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策哪里好了?” 白年打断对方,反问道。
男人吃惊地看向白年,有些迟疑地问道:“你也是个哨兵……?” 他看白年的身材又觉得不像,哨兵向来体能异于他人,肌肉的结构都跟正常人不相同,是个非常好的卖苦力对象。
“你不像。”
他摇了摇头。
白年坐在他对面,面无表情地注视了对方片刻。
服务员从后厨端了一份几乎难以辨认是什么东西的套餐,“啪” 得一声直接丢到了白年桌前。
“您的餐。”
服务员的语气如同给人坟前送菜一般。
白年瞥了转身离开的服务员一眼,还没表达出不满态度,对面的男人立刻说:“他一直不太舒服,所以才看起来脾气不好。”
白年收回视线:“你是这家店的常客?” 他问。
男人点了下头。
白年应了声,没那么多兴趣跟人进行正常寒暄、再询问对方生活疾苦,他直言道:“你是哨兵,家庭并不富裕,平时去医院开单子买药就已经十分艰难。
最新出台的政策会让你更加买不起精神稳定类的药物。”
对面的男人脸上带着些被拆穿的尴尬,他快速地吃了两口自己面前的炒饭,急急忙忙地想要走。
“或许你还有轻微的药物成瘾。”
白年完全无视别人的尴尬,继续说道。
男人瞪大眼睛,突然看起来有些凶神恶煞起来:“你是干什么的,你要干什么?!”
白年一边慢条斯理吃着既不好看也不好吃的商务套餐,一边十分嫌弃地开口冷声道:“我不是哨塔那些给人强制戒药物成瘾的蠢货。”
男人顿了顿,满脸怀疑:“那你是谁?”
白年放下了筷子,脸上有些轻微的不耐烦:“以你现在的年纪来看,药物成瘾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情。
你甚至可能都不是轻度的成瘾。”
白年面无表情地看像男人,继续说道,“又穷、又有比较严重的药物成瘾,” 白年啧啧嘴,“真糟糕。”
男人像是被白年戳到了心窝子,他脸上表情看起来十分痛苦,甚至没忍住拔高声音斥责了一声:“你以为我愿意这样的吗?!”
白年根本不理男人的情绪波动:“我给你指条路吧。”
男人脸都涨得通红,半晌没说话。
白年嘴角含笑,带着笑意地说道:“让我越过你的精神屏障,到你的意识海里去。”
白年一点也没有在大庭广众下试图犯罪的紧张感,话家常一般说道,“我可以给你提供所有你所需要的精神稳定类药物。”
对面的男人看他像是在看一个疯子。
他扔下手中的餐具,大骂了一声:“神经病!即使是药物成瘾买不起药,我也不会拿我的生命来跟你开这种玩笑。”
他起身就走。
步子迅速地打开玻璃门走了出去。
白年啧了一声,他默默地吃了两口饭。
想着这还是怪迟等,突然再次激发起了他对于研究哨兵大脑的兴趣,他本来都在艾文大学当一个勤勤恳恳的老师了。
白年一顿饭吃到一半,门口的玻璃大门被推开的声音响了起来,他侧过头去瞥,只见两个穿着哨塔工作服的警务人员推门走了进来。
白年面无表情。
警务人员走到白年身前,严肃提问:“刚刚接到群众电话,说这间餐厅有向导试图违反法律入侵哨兵的意识海?”
白年面无表情地想——那个蠢货竟然还报警了。
他抬起头看向两位警务人员:“是我,怎么了?”
他这样坦然的态度反倒让警务人员愣了一愣,随后两位警务人员互相对视了一眼,从自己上衣口袋里拿出了电子手册,手指快速翻动片刻,找到其中白年的证件照以及下面一长串的违规记录后,脸上表情十分苦恼:“您不是几年没犯事了吗,怎么又突然想起来又想要挑战一下法律吗?”
白年十分平静:“我口头问问不犯法吧?谁规定人随嘴说出的一些小玩笑,也能让警务人员出动?” 白年语气十分好地说完了一席话,又冷着嗓子补充道,“比如我现在跟你说你妈死了,你不会因为你妈真的死了就来判我杀人罪吧?”
白年这一席话就够警务人员以妨碍司法及侮辱警务人员的罪名,把他带走进行行政处罚了。
但是白年不行。
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行,但是资料上就是写着不行。
他们哨塔的警务内部流通的信息就是不要招惹白年。
白年失去了用餐的兴趣,他丢下餐具。
一出警的打工仔十分耐心地劝慰道:“您以后别在大马路上干这种事情了,跟个要杀人的反社会分子似的。”
另一位面色比较严肃的警务人员严肃地开口说道:“如果下次再犯,我们警务部会把你的个人照贴满整个里尔市,让哨兵见到你就自发离你远些。”
白年最后是黑着一张脸走出的这家餐厅。
第17章
白年是九点多钟到的家门口,他打开自家院门,看见迟等在自家院子的光照下被捆得看起来像是一只在等待破茧的毛毛虫。
白年听见他嘴中吐出了几句微弱痛苦的呻吟声。
“好热。”
他突然用干哑的嗓子吐出了这个词语。
夏季夜晚的微风也夹杂着燥热的气息,觉得热是应当的。
白年走进门关上院内大门,他走到迟等身前,往地上的人脸上瞥了一眼。
这一看反倒微微吃了一惊,迟等湿漉漉的头发已经在几个小时高温下自然干了下来,他脸颊很红,闭着眼睛皱着眉头躺在地上,像是在生病。
白年没忍住诧异:“你是中暑?”
迟等声音含糊又痛苦,却逻辑清晰,他对白年说道:“我怀疑我是发烧,我身上温度很高。”
白年笑了声,似乎觉得有些可笑:“你是我见过最脆弱的哨兵。”
白年说道,“九月份的夏天,因为在院子里淋了些冷水就发烧病倒。”
迟等浑身发软,身下还隐隐残留着水迹的水泥地上像是变成了一片汪洋大海,他在这海洋中漂浮,因为 “晕船” 而难受到甚至难以听清身边的人说话。
白年起身走到花圃那里戴上了自己除草用的白手套,他甚至还提了个小型工具箱走到了迟等身边。
他蹲在迟等身前翻了会儿自己的小工具箱,拿出了一些东西放在自己手边触手可及的地方,随后又有些嫌弃地从里面拿出一柄很大的剪刀,在迟等束缚衣前比划了片刻。
他拿起剪刀,先是在对方胸口处最大的那根束缚带上剪下一刀。
迟等的耳朵十分敏锐,他几乎在听见 “咔嚓” 声音的瞬间便睁开了赤红的双眼,他盯着自己面前的白年看。
浑身发烫如同处于晕船状态下的身体也能迅速涌上一阵几乎要冲破头顶的兴奋感。
迟等咽了咽口水,咕咚的声音甚至在这样的夜晚听得十分清晰。
迟等静静地等,浑身上下都紧绷着蓄势待发的肌肉。
白年剪开迟等绑在腰腹处的第二条束缚带。
迟等手指在仍旧关着的束缚衣里轻轻地捏了捏,他咕咚地又咽了一口口水,像是一只饥饿的狼不受控制地分泌着口水。
白年剪开了迟等大腿的束缚带。
迟等自由的手在束缚衣里十分安静地压在自己胸口,他的腿也轻轻动了动。
久违的身体自由让迟等几乎完全无视了自己前几分钟还处于病中的昏沉感。
他绷着自己浑身上下的每一根肌肉,等待最后的束缚带被白年剪开。
白年长手一伸,巨大的剪刀刀刃割开了迟等小腿处的束缚带,后又直接往前一探又直接割开了脚踝处的最后一根束缚带。
迟等的脚缓慢又舒缓地张开来。
他在白年看不见的地方,眼光内甚至闪烁着些普通人看见会发憷的兴奋。
白年转回头,抬起带着白色手套的手,缓慢地拉开束缚衣上从脖子处开始往下的拉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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