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琅琊口风一转,扶着红木桌站了起来,继续说道:“我还没有吃,也就是说,我手上并没有人命。”
“凡间官府抓人还需要死人证据,上邪剑君,您该不会就凭还未发生的事就判我死罪吧。”
谢沉渊握着上邪剑,敛着眉眼,表情冰冷。
这是他第二次出门。
和第一次不同,这个山鬼的情况有点特殊,毕竟,他手上还真的从未沾过人命,他是有恶,但那些恶也如他所说还未真正实施。
“阿弥陀佛,谢施主,不如这事就交给老衲处理吧。”抱歉大师忽然说道。
谢沉渊看向他。
琅琊警惕的望着那个老秃驴,厌恶神色溢于言表。
“虽然琅琊施主手上未沾任何一条人命,但却是一切悲剧的根源。”大师双手合十,周身佛光涌动,琅琊被那佛光晒的痛苦不堪,嘶吼了一声。
“老秃驴,你想干什么?”
“老衲只想劝琅琊施主弃恶从善。”大师笑眯眯的将手上佛珠戴在了山鬼手腕处,亲切的拍了拍山鬼的手背:“琅琊施主,从今往后就跟着老衲行尘路,化善缘,如何?”
“只要你有一天心存善念,你手上的佛珠自然会脱落。”
“到那一天,琅琊施主就自由了。”
琅琊没想到这老秃驴居然想出这么恶毒的方法,气的他直接吐血,但是浑身魔气完全被压制住了,不得动弹,只能恶狠狠道:“老秃驴,你等着,总有一天我要扒了你的皮。”
“那老衲就等着施主了。”大师呵呵一笑:“在那之前,就劳烦琅琊施主与老衲在一起做善事。”
“谢施主,你觉得这个方法如何?”
谢沉渊点头道:“大师万事小心,这山鬼性忍又狡诈,极擅言语欺骗。”
“呵呵,剑君放心,老衲耳背,只能听见佛经,对于其他言语皆是过耳春风,不听则明。”抱歉大师摸着雪白的胡子,拿起禅杖就走出了门外。
琅琊的脚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狠狠咒骂着,不过须臾,念经的声音就覆盖了骂声。
白虎见主人走远,连忙摇摇尾巴跟了上去。
谢沉渊见事情解决,将上邪剑放在身侧,发现沈纵仍一副忧虑重重的模样,不由问道:“怎么了?”
沈纵回过神:“沉渊,抱歉大师看起来年纪已大,真的可以制住那山鬼吗?”
谢沉渊长睫眨了眨,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阿纵,我好像忘记和你说了,抱歉大师是慈佛寺无妄佛子的师父,佛法高深,只渡有缘者。”
“那琅琊在他手中。”谢沉渊委婉的提示了一句:“没有几百年是无法自由的。”
沈纵听完揉了揉自己的脸,好吧,感情这一堆人里,只有他才是弱鸡。
“那你师弟好久没回来,我们要不要去找找?”沈纵坐到谢沉渊旁边,其实累的有点不想动了,这一天的精神他都是紧绷着的。身上的嫁衣沉甸甸的,穿在身上一点也没有道袍舒服轻便。
谢沉渊见心魔疲惫累乏的模样,招了招手。
沈纵往谢沉渊面前凑了湊,还未说话,就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一只手带了下来,头枕在谢沉渊的腿上。
“不急,你先休息一下,等会我去找师弟。”谢沉渊声音微温。
这次与山鬼的战斗,其实阿纵也有一份小功。
沈纵愣愣的望着谢沉渊苍白的下颌,从他这个视角望去,可以看见谢沉渊白色交领处的喉结随着说话而若隐若现,黑金外袍,内里雪锦,明明是贵矜公子的装扮,可是禁欲的气息却是扑面而来。
谢沉渊若有所觉,他低头看着将脸全部埋在他腿上的心魔,只感觉阿纵的气息又热了起来,碎发处露出的耳尖红的像霞,特别明显。
他趴在他的腿上,温顺无害,和刚刚尖牙利嘴的模样完全不同。
谢沉渊指尖动了动,轻轻摸了摸阿纵的后颈碎发,像是安抚。
这样的阿纵好乖。
第20章
等腿上的人彻底睡着之后,谢沉渊才将其放下来,用一个干净的软垫放在他的头下充当枕头,随后又从自己的须弥戒子中拿出自己的道袍给盖在身上。
做完这些,上邪剑被主人在地上划了一个五行惑星阵,形成了一个防护罩,确认万无一失之后,谢沉渊才走出山神庙。
山间无风,只有山顶有一丝凉意。
闻寒站在松树下,望着踉踉跄跄,被迫跟在大师身后的山鬼,偶尔还会传来大悲咒的佛音,每当这时,山鬼面部就会扭曲一瞬,充斥着愤恨。
“师兄,魔真的可以向善吗?”
闻寒问身边的谢沉渊。
谢沉渊回望他:“佛家有一句古语,曰: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善恶皆在一念之间。”
“琅琊凶性未褪,在大师身边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他日若是有缘再见,也许师弟可以得到这个答案。”
闻寒抱着凌霄剑,黝黑的脸上眼睛十分引人注目,目若灿星,他听完师兄的话,状若不经意的说道:“师兄,那明珠是山鬼之物,虽然沈纵很喜欢,但师尊经常教导我们不要拿妖魔的东西,所以那明珠还是留在山神庙内,你觉得怎么样?”
“师弟所言极是。”谢沉渊也赞同:“那明珠终究不是我们的东西。”
闻寒心里刚喜,听了师兄的话,脸又黑了。
“等到了陵川,我们自己可以买一些。”
谢沉渊想了一下,又说道:“我在《长生大陆民土风俗小志》上了解到陵川城有一座瑶台阁,上面写着阁内经常有文人雅士斗词三百首。”
“师弟,我记得你小时最喜欢赏读诗词歌赋,到了陵川,我们去瑶台阁看看如何?”谢沉渊看着闻寒,眉眼温和。
闻寒见师兄连自己小时候的事都记得这么清楚,心里的不快顿时消失了,他板着脸严肃的点头:“既然师兄相邀,那师弟就却之不恭了。”
等到谢沉渊回去的时候,五行惑星阵内已经没有了沈纵的身影,只余一件嫁衣,上面放了一张纸条。
谢沉渊解开阵法,看见了纸条上的字。
“沉渊,我有事先下线了。”
闻寒微不满,虽然不知道下线什么意思,但也能猜到一二,沈纵一天到晚跟着师兄时他不高兴,可是他现在不打招呼就消失,闻寒心里更不痛快:“师兄,你那心魔神出鬼没的,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他有自己的世界,自然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谢沉渊将纸条收好,握着上邪剑,走了出去。
两人沿着原路返回,却不想看见了一座燃烧的村庄。
谢沉渊站在村口,前面就是滚滚浓烟,火光冲天而起,热浪扑面,无数的房屋已经被烧的只剩灰烬,甚至还可以听见村民的惨叫哀嚎声音,尸体倒了一地,还有一些幸存的聚集在了一起。
疯婆婆站在火光中,拿着一根火把,火舌即将蔓延到她的脚下,可她的面容却是平静的,甚至是祥和的,她抱着老旧的布偶老虎,轻轻的哼着不知名的童谣。
“你这个疯婆子,你疯啦!你疯了,你居然放火烧村!”村长捂着被烧伤的脸,愤怒的跳脚,看着那火势却又无可奈何,火光将他的眼睛染上了一层红色,声嘶力竭的怒骂:“你这个疯子,你不得好死,山神大人会惩罚你的。”
疯婆子充耳未闻,走向了火光深处,没一会就倒在了地上,火焰彻底吞没了她。
剩余的村民被震撼了,等见到谢沉渊他们归来,每个人的眼中都流露出恐惧。
沐舒原本拉着弟弟的手远远的,见到恩人,上前说了一下事情经过。
原来那疯婆自从见到喜轿离去,精神更加不正常了,一直念着娇娇她女儿的名字,趁着村民聚在一起欢庆的时候,在酒里偷偷下了迷药,随后就进行了惨无人道的烧村。
村民死了大半,沐舒一直在地窖里,察觉到不对劲,连忙把弟弟拉了出来。
见到他们二人,村长怒急攻心,才知道自己中计了,恨不得打杀他们,后来火势实在太大,只能让幸存的村民先救人,他们姐弟俩才逃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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