不守舍的刘忠奇,二是舍不下追随已久的叶长洲和薛凌云。为将者,当为主尽忠,是栾清平家训之一。
薛凌云看着帐中的陈设,说道:“你身上有伤,不必事事亲为,我拨两个侍卫给你,有事叫他们做。”
“诺,多谢世子。”栾清平捂着胸口又闷咳了一声。薛凌云心里很不好过,看栾清平的样子,只怕伤再拖不得了。他站起来看着刘忠奇,眸光暗沉:“你开导开导他,你们两个都是殿下精心挑选出来的,我不希望放弃任何一个。”
栾清平心里感动,刘忠奇犯如此重罪,薛凌云也没有放弃他,连忙跪地谢恩:“多谢世子爷宽宏大量,属下替刘忠奇跪谢殿下和世子爷。”
“好了,别动不动就跪。”薛凌云搀扶起他,“你好好养伤,我还等着你伤好为我效力。”
“诺!”栾清平起身应道。
薛凌云转身离开。待他走出营帐,栾清平才起身去端案上的早点。几个大馒头包子,一盆粥,配点咸菜。
他先狼吞虎咽就着咸菜吃了两个馒头,喝了一碗粥,才端着粥往床那边去,坐在床边用勺子舀粥递到刘忠奇嘴边,低声道:“吃点东西吧,你这样不吃不喝,伤何时能好。”
勺子递到嘴边,刘忠奇却一摆头,拒绝张嘴,木木地看向一旁。栾清平身上的伤已经很严重了,勉强照顾自己都困难,却还要照顾这个不能自理的人,心情本就十分糟糕,见刘忠奇还不肯配合,多日来隐忍的怒火不断蓄积。
栾清平耐着性子又将勺子凑到他嘴边,说道:“我身负重伤,只怕难好了,照顾不了你许久……我若死了,你就得靠自己活下去。你要活下去就得吃东西,你家里还有父母兄弟等你回去,难道为了个胡女你连父母都能舍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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