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大佬续命后我把自己也赔了(45)
话语至此,红绣脸上露出了一抹无奈的浅笑:“就连平安村里的人都亲口说了芝若姐姐是病死的,先不提根本毫无证据证明此事与鬼神之说攸关,即使是有,若让谢公子知晓,恐怕连护送遗体的事情都不会让飞月楼插手了。”
“但芝若姐姐于我是大恩人,我俩情同姐妹,她出了事,甚至还很可能是遭到他人残害,此事我定是想亲自调查。”
白行歌了然道:“所以这就是你趁夜溜进王家的原因?”
红绣双手环抱在胸前,点了点头:“我没想到悦溪最后也死了,但按她之前书写给我的信件来看,我不信她会轻易自尽。虽说后来有白公子相助,可我害怕此事提前说出来会打草惊蛇,才想着自己先收集证据。”
白行歌拿着扇子在掌心处轻轻一拍,弯了弯眼睛说:“这等事,自己去搜集证据不如问我来得快。”
很多人都觉得自己做的事情,只要无人在场看见,就永远不会被人知道。可曾想,这些事不仅会被天地收录于生平罪行之中,甚至在他们没发现的地方,或许还会有像桂花那样的第二第三双眼睛看着他们。
既然红绣提及了此事,白行歌就顺道将从桂花那里听来的,关于王悦溪的死因告知。红绣听完后并没有歇斯底里,模样看起来还是如往常冷静,唯有紧握着的拳头出卖了她内心此刻的心情。
白行歌眯了眯眼睛:“你放心,依我看,那方婉最终也不会落得什么好下场。竟以自己的肉身来孕育邪胎,也不知是被谁给洗了脑,才会做出这般无知之事。”
倒是红绣刚才提到的,林芝若死前怀疑过王杰已经不再是他了这一点——
有时候,枕边人确实是最能够感觉到伴侣性情变化的。红绣认为这只是林芝若精神失常的胡言乱语,白行歌却想着未必如此。
“既然红绣姑娘在那个家丁出事时正好在他附近,不知可有见到杀害对方的凶手?”
红绣摇头皱眉:“并无,我也只来得及听见一声叫喊,就发现他死在了茅厕之中。若附近真有人对他动手逃走,我应该能察觉到对方留下的气息。但奇怪的是,我当时并没在周围感觉到其他人的存在。当时我因为害怕他的死亡惊动其他人而暴露了身份,所以才匆忙逃出了府邸。”
“如此。”白行歌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我在前来南桥镇的路上翻了点书,有些事情想确认一下。不知红绣姑娘可介意,让我碰一碰夫人的身子?”
红绣对长得白白净净的白行歌感官一直都还不错,听完便往边上退了退:“白公子请便。”
之前出于尊敬,没什么需要白行歌就尽量不去触碰尸体,毕竟他也不是仵作,直接看也看不出什么问题和死因来。只是对于林芝若尸体为何能够这么长时间不遭受腐蚀一点,他还是觉得十分疑惑,便从携带的包袱中掏出了好几本书翻查,总算让他找到了一种东西,很可能对应得上林芝若遗体保存的情况。
白行歌走到床边,盯着林芝若的尸体看了好几眼,然后在她腰处找到了个缝合起来的香囊。他将那个深紫色的香囊取下,转身朝红绣问:“红绣姑娘可有能够让我将这香囊划开的利器?”
红绣看了他一眼,朝他伸手:“白公子若不介意,我可以代劳。”
白行歌反应过来,他们江湖人办事都特别小心,确实不方便直接将武器交到他手里。
红绣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替他在香囊饱满的地方划开了一道口子。从裂开的口子可以看见,香囊里装着的,是一种蓝紫色的,每一朵都大概只有个拇指盖儿那般大小,花瓣却折叠在一起仿佛形成了凤凰图形的蓝紫色小花。囊里装着的花是已经晒成了干花状的,但白行歌还是凭借它独特的外形发现了它的身份。
“这是凤凰花。”白行歌朝红绣道,“这种花外边可不容易找着,它的特殊之处在于,只盛开在以蛊毒灌溉的土地上。”
蛊,是传说中用五毒炼制出来的东西,效果也根据提炼之人所针对的使用方式有所不同。其中最常听见的,便是什么情蛊,合|欢|蛊等,用来控制情感的蛊毒。而下蛊的手法更是多样化,他曾听师父提过,那些擅长使用蛊毒的高手甚至可以在不接触对方的情况下,不知不觉往目标身上下蛊。
总的来说,是个非常危险的东西。
“蛊毒?”红绣愣了愣,似乎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个结果。
白行歌问她:“你可知晓,江湖中有哪些擅长使用蛊毒的教派?”
“最出名的要属五毒教。”红绣回答道,“但五毒教本身有个规矩,不会轻易使用蛊毒侵害他人,除非是仇敌关系。按理而言,王家不应该与五毒教有任何牵扯。”
“除五毒教之外,也还有不少大大小小擅长使用蛊术的教派。他们之中有正有邪,各式各样的人都有,若真要调查起来,不是一件易事。”
白行歌又道:“凤凰花虽与蛊毒有关,倒也不一定表示林芝若和王家的事情就一定扯上了蛊。我只是碰巧从古籍得知,这种凤凰花因在剧毒的灌溉下生长,使得它存在的方圆几尺内,连身怀剧毒的毒蛇都不敢靠近,更妄论那些专门吃尸体的虫子。加之它生得神秘,花中还包含了一种灵力,所以从前便有说法,说只要在尸体身上放着凤凰花,便能让尸体在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腐坏。”
只是凤凰花难得,并非所有擅长使用蛊术或培养蛊虫的蛊师都能够养出来。这种花可谓有价无市,对于擅长操纵蛊虫与炼制毒药的蛊师而言更是非常难得的药材,不会有多少人愿意将它拿出来售卖,只为了保存尸体。
白行歌觉得,将这香囊放在林芝若身上的人,哪怕本身不是出自于那些擅长使用蛊术的教派,也铁定与他们有点关系。
和红绣在观音寺确认了尸体的安全状况后,白行歌才又与她一同下山,回到南桥镇的客栈。
黑暗之中,无人发现庙前的观音像上,停着一只正轻微煽动翅膀的蓝色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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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行歌本以为自己这一趟出来悄声无息的,瞒过了所有人,想着到时候再安静回去自己房间就好,可没想到他们一回去,见到的便是客栈被飞跃楼的人严谨地守了一圈的场景。
他甚至还能看见有人在忙进忙出的,像是在寻找什么。
向来冷静的红绣在见到这个情况的时候,也难得有几分心虚:“白公子,你出门的时候没留下字条做交代吗?”
白行歌的沉默更像是一种回答。
他在皇宫里横着走惯了,向来比较我行我素,只要他不离开皇宫,从来没人管他做什么。更何况他这一趟出来本来就是想在不惊动其他人的情况下确认红绣的事情,就更加不会留什么字条了。
焦急地在客栈外晃悠的阿竹终于发现了从马车上下来的他,双眼一瞪,哭丧着脸就朝他奔来:“公子,天啊,你,你一个人大半夜的是跑哪儿去了?!”
所有人的动作在阿竹的叫唤声响起时停了下来,他还看见接到通报后,慢悠悠地从客栈走出来,站在门口远远看着他的谢璟深。
只不过,他脸色可以说是沉得差不多和他衣服的颜色一样黑了。
白行歌沉默了片刻后,笑着回答了阿竹的问题:“大晚上的我与红绣姑娘出门,自然是聊风花雪月去了。”
大概是他说这话的表情过于端正,语气态度都非常正经,所以让人听了当真觉得,他只是和那一脸严肃的红绣聊星星聊月亮去了,聊到现在才回来。
听到他的话的阿竹满脸惊恐,白行歌怕他担心,还把影一和影六叫了出来:“你忘了有他们二人跟着我吗?虽然他们不爱现身,但不表示他们不在。”
影一和影六也是白行歌敢如此大胆,只身一人前去会见红绣的原因。他平日里与他们二人的交流不多,但知道大部分时候,尤其是晚上这种特别容易遭遇偷袭的时辰,他们都会待在自己的附近。
“那公子下次若想出门,请一定要告诉我。”阿竹委屈巴巴地说着,看起来像是被人给抛弃了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