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兵的危机意识,让他迅速地意识到了对方想要直接拧断他的脖子,对方竟然无法无天到刚进地下城,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对一个本地土著动杀心。
最让他觉得可怕的是,他对此竟然做不到任何的反抗,他只能在对方的手心里等死!迟等在想要直接拧断面前这个哨兵脖子的千钧一发间,突然顿了顿。
他交错的手掌贴着对方因为惊惧、疼痛而滚烫的肌肤,在迟疑的瞬间手微微收了力气,而后食指在对方脖子大动脉处轻轻地点了下,他视线望想站在不远处的白年。
白年的脸已经不能用黑来形容了。
迟等的手指就又缩了缩。
——白老师,没有说在这个地方能够乱杀人。
他有些厌烦地紧了紧手指,掐着面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哨兵的脖子。
他微微垂下头,贴在对方耳边阴沉地说道:“我说过,他是我的,你们都听不懂是吗?”迟等说话的语气,像是一条冰凉的蛇在人耳边吐着信子,让这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逃脱死亡的哨兵,整个后脑勺都泛起了鸡皮疙瘩。
迟等手指微微松了松,扯着嗓子在哨兵嗤道:“老子在上面能杀人,在你们这也能杀。”
被他掐着脖子的哨兵,明显地感受到了对方手指的松懈,他一咬牙,放出了自己的精神体。
他的精神体是一头灰狼,因为他现在精神状态不稳定的原因,精神体看起来也有些萎靡。
但仍旧十分迅速地朝白年方向扑了过去。
哨兵的想法是,他能控制住向导,或许还有机会跟对方谈条件,而不像现在这样被对方掐着脖子毫无反抗之力。
毕竟相对于他身后,这个还没放出自己精神体的哨兵,那边那个看起来像是个有钱人家少爷出来郊游的向导,更容易被吓到些。
哨兵的精神体的即使看起来精神萎靡,但是行动仍旧十分迅速。
它像是扑向自己的猎物一般朝白年扑了过去。
哨兵非常满意地察觉到自己身后的男人因为错愕松开了自己的手,他准备就势一滚,然后让自己的狼叼住向导。
却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向导身后出现了个数米高的水母,它的触角在空气中摆动,而后猛地把那头扑过去的灰狼卷了起来。
在哨兵的概念中,他从来没见过面对突如其来危险精神还异常稳定的哨兵,他也从没见过有向导的精神体竟然敢跟哨兵的对抗。
哨兵只感觉浑身像是脱力般地往下坠去,他的精神体不受控地回到了自己的精神海内,他跌坐在地上,相对于胳膊跟肋骨断裂的身体痛苦来说,他觉得自己的大脑中充斥了无力感,他精神麻痹,浑浑噩噩,觉得自己生来便如行尸走肉,根本没有活着得意义,他丧失了生的意义。
那个让他觉得可以随意处置的向导,沉着一张脸不急不缓地走到了他面前。
哨兵觉得痛苦万分,他像是蝼蚁,抵抗不了洪流。
他因为这种铺天盖地的无力感而忍不住啜泣了起来,他毫无缘由地想要嚎啕大哭。
白年满脸晦气,他瞥了一眼迟等。
迟等以为白年在怪他突然跟人打起架来,顿时觉得委屈,他伸手搓了下自己的拳头,不爽地说道:“您也听见他们放什么屁了。”
白年似笑非笑地哼了句:“老子都忍得了,你不能忍?”迟等看向白年,摇头:“忍不了。”
说完后,还是忍不住,“为什么要忍?”迟等没有正常社会的价值观,在里尔市内,长时间被白年管控,白年让他做什么不让做什么,都十分明确地告诉他。
所以迟等只知道,这件事是白年不让做,而不知道为什么不可以做。
有人打他,他应该打回去,甚至杀了对方也没什么问题。
有人侮辱白年,他应该活生生地把对方的不会说话的舌头,从对方的口腔内拉出来。
迟等奇怪,白年在里尔市那个到处是“不允许”的地方,一点小事就黑脸、完全不能忍。
反而在这个看起来百无忌禁的地方,几乎别人唾沫都吐到脸上了,他还要忍。
迟等替白年委屈。
白年的理智,让他到达一个陌生的地方,必然应该先要熟悉环境,再做对策。
因为在地面超市的经历,让他知道地下城对向导不算友好,他试图让自己的存在感降到非常低,从而进入这个地方。
不过刚刚面前这两个守门哨兵的态度,让他发现向导在地下城的处境比他想的还要糟糕。
迟等突然把这两守门哨兵打了,白年觉得现在他跟迟等两人要么原路返回地上去,要么就在这个奇怪的地下城开始被追杀的模式。
本来他以为可以混进去的,但是按照这两守门哨兵的说话方式,他显然没办法简单混进去,所以这场架肯定还是得打的。
而他之所以臭脸,完全是因为他面前,这个跪在地上哭得像是死了全家的哨兵,让他觉得又吵又烦。
他眯着眼睛看了会儿,这个痛哭流涕的哨兵,抬起眼睛瞥了眼迟等,随后他伸出一根手指朝迟等勾了勾。
迟等听话地垂下头贴近白年。
白年笑着说道:“待会儿我们从这里走进去,就开始逃命了,知道了吗,小狗?”白年说话的语气中,带着十分罕见的兴奋,他好像是发现了个十分有趣的游戏,正迫不及待地想要通关这个游戏。
迟等被白年的兴奋所感染,他转过头目不转睛地看着白年,而后双眼一弯成月牙状:“真的亡命天涯了,白老师。”
白老师伸手轻轻拍了拍迟等的脑袋,他双眼几乎带着光地看向自己目之所及的所有地方,而后轻声笑地说道:“那你要保护好我。”
迟等直勾勾地盯着白年的脸,在五光十色灯光照耀下,白年的脸像是渡上了一层光,迟等的食指动了动,他低沉着嗓子笑了声:“有奖励吗,白老师?”白老师环顾四周的目光才垂了过来:“什么?”他像是没听见般地问了一声。
迟等瞬间便不敢再嘚瑟,他抿了抿唇,但是仍旧没忍住地开始换种方式恳求起来:“亲我一下好吗,白老师?”白老师挑了下眉梢,随后他伸出手指再勾了一下,迟等就更加听话地俯下身。
白年摸了下迟等的脸,脸上表情非常舒畅,身下哨兵哭泣的呜咽声也没再影响他的情绪。
白年侧过脸去,嘴唇缓慢地贴了过去:“嘴巴张开。”
迟等唔了一声,觉得这个地方来得很值,这场架打得也很值,这个亡命天涯非常美好。
-------------------我来啦,滑跪——
第68章
烟烟烟白年离开时,特意让迟等带上了那个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的哨兵。
迟等脸上略带嫌弃地把哭成震动模式的男人扛上肩头,随后加速两步跟上白年。
“白老师,我们现在去哪儿?”迟等问。
“找个没有人的小巷。”
白年回答道。
迟等用眼角瞥了一眼自己肩上扛着的男人,心里颇有些兴奋地想着,白年是准备把这个蠢货哨兵带到没人的地方去杀人放血吗?迟等非常配合,走路的步子都迈大了起来。
他甚至想把最开始被他一拳锤倒昏过去的哨兵,一起扛过去埋了。
但白年没说让,他只好割爱了。
不夜城的边缘并没有多少人,大概是像守门人所说,这些边缘入口地带是各个派系圈下的地盘。
白年跟迟等二人沿路走了数十分钟,等走到灯光璀璨的地方,人才逐渐多了起来。
向导跟哨兵二者在彼此眼中,总是非常容易区分开,白年已经感觉有不少视线似有似无地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白年觉得有些头疼,他素来脾气算不上好,往日里做了什么激起民愤的事情,也丝毫不怵,该怎么招摇过市就怎么招摇过市,对于粘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也向来是冷嗤一句,扬言要把对方的眼睛珠子给挖出来。
这会儿,在这个陌生地方实在被盯烦了,他没再往不夜城更繁华地区走去。
打了个转身,往旁边那些霓虹灯照不到的黑暗地方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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