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暗中打听了许多日,得知季哥儿是个勤劳能干的,性格乖顺还是个能赚钱的,更是别提有多满意了,便连忙叫上了媒婆来了陆家提亲,岂料竟被驳了回来,季哥儿已经定了人家了。
她现下心里是热锅上的蚂蚁,若是再去寻一个似他这般貌美勤快的,怕是做梦,仗着家底在村子里算是排的上前号的,这些年硬生生的拖着挑拣人家,竟一不留神就将儿子的年龄拖的这般大了,跟他同岁的孩子都已经几岁了。
王二婶子腆笑了笑,“景山娘,咱不是这个意思,主要是真心看上了你家季哥儿,这不是心里着急嘛,你同我说说季哥儿定的哪户人家,我也好去打听打听,若是他家出的聘礼丰厚,我家也不是出不起的,到时候你再选选也不迟。”
云春丽冷声呵斥她道:“莫不是你以为我是卖小哥儿的!谁出的钱多我便将季哥儿许给谁么!我家可不是李老二一家那种没良心的烂货!我拿季哥儿当亲儿子待的,若是他不喜欢,那便是知府老爷来了我也是不会将他嫁出去的!”
媒婆悻悻的抻了抻衣裳,脸上堆满了笑劝道:“云婶子也不必这般果决,老婆子我呀也是为了季哥儿好,希望他嫁到好人家钱去享福呢,这十里八村比王家条件好的可不多,你呀,不如再想想”
王二婶子仗着自家条件好,也是扭着不放:“季哥儿嫁过来我便给他和二郎在镇上买所小院儿,那多风光不是,乡下几人能比得上,总好过住现在这样泥堆的房子,糟践了季哥儿不是。”
云春丽气的想要去拿扫把将这两个老赖皮打出去,季离从灶房出来了,他站在檐下,静静的笑着道:“谢王二婶婶抬爱了,只是我已经有了意中人,只等着与他成亲了。”
王二婶子连忙问道:“季哥儿定的是哪家”
季离笑了笑,“秀水村陆家,陆景山。”
“陆家”王二婶子犹豫了一下,然后猛的反应过来,眼睛浑圆的看着云春丽:“这不就是你家么!”
云春丽翻了个白眼:“可不就是,哪轮的着你来惦记。”
王二婶子刻薄道:“感情还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仗着自家的关系,先将人收了,季哥儿,你还是再想想吧,虽说他家景山是个木匠,但他家底未有我家的厚实,你来我定是好好对你的,吃穿不会亏了你。”
季离笑道:“嫁人虽是要考虑对方家境,但这也不是最重要的,更是要看对方的品性,婆母是否和善,若是嫁一个吃喝玩乐眼高手低的人,遇上个婆母蛮横霸道,依依不饶的,怕是没什么好日子过,倒是我家景山哥哥吃苦上进,脚踏实地,我干娘性格和善,咱们一家子好好过日子,日后总是比王二婶婶家强出不少的。”
听了季离的话,王二婶子和媒婆悻悻的掂起提来的东西,满脸菜色的起身准备走了。
篱笆外扭来一个肥硕的身影,大痣媒婆捏着帕子呼呼的赶了过来,还没进门站在篱笆外面就将院儿里的媒婆一顿劈头盖脸的骂:“好啊你,你个烂心肠的!敢来抢我的亲事儿!我呸,你个老赖皮也配和我抢,是不知道我大痣媒婆的厉害吧,我告诉你,季哥儿和陆家小子的婚事早就是拖了我的,轮得到你这个老烂货拉着人来相看!你要是再敢耍小手段抢我的生意,我就撕了你,打到你家去!”
王家请来的媒婆气的脸通红,她骂架向来不是这大痣媒婆的对手,拉着王二婶子快快走了。
大痣媒婆追在后面骂了个痛快:“还有你王家的,浑不知道你家二郎在镇上是个什么货色,春花楼进了多少次了,素日里也是个不着三五的,你竟还有脸惦记着季哥儿,还敢上门来提亲事,我呸!也不怕闪了舌头!”
季离和云春丽看着王二婶子和媒婆落荒而逃的样子,顿时气也消了大半,笑了起来。
晚上陆景山回来听说了这件事,面色铁黑,把季离吓了一跳,他转身一把将季离搂进怀里,紧的季离差点喘不上气儿来。
“你生气了”季离贴在他壮实的胸膛上,轻声问道。
陆景山没有说话,手紧紧搂着季离的细腰,心里却在思忖着,不能再拖了,谁知道还有哪些人家惦记着季离,一想到自己的小哥儿被其他人念着,他心里就升起熊熊妒火,恨不得立马娶了季离才好,让所有人都知道季离是他的了。
他必须得加快速度把季离娶回家来,让他做自己的夫郎,好好疼他。
第40章
隔日俏哥儿和梨哥儿来找季离,闲来无事来凑门子聊些私己话,季离拌了麦麸喂好了鸡,又将菜园子的四季豆架子重新整理了一下,才转身回厨房泡了一壶伏茶,端了一盘自己用玉米面做的甜饼出来。
“来吃些零嘴儿喝口热茶吧,天气虽转凉了,但余热还未消呢,这是我用竹叶芯,金银花,还有白茅草泡出来的,能下心火。”
季离将茶壶和盘子放到院儿里的矮桌上,提了两根靠背的矮椅出来。
俏哥儿坐下后将手里的针线筐子搁在桌上,看着季离问道:“听说前几日王家的二婶子来了,是想将你说给她家二郎王长富”
季离抿了下唇,边提起茶壶倒热茶边道:“是有这事,不过我已经回绝了。”
梨哥儿小口啃着一块儿饼,哼声道:“她倒是打得好算盘,那王二郎是个不靠谱的,听我大哥说,他在镇上历来是个吃喝玩乐爱逛花楼子的主,那王二婶子定是看上你长得好,想求了你回去让她家二郎收心呢。”
俏哥儿叹气:“幸好你家景山哥哥是个有主意的,早些日就去请了大痣媒婆,寻她来与你们说亲,不然王二婶子定是要拿这事儿村里不少编排,坏你名声了。”
梨哥儿笑道:“她倒是想说你的坏话,但大痣媒婆一人就给她怼了回去,说这是我婆子早早经了手的亲事儿,哪儿来的私通,你个王家的要是张着嘴到处胡说,莫要怪我撕了你的嘴,哈哈,这下那王二婶子便再也不敢胡说了。”
季离心里很是安定,陆景山是个心思细腻,做事周到的人,做事都会想到前面去,自他们情意相通后,他就已经拿了八字去找了大痣媒婆,在媒人那里走了章程,如今遇见王家这事儿,也有了应对,叫旁人说不出话来。
“他历来是个想的远考虑周全的人。”
俏哥儿绣着帕子,笑着道:“嫁个这样的好汉子,你以后日子过得定是舒心。”
梨哥儿今日是奉了邵氏的话跟着来学针线活的,他被家里惯坏了,从小漫山遍野追狗打鸟的,一点都没有其他哥儿的温柔娴静,现他到了嫁人年纪,也该是沉下性子来了。
家里现有了俏哥儿这个能干手巧的哥夫,又有季哥儿这样精致细密的绣艺,也该是让他跟着学一学。
季离手里拿着鞋垫子,上面用五股粗的彩线绣着花鸟图案,这话极考验人的耐心,磨人又静心。
“季离哥哥,你绣的真好,瞧瞧我的,我都快瞧不出绣的什么了。”梨哥儿羡慕的看着他手里的绣活道。
季离和俏哥儿听了他的话,伸脖子一看,顿时笑出声来:“梨哥儿,你,你这绣的是什么呀!”
梨哥儿瘪了瘪嘴,“鸳鸯啊,瞧,这不是彩线绣的翅膀么。”
季离和俏哥儿险些眼泪笑出来,季离道:“怪我们不识货,我倒觉得更像鸡一些。”
梨哥儿哼了一声,把帕子扔在篮筐里,“我就说我不擅长做这些,我娘偏要我学,我这学了比不学都丢人。”
“你且静心练练,日子久了,手熟了自然就绣好了。”俏哥儿笑着安慰道。
梨哥儿小孩心性,被季离和俏哥儿一哄,便又高高兴兴的学了起来。
已到了立秋时节,天高气爽,风一吹田野里的草如波浪般翻涌,河里的鸭子扑着水面,大雁在天上排成人字形往南飞去,又一阵秋风起,地上的落叶就刮到了院子里季离他们的脚边。
绣了一会儿,茶喝了半壶甜饼也吃了好几个,俏哥儿仰起头转了转酸软的脖子,视线落到季离的手上,见他鞋垫子绣的厚实,花纹精美,不由赞道:“这般好的鞋垫子放在镇子上,怕是得三十文一双,农户人家谁有这闲工夫在不见人的脚底下费这时间,也就你有这等耐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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