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比我更懂成精 下
接上一篇《没有人比我更懂成精 上》
小鹿好像并不买她的账,四条腿轻盈灵活地转头跑走了。
梅花阑却无声偏头,眼中盛着头顶绚烂的彩光,看了看庄清流的侧脸。
庄清流冲她做了个鬼脸,道:“下次把它打晕让你摸,走吧。”
再走了几步后,梅花阑又看向了一种从林间倒垂下来的晶莹剔透的东西。
庄清流冲她道:“这是一种树蛙,它们死后会永远长在这里,变成一朵冰花。”
梅花阑点头:“很好看。”
又走了一段儿后,庄清流和梅花阑一起看着脚底冰层中美丽而硕大的鱼骨,道:“这里每到冬天就会冻起来,但这种鱼至死都不会离开这里,因为它们都很长情。”
梅花阑闻言,在冰上蹲下身,小手轻轻地在冰上摸了摸。
庄清流陪在旁边问:“你喜欢吗?”
梅花阑先是:“嗯。”旋即又补充了一句,“喜欢。”
庄清流看着她笑:“那我们畔畔也是长情的人。”
梅花阑抬头看着她,小嘴乖乖抿在一起:“嗯。”
接下来又走了一段,庄清流指着面前一个巨大的莲苑道:“这是我和烛蘅住的地方,你以后可以经常过来找我。”
说着带她又跨过了一层透明的屏障。一般寻常的结界,都是看不到的,而这里的屏障触碰通过时,会流转着细碎的光华。但不同的结界又不一样。
比如庄清流的结界,平时就是花蝴蝶似的闪,色彩缤纷。而祝蘅的结界,一旦触碰就会出现无数的大喇叭开开合合,仿佛一万张嘴在异口同声地嚣张说:“滚开!”
庄清流在走了两步后忽然回头,似乎抬手改动了什么东西——之后她的屏障在梅花阑触碰时,会给她活泼绚烂地下小花。
梅花阑接连伸手碰了两次后,两只可爱的小酒窝就又出来了。庄清流连忙趁机伸手,戳了好半天。
梅花阑:“……”
这人似乎遇到感兴趣的东西,就喜欢一直逗弄。
接下来穿过湖面上勾连漂浮的白玉回廊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块儿硕大的青金石,再穿过青金石,就是庄清流房子的门口了
可是那个门口,居然被一株缠丝绕藤蔓的花给占领了。
这时,身后出现的烛蘅道:“那里当年只是飘来了一颗种子,有委屈来找少主陈情的,少主不理,它就固执地留在原地不离开,后来就地生根发芽,便长成了一株护门树。”
梅花阑:“……”
烛蘅话说完已经走到了门口,目光略有深意地看了庄清流一眼后,冲她牵着的小鬼道:“明天就要授课了,还不早点儿回去睡?”
相比庄清流,梅花阑似乎不大喜欢跟她说话,于是没有答,只是目光转开抬头问:“你师父也住在这里吗?”
“我师父啊。”庄清流直接笑着将她抱了起来道,“当然没有。我师父很厉害,她大部分时候都在静修,其实我也,很少很少见她。”
说着手盖到梅花阑眼睛上,整个人一闪,原地消失了。
等眼前温暖柔软的手掌挪开后,梅花阑惊异地发现她已经回了自己在故梦潮所住的小屋子。庄清流将她放到桌沿儿,勾勾嘴角问:“是不是觉着我很厉害?”
梅花阑两条小腿都不及地,眼睛有些亮地问:“是传送千里吗?”
“那是什么?”
庄清流很快给她拉开了小被子,铺好了床,道:“我这个呢,叫‘庄少主大神通’,你早点儿睡,我以后就教你。”
“……”梅花阑被她从桌沿儿运到床上,又仰头问,“你要走了吗?”
庄清流故意问:“要不然呢?你想庄少主陪你睡吗?”
梅花阑:“……”
庄清流笑了起来,靠在床边儿的木框上,忽然指尖凝光,然后气定神闲地在空中舞动了几笔,再凌空细细抹开,一朵刚开/苞的小莲花就跃然出现在了指端。
她挑在指尖绕了绕,才转头问梅花阑:“好不好看?”
梅花阑坐在床上,小短腿晃了晃:“好看。”
庄清流眨眼笑起来,很快将这朵小莲花托在水面放在了白瓷盘里:“喜欢就送你,晚上会亮。”
她走前又小声说:“晚上会打雷下雨,别害怕。”
梅花阑目光抬起,刚轻轻落到她脸上,庄清流便花里胡哨地散成了一堆小莲花,被原地生起的歪风一吹,便顺着窗缝骚包地飘走了。
“……”
直到再次返回莲苑,浑身上下没个正形的莲花庄才直接睡进了湖里,懒洋洋问道等在原地的烛蘅:“虞氏那些人的底细查清啦?”
第97章
烛蘅凉凉看她一眼:“你还关心这事吗?我以为你都要专门去带孩子了。”
庄清流随便拍了拍水,在湖面上飘来飘去:“兰兰,你说话不要这么冷淡,会显得对我很酸,而且不会招小孩子喜欢的。你没听到吗,那些小崽子这些天都私下里叫你‘冷面王——’”
烛蘅莫名其妙,蹲在湖边,随手摘了一个莲蓬剥开吃,不以为意:“冷面王就冷面王,怎么了?”
谁知庄清流拍手道:“我没说完啊,不是‘冷面王’,而是‘冷面王八’。”
她话落,湖岸边就猛然掀起了一道滔天火浪,劈头盖脸地直冲她砸了下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庄清流笑得在湖中打跌,趁大浪下来前就螺旋降进了湖底,咕噜噜吐了一串泡泡后,才幽幽荡荡地重新浮上来,一眨左眼装乖巧道,“好啦好啦,你要是想讨他们喜欢,我可以教你。”
烛蘅忍无可忍,终于大声道:“滚啊谁要讨他们喜欢?!”
“哈哈哈。行行行。”庄清流笑得在湖面上翻滚,也随手剥了一个菱角吃了,“那就说正事吧,那些姓虞的怎么啦?”
烛蘅平心静气了半天,才扑她一脸水道:“如你所料,他们半月前派来的那支船队是探路船,其实随后还有战船二百艘,修士五万人,都已经准备好了,只差探路船传讯回去,就大举过来围攻。”
也就是说,那个叫邓林虞氏的门派早已经准备好了进攻故梦潮。而如果没有庄清流这次光明正大地露面,那么故梦潮本来就是他们一家偷偷地找到,找到后又可以先下手为强地占领,可现在一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那仙门百家势必大的小的都要求来分一杯羹。
最重要的是,如果百家接受了送弟子去故梦潮求学的提议,那邓林虞氏还怎么出战?还怎么攻占故梦潮?!
“难怪那个叫虞辰岳的老头儿,在夜宴上脸色那么臭。”
庄清流绕着一个光杆儿荷叶转着圈儿,挑眉诧异道:“不过他们到底哪儿来的底气觉着此举可行?靠谁领战?那个一脸高傲的宗主?”
说到这儿,烛蘅脸色郑重了几分,道:“不是。他们的门派里好像有一个很厉害的人,叫镇山僧。”
庄清流也停下了绕圈儿,若有所思地掀眼后,稍微侧身,趴在了荷叶边儿上:“镇山僧?”
“嗯。”烛蘅微微蹙了一下眉,道,“此人身份隐秘,行踪也难以捕捉,听说已经五百余岁了,乃是那边仙陆的当世大能,平时极少露面,很难摸清深浅,说不定确实知道些什么。”
“五百多岁了?”
庄清流浑身上下吊儿郎当的气息似乎一秒敛了起来,被一阵细风一吹,荡然无存。烛蘅注视着湖里半天,就在以为她要认真说点儿什么的时候,庄清流眨眼寻思道:“那往上推个七八辈,我岂不是刚好能当他的太太太太太/祖宗。”
“……”祝蘅黑着脸把吃完的莲蓬扔她脸上,“滚滚滚!以后这种不干正经事的东西不要再跟我说!也不要让我去查!”
说着就起身,身姿笔直地提着她的弓冷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