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以前,因为这词,魔道可是惨极了,正道门派像疯狗一样追杀妖修魔修,就怕那词成真,天魔降世,天地再次分裂,归于混沌。”
“他们怕啊,怕天魔灭世。”白凰脸色很差,说了一段之后,停歇了好一会才继续说道:“可惜啊,他们杀了那么多的妖魔都没找到天魔,渐渐的也就怀疑苍道子的预言。”
“半年以后,苍道子去世。”
“天魔预言就像是他英明一世的污点。”
白凰拢了拢领口,似是畏寒:“可我知道,那预言是真的。”
“住在上清山的我是凤凰一族最后的遗果。”
“天魔自然是有的。”
说道这,白凰看了一眼谢沉渊,他似乎觉得有点好笑,捂着嘴笑咳了两声,但是身体实在虚弱,没过一会,额头就出了冷汗,喘了口气他继续说道:“我是白凰,还有一个是婆娑,婆娑我没有见过。”
“按理来说,我们应该在你左右。”
“可惜啊,天意弄人,我马上就要死了,你却出现了。”
谢沉渊抿唇不语。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白凰咳了一声,他的身体实在虚弱,脸色青灰,几乎下一刻就要死去一般。
“天魔是天道给长生大陆的劫难,天魔应劫而生,人族正道已经屹立太久太久了……”白凰看向虚空:“从我那个年代,人族就在崛起,至今已经过了一千多年。”
“它的气运应该到头了…”
“天地间的灵气无法再支撑人族无止境的修炼。”
谢沉渊似乎明白了什么,可正是这样,他才会觉得如此残忍。
“你不用怕大道门。”白凰还以为谢沉渊是被抓进来的,艰难的一笑:“你可是天魔,此方天地最强大的魔,假以时日,无人是你对手。”
“天魔,对万魔有着特殊的吸引力。”
“咳咳…”白凰剧烈咳嗽起来,声音也断断续续的:“妖魔,妖魔多嗜…嗜血,性格残忍,甚少明理…他们…他们……嗬嗬…”
沈纵连忙扶起白凰,紧张不已:“你怎么了?”
白凰脸色更加灰败,眼神也涣散起来,似乎刚刚说的那段话,透支了他全部的生命力,眼看白凰要闭上眼睛,谢沉渊上前一步,接过这个即将永远沉眠的大妖。
“沉渊,你的心头血。”沈纵顿时明白了。
谢沉渊以指为刃,插入心口,而后缓缓移出,丝缕的血线从他的心口溢出而后在指尖凝结成珠。
殷红的血珠泛着奇异的光芒,谢沉渊脸色苍白,他引着他的心头血滴入白凰口中。
白凰此刻还未死去,本能的咽下。
谢沉渊只觉得心口异常痛楚,但白凰不能死。
他看着白凰,等待着他的醒来。
两三分钟之后,白凰陡然呼吸急促起来,脸颊红润,双眼清亮有神。
“太好了。”沈纵在一旁为白凰高兴。
谢沉渊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南宫前辈说过,他的心头血也只能让白凰死的不那么快,如今白凰气血丰盈,怎么看都不像是将死之人,更像是……回光返照。
想到这,谢沉渊下意识的点住白凰心脉几处大穴,而后掌心贴近心口,输送魔气,可惜,磅礴的魔气却仿佛石沉大海一般。
谢沉渊心里一沉,他抬头。
白凰眼里的神采犹如昙花一现,精气神迅速的降了下来,红润退去,只余死气。
为什么他的心头血没有用?
谢沉渊皱眉,手腕突然被白凰抓住了。
“你的…你的心…”白凰睁大眼睛,嘴唇微颤,声音轻不可闻:“是,是假的…,小,小心…”
话未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手从谢沉渊的手腕上滑落。
谢沉渊怔怔的望着躺在石床上的白凰,头脑嗡的一声,让他听不见任何声音。
心头血的功效失去了。
南宫桀不可能拿心头血的功效来骗他,因为白凰是他的伴侣。
可是心头血对白凰根本没有效果。
所以…心头血是假的…
为什么是假的…
白凰说,心是假的。
为什么他的心是假的…
谢沉渊低头看着自己的心口,那里血迹未干,他仍可以感觉到他的心脏在他的身体内鼓动着,一声又一声,哪怕是心疾难愈沉疴至今,这颗心脏为他跳动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怎么会是假的呢?
谢沉渊不明白。
这颗心如果是假的,那他的心在哪里?
谢沉渊捂住刺痛的心口,猛地吐出一口血,好,好疼啊,怎么会这么疼,就好像心被人一刀一刀剜下来一般,冷汗瞬间浸湿了衣服,就连手指也不受控制的痉挛起来,疼的他痛不欲生。
“沉渊,沉渊,你怎么了?”沈纵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见谢沉渊五指狠狠攥着心口衣服,似乎要把心拿出来一般,连忙扑上去拉着他的手:“沉渊,你冷静一点!”
只听一声轻响。
五指彻底没入心口。
沈纵看着这一幕,瞳孔骤缩,嘴唇颤抖,说不出话来。
因为他看见谢沉渊用五指挖出了自己的心。
那颗心宛如水晶造成,晶莹剔透,泛着白蒙蒙的光,粘稠的血液还残留在上面,顺着谢沉渊的指缝流淌而下,滴在地面。
沈纵僵硬的转头看谢沉渊。
他一直知道谢沉渊对自己够狠,可是他没想到,居然能够这么狠,可以活生生的挖出自己的心。
谢沉渊低着头,墨色长发垂落,苍白的面孔隐在昏暗中,唯有一点殷红洇在唇上,薄唇开合,仿佛在说着什么…
沈纵听了许久才听见谢沉渊的话。
他说。
阿纵,我的心不见了。
第63章
浓郁的血腥气扑面而来,沈纵望着那颗心,那颗明显不同于常人,似水晶做成的心脏,上面还沾着血,刚刚从谢沉渊的心口处拿出来,血迹还未干,就这样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胃部忽然反胃起来,沈纵捂着喉咙,跪在地上,疯狂干呕,浑身颤抖。
他手脚冰凉,感觉整个人置身在大冬天的冰湖里,可是心口却又有一团无名之火在燃烧,冷与热交织,像病了一般,偏偏胃里吐不出什么东西,难受的他眼泪直流,嘴里一刻不停的骂着粗话。
到了最后,他躺在地上,身边就是谢沉渊,沈纵摸到谢沉渊的手,比他的还凉,他将自己虚软的身体挣扎着缩进了谢沉渊的怀里,分膝坐在谢沉渊的腿侧,他望着谢沉渊,双手捧着他的脸,让那双琉璃般的眼眸注视着他,不厌其烦的唤他。
“沉渊。”
“沉渊。”
“谢沉渊。”
“清远。”
“谢沉渊。”
“谢沉渊,你看看我,你看看我。”
终于,那双空洞的眼睛终于从茫茫中回到了他的身上。
沈纵舔了舔嘴唇,尝到了咸味,他却咧嘴笑了起来:“沉渊,我是静渊。”
谢沉渊睫毛动了动,好像终于听见了声音,他望着沈纵,目光停在他又哭又笑的脸上。
好像不管发生什么事,他一直都在他的身边。
“沉渊。”沈纵凑到谢沉渊面前,两人鼻尖对着鼻尖,沈纵笑了起来,笑容中隐约有疯狂的味道:“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们必须找出那个换掉你心脏的那个,然后杀了他!”
谢沉渊拉住想起身的沈纵,轻轻抱住了他。
沈纵没有反抗。
肩膀处突然多了重量。
他侧过头看见了谢沉渊靠在他的肩膀上,墨色长发遮住了他的一半容颜,只余半分眉眼,他似乎很疲倦,眼睫紧闭,薄唇微抿,就这样安静无声的靠在他的肩膀处。
有亮光突然亮起,照亮了牢内。
不知何时,谢沉渊手上的心脏破碎成星星点点,消失在了空中。
沈纵隔着衣服,再也感受不到谢沉渊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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