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梁左瞅右瞅,踮脚踮得脚尖疼,心底哀叹:……沈天师,可太高了。
夏札看向沈衮,沈衮冲他点了点头。
——交给你了,不会有问题的。
接收到沈衮的肯定,夏札定下心来,闭着眼感受了一下位置,而后确定目标,看向洗手台上的镜子。
晴姨顺着他的目光,也观察起面前的半身镜:“这镜子……有什么问题吗?”
她每日洗漱、化妆、保养,都是对着卫生间的半身镜进行的,从没有发现过这面镜子有什么异样。
夏札摇头:“镜子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镜子后的东西。”
晴姨:“镜子后……”
她话音刚落,便见夏札伸手敲了敲镜面,然后用短洁圆润的指甲在镜子中间画了一个圈,那块镜面便被整齐地取了下来。
镜子后面竟然是真空的。
镜面与后面的木板隔了约摸两公分的距离,因为镜子边缘的框架被雕成了簇拥的花,所以先前晴姨一直以为,镜子的厚度是为了雕刻装饰,并没有怀疑过镜子里面还有空间。
而现实是,镜子里面不仅有空间,空间内还有东西。
晴姨喃喃低于:“这是……”
夏札答说:“太极八卦镜。”
关于八卦镜的知识,以夏札目前的学习进度,知道的没有那么详尽,只懂得一些皮毛:“八卦镜本该是一件风水祥物,具有镇宅化煞、扭转家居、调节风水的作用。”
既然用了“本该”这个词,便说明它现在已与其本来的用途,背道而驰。
果不其然,沈衮接着夏札的话解释道:“八卦镜可抵挡阴煞和霉运,放在室内最佳,但不能直接照人,也不能放置太多。这种镜子有平镜、凹镜和凸镜之分,一般来讲,八卦凹镜为‘收聚’,八卦凸镜为‘化煞’。”
若是凹镜收聚,通常情况下,收聚的都是财运之类的福运。
夏札取下八卦镜来观察,断定道:“这是凸镜。”
沈衮:“那就是‘化煞’。”
站在角落的陈明行面露疑惑,悄悄提问说:“可为什么它在聚集煞气?”
沈衮心中已经有底,却看向夏札,鼓励他说出心底猜想。
夏札思考须臾,道:“我想,或许是因为八卦镜放在了镜子后面。”
沈衮勾唇:“没错。镜中镜——可以改变风水,镜像因果。”
太极八卦镜是拥有灵气的宝物,也是不会思考的死物,它只会遵从人类布下的格局,进行相应的反馈,而‘化煞’也就变为了‘聚煞’。
沈衮抱臂补充:“除此之外,八卦镜配合石碑、护身符等有灵气的东西使用,效果会有显著提升。”说到这里,停顿一秒,他继续道,“不论是好的效果,还是坏的效果。”
陈明行的吊坠可以与八卦镜相得益彰,而镜中镜扭转了八卦镜原本的作用,如此一来,自然是好的更好,坏的更好。
晴姨颤抖着手,掏出自己曾随身携带的吊坠,心寒如严冬。
第84章 捌肆
事已至此,早就不必给刘凯国留任何体面。房间的其他地方无须再看,速战速决最好。
“横梁压顶和八卦镜是煞气聚集、侵害晴姨最主要的原因,其他的都是些下了降头的摆件。”夏札转身,直视刘凯国道,“分别摆放在——衣帽间内、冰箱边缘、燃气炉灶旁边、电视正上方,以及滚筒洗衣机之后。”
夏札所提到的种种,都是晴姨最常接触的东西。
听完夏札的话,晴姨许久无言,低着头,头发遮住了面部表情,令人无法窥探她的的情绪。
但是夏札可以感知到,她身上萦绕着浓郁的悲伤。
刘凯国盯着晴姨的背影,急的口干舌燥,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对晴姨的生活习惯如此了解,每一处下降头的位置都恰好是她日常作息接触的物件,“始作俑者”除了他和女儿不做他想。
女儿不可能也没有理由去做这种事。
剩下唯一一个嫌疑人,就是刘凯国了。
刘凯国张了张嘴:“设计师他……”
晴姨抬头,目露凄然:“设计师他为了照顾我们的居住体验,向你询问了我的作息习惯?那么,他甚至问了你我睡觉喜欢睡在哪个方向,洗漱用哪一个卫生间?”
刘凯国顿失言语。
“为什么?”晴姨质问他,“我不管你是婚外情找到了自己的第二春,还是单纯觉得跟我过不下去了,可你明明能直接告诉我,我们和平离婚,为什么却偏要去做这些事……你就这么恨我?”
“我们认识二十多年,孩子都二十岁了。这些年来,不说什么情深似海的酸话,我为了这个家,放弃了多少、付出了多少我自己都不愿意去想。你以为我不爱工作吗,你以为我就喜欢做饭做家务,每天一个人守着家等人回来吗?但我一看到你和女儿、看到爸妈,我就想到,有舍才能有得,几十年后入了土,我能说一句自己这大半辈子问心无愧,是值得的。是,我们也吵过架,可哪次不是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大事上我什么时候不是支持你、帮你出谋划策解决问题?所以你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能让你不惜用下咒这么恶毒的方法对付我?”
说到最后,晴姨早已泪流满面,可她没有歇斯底里,尽管声音嘶哑偶尔哽咽,却仍旧一字一句条理清晰地向刘凯国发问。
在今天以前,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早年相互扶持,如今相敬如宾,在漫长岁月中早已成为至亲之人的枕边人,竟然对她起了杀心。
看到相伴半生的女人在自己面前红着眼,声声质问,刘凯国也忽然从魔怔中清醒,不知不觉眼泪淌过布满皱纹的脸。
其实就在晴姨坐在卧室床上,一句一句讲述他们历经过的二十年岁月时,他就感到了一丝后悔。毕竟相伴的二十年,哪怕他早年不是因为什么情情爱爱才和晴姨结的婚,可这么些年下来,感情肯定是有的,只不过他昏了头脑,走到了这一步。
“我……我一开始没想这么做……”刘凯国失去了说话的底气。
“一开始?”晴姨面无表情,“所以你一开始想怎么做。”
刘凯国沧桑的像是老了二十岁,终于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我一开始,是想提离婚的。”
“然后呢?”
在场除了晴姨,还有好几位年轻人,刘凯国好面子,当着他们的面,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相处这些年,不只是刘凯国对晴姨的生活习惯了如指掌,晴姨也对刘凯国的心思看得透彻,之前没有怀疑,不过是她太相信枕边人而已。
现如今,刘凯国不过语塞一下,晴姨就从他的态度和语气中读出了原因:“你真的在外面养了人?”
被当面点出,刘凯国羞愧,低下了头。
“啪!”
晴姨扬手,狠狠给了他一巴掌:“我们女儿都成年了,刘凯国,你还要不要脸?!”
这一巴掌打得够狠,刘凯国脸上顿时肿起红掌印,然而还不等他回过劲儿来,晴姨就反手又给了他一巴掌。
“啪!”
“你出轨是你的错,你不羞愧也就算了,有什么脸向我下手?你要是怕我死缠烂打不肯离婚,有本事就不要回家,在外面陪人住着啊?这么多年,我真是看错你了……我要是死了,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她……”
提起女儿,晴姨泣不成声,再说不出话来。
她该怎么和女儿提起,她的爸爸竟然想要她妈妈的命这件事?
晴姨想不通。
想不通刘凯国到了这个年纪,为什么还能喜欢上外面年轻的小姑娘,或者说其实他不止是有这一次外遇,只不过自己没有发现而已;她更想不通的是,他大可以和自己离婚,为什么要用这种手段。
“我没想下死手的……”刘凯国看着晴姨,颓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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