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梁上还有一颗很小的细痣。
很漂亮。
兰瑟有点出神,指尖已经飘上去,轻轻撩了撩,萨米动了动脸庞,让他作乱的指尖停在皇太子柔软饱满的嘴唇上。
他轻轻笑了一声,不再作怪,接着做自己的作业。
萨米是被他挪动的动作弄醒的,它醒过来自然配合,很主动地往床上一趴,把自己团进被子里去,打着哈欠揪着被角期待着。
然后眼睁睁看着人类走进浴室,换了睡衣,随后从衣柜里抱出另一床薄被。
兰瑟在床上用两个被窝划了分界线,不顾对岸萨米失望的目光,把自己也团进了被子里。
然后也学着大猫那样,只露出一个脑袋、两只手,侧着身体,眼神很柔软地看着萨米。
开始打哈欠了,现在打哈欠还会把手张开呢,像个小猫一样。
不,本来就是小猫。
伸手过来了,要不要接呢?
还是接吧,于是小猫很满足地笑了一下,被他摸了摸脸,眼皮慢慢坠下,在他眼前睡着了。
可爱可爱,唯有可爱是永恒的真谛。
*
天光微亮的时候,兰瑟设的那个闹钟响起来了。
他强迫自己爬起来,把萨米也叫醒了。
所幸大猫一直没什么起床气,就是眼神懵懵懂懂的。
他昨天被猫迷晕了头,都忘记同它说了,得让它早上自己回去才行,太子府的人哪能天天到第一军校来呢。
他着急得像个开学前的家长一样,又是叫它起床,又是打开窗探温度。
早晨还是有点凉,他不去想晚上也不暖和,只是一股脑地从衣柜里翻出一件宽松的外衣,又给呆呆的大猫光着的两脚套上袜子,怕它冻到身体。
然后好说歹说把大猫从窗户劝走了。
呼——
他两手撑着书桌望着萨米远去,缓了一缓,才很无奈地想。
这算什么事嘛。
*
萨弥尔犹豫了足足十分钟,才抻手捻起那枚监视器,将它的储存文件导入智脑。
他做好了被狂风暴雨羞辱精神体智商的准备,因此一开始看皇太子出逃记的部分还算平静。
爬窗户,没关系,这只是一只不太聪明的猫。
既然是第一视角,用全息看或许会好一点。
仔仔细细、一寸一寸地看,找出那个哄骗他精神体的伪善者所有的破绽!
他往后一仰,进入全息。
猫虽脑子光滑,但还是有一点侦察意识,在房间里四处晃悠,翻一翻,再盖回去。
字写得还不错,就是人贪心了点。
这个材质?绮洛丽丝跟他关系很好?
乏味的房间,丝毫没有生活情趣的家伙。
开门声?
他几乎和蠢猫同时意识到动静,但蠢猫的身体在听见这个门缝开启的声音之后几乎是发狂一般地奔向大门。
全息就是这点不好,这种身体完全不受控制的感觉令习惯掌控的他很不愉快。
像条蠢狗一样等在玄关,他不知道自己的精神体居然是这样。
啊哈,总算打开了,让我们恭候多时的兰……
!!!
冷嘲热讽、高傲轻慢的皇太子殿下猛地一个前俯,右小臂直撑膝盖,左手已经死死捂住下半张脸,整张白皙英俊的脸红了个彻底。
全然失去皇家风仪。
他的瞳孔都在剧烈打颤,颧骨浮着一团深浓的红晕,整个脑子都好像被某种香气侵蚀了,才叫他头晕目眩两眼昏昏。
龌龊,龌龊,龌龊!!!
第33章
他不是没有接触过男女关系,可母后早逝,他母族比较其他两位皇后都显得孱弱,为了保住储君地位,不得不小小年纪就投身军队,在持续严酷的训练和实战中不断变强。
帝星的贵族女儿大多很美,高挑的娇小的、丰腴的纤瘦的、聪明的迟钝的、美艳的娇嫩的,琳琅满目。
也就如形容词一般,都是家族交换的货物,而他是其中一个富裕的买主。
父皇偏爱他,他自己也出色,于是他成了储君,但算不上强大的母族在他年少时始终是一个桎梏,种种逼迫使他如履薄冰、清心寡欲。
还要风度迷人、保持体面温柔而不热切的交往,毕竟:“这里面说不定会有您的妻子呢。”
他就微微笑一笑,并不去多想这件事。
他的婚事会由多方考量后择定范围,一步步筛选,最后才由他个人喜好选取一名贵族女子。
感情因素几乎没有,因此他是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的。
高贵的皇太子,此生唯一听过有关灰姑娘的故事,就是这位男性前未婚妻的父母,作为一桩具有警示意味的笑谈被讲给他听。
他那时候很小的,又满脑子心思落在努力上,听了只觉得很无趣。
弗吉亚这家伙很蠢,但凡有点地位,起码坐稳家主之位呢?
这不是在给他弟弟递刀子吗?
因此在看到这位男性前未婚妻的信息之后,他几乎一下子想起少年时听过的童话。
果然是个悲剧。
但倒是解除了他的一个疑惑,如果青年当真全盘继承母亲的容色,那灰姑娘的童话便是见色起意而来,也算是合情合理。
也许是因为寄人篱下,青年缺乏一点身为美人合情合理的倨傲,一种恃靓行凶的高高在上。
他有种很自然很合宜的体态仪表,让人觉得舒适而不过分热切的态度。
总的来说,他很迷人。
不是指萨弥尔真的有迷上他的意思,只是一种形容。
……
好吧,可能是有那么一点好感,但面对在自己人生中最昏暗日子中陪伴自己的人,谁能不升起一丝丝好感呢。
虽然他也记不得了。
萨弥尔暂停了视频,撑着脸缓过了那阵羞臊。
起码这个视频告诉他,他醒来后身边的人都不曾说谎。
青年实实在在地照顾过自己一段时间,自己的精神体也确实表现出了一定的亲密程度。
话又说回来,做什么事情全由思维,他的身体做了这种不要脸面的事情,是萨米不害臊,跟他萨弥尔有什么关系。
这样想着,他平复心情,闭上眼睛不去看占据视角的浓黑头发和白皙皮肤,退出全息,接着看下去。
他很难克制自己难得的刻薄姿态,只因自己的精神体真是难得一见的蠢钝。
绿色,绿色的袋子,这有什么好犹豫的,旁边那个是蓝色,拜托,这还需要提醒吗?
终于拿到了,迫不及待地转过身来。
青年手掌支着下巴耐心等它。
他看起来有点疲惫,但一点也不在意效率,目光像在看一个可爱的小孩子。
赞许的,柔和的。
蠢猫就走过去,把袋子递给他,然后在边上蹲下,看着他做事。
即便是这样,也会得到称赞,夸它聪明,可爱,更恐怖的是他的表情看起来那么真诚和喜爱。
如果他小时候遭受的是这种教育,恐怕第一军校也考不上。
捧杀,绝对的捧杀,不用眼睛看他也能感受到视角提供者的得意羞涩。
可是接下来他又靠近了,这个用眼睛蛊惑别人的家伙,他一边凝视自己,一边促狭地轻声笑道:“怎么不说话?难道萨米不聪明、不可爱吗?”
男人怎么能这样撒娇?
明明不是全息,却好像又闻到一点衣服上的香气,未免靠的太近了。
而且,萨米,说起来,是自己的昵称才对。
萨弥尔觉得脸上又开始隐隐发热,他眨了眨眼睛,好像睫毛扇动也能带来清凉似的。
对方于是睨他一眼,唇畔带着一点余下的笑意,走开了,而视角提供者默默亦步亦趋地跟上。
游刃有余,真是天生的风流种子,放在社交圈里也应该是花蝴蝶般的人物。
萨弥尔忿忿,蠢猫,就这样被人俘获了,也好意思说是自己的精神体。
黏人,连对方洗漱的时候也要在旁边看着。
偏偏顶着的还是自己的模样。
正想着,青年一面刷牙一面含混地问它洗漱过没有,而它就像个哪里来的浪荡子一般揪着衣服给对方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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